第275章 他的私心(两更合一求月票)(1/2)
这种与众不同,不止让圣上多了几分兴趣,连曹公公都多看了徐简两眼。
“邵儿都说了些什么?”圣上问。
徐简把李邵的话都讲了一遍。
这一次,没有过分总结,也没有故意添上或者省去些语气词,把李邵昨日的状况呈现了八九成。
圣上听完,眉宇松弛了些,叹道:“他后悔了,却不一定能不再犯。”
徐简没有接这句话。
圣上倒也没等徐简开口,继续说着:“你前阵子跟朕说的那些,朕现在倒是很能体会,就是不知道邵儿什么时候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看得太紧、太松,都不合适,偏这个张弛有度,说得很简单,做起来难。”
徐简轻轻笑了笑,道:“您与臣不一样。您当时劝臣莫要想太多,下衙后该放松就放松。臣照着做了,因为臣只是臣子,您却是殿下的父皇,是天下的圣上,您待殿下,没有‘下衙’一说。”
这几句话,落到了圣上的心坎里。
圣上又是一声长叹:“朕也在反思,是不是朕这个父亲做得不够好。没错,那是陷阱,就是奔着算计邵儿去的,可邵儿被算计上了,他自己走了进去,他醉酒睡女人,他一点不无辜。朕没教过他这么胡来,三孤也不会,你也没有,他却偏去学这些……”
他没想过要废太子,他偏爱邵儿不假,同时,徐简说的这番道理,他也不是想不到。
徐简重新整理了下思路。
圣上哼笑了声。
作为亲兄弟,他多少算是了解李汨。
徐简迅速地看了圣上一眼,揣度着他的心思,而后面上露出了些为难之色。
他不信徐简会糊涂到连刘迅都帮。
“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他问。
圣上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都是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大人们了,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别人可以,我难道就不可以吗?”
圣上沉默许久。
不说顺天府和守备衙门此刻注视着宅子,其他人也同样。
臣想往这一处去误导他们,没有人喜欢给别人做嫁衣。”
“到那时候,小殿下们恐怕难以平安长大,哪怕长大了,也要人心惶惶。”
虽然有不够周全之处,但只靠这半刻钟的工夫,能理出这些也已经很不错了。
徐简有些为难,却还是应了,而后又道:“臣还有一事,刘迅行事不正,把太子引偏了,他……”
圣上不置可否。
“他罪有应得,刘大人亦逃不脱追责,”徐简恭恭敬敬地,“只是刘大人的夫人与女儿,臣想要求个恩典。”
太子之于朝堂,无论是立与废,都不是简简单单的牵扯。
他知道李汨的金砖上有痕迹,这也是他们当时能判断金砖来路的线索。
“虽然说,皇家之中都要经历这些,但您也舍不得。”
要避人眼目把两箱金砖安置到宅子里,不太容易。
他这次被逮了个正着,无疑就是布局太深,他自己又没弄明白,一步错、步步错。”
金子没有那么硬,但几块不同的金砖在成形后要刻出一样的痕迹,还浑然天成,很考验手艺。
圣上这才把纸又拿给徐简:“李汨署名的习惯。金砖上若能留下这道痕迹,就能往他身上推。”
君臣相处,再是坦诚也会有个度。
唯有私心,能让他的积极有所凭依。
他是明知故问。
一旦太子倒下,他们为了各自支持的小殿下们拼到最后,却被您的兄弟摘了桃……
圣上也不催,他自己也有一堆思路要整理。
开诚布公地说到这份上,圣上也就与徐简直说了:“邵儿犯错,不得不罚,朕是真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
圣上对此并不排斥。
以此看来,殿下虽然在男女之事上不忌讳什么,却真没有昏了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来。”
“臣想……”徐简的这个“想”,想了差不多有半刻钟。
徐简恍然大悟,又面露难色。
犹豫着要不要给徐简打几场眼神官司,曹公公就听圣上开了口。
“门槛太低了,利益又那么大,谁会不动心思赌一把呢?”
圣上想了许多,道:“两箱金砖,宫里不是没有,但拿出去动静太大。”
曹公公正拿着茶壶给圣上添茶,闻言手一抖,险些洒了。
曹公公私下取了两块金砖给徐简。
“审问殿下的侍卫时,问出来的一点状况,”徐简抿了下唇,“年初时,刘迅自以为猜对了殿下的偏好,跟殿下的两个侍卫胡说了几句。
况且,他用李汨来压邵儿的事情,却对刘家毫不留情,亦说不过去。
这是他和邵儿亏欠宁安的。
以圣上的心意,李邵迟早会迈出东宫,那此刻不如他多捞李邵两把。
圣上专心致志地听。
仅仅是分忧解难,仅仅是替李邵寻找办法,他这么个惯常看乐子的,哪怕被点去了顺天府协查,也显得太积极。
圣上眼尖,看了出来,问:“也没有外人,有话直接说。”
而对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他们一旦发现不止要和太子争,和其他年幼的殿下争,甚至还要和您的兄弟谋算,多少会投鼠忌器。
即便他们猜到晋王头上,也还得让李邵来竖靶子。
“时间紧迫,”他道,“重铸耗时。”
徐简要娶的又是宁安。
“证据不明,”徐简说这一桩,也没想给单大人添麻烦,更不想把林云嫣与晋家姑娘牵扯进来,“那侍卫与刘迅似乎有些恩怨,而那脑子不好的侍卫早没影了,刘迅是全盘否认了。
徐简并不畏惧,说得极其恳切:“此番把单大人他们引去陈米胡同的是那个道衡和尚,他到底是李汨的人,还是另有身份,只有他自己清楚。
徐简与后妃们没有牵扯,反倒是与邵儿更熟悉些。
徐简,没有起异心的理由。
“刀子嘴豆腐心,”圣上抬手,虚点了点徐简,“说是为了宁安,你也做不到对你生母不管不顾。朕心里有数。”
圣上眉头拧了拧。
当然,亦有可能是有备而来,只是在他这儿适当藏拙。
圣上的语调很平,一字一字地:“有些人想让朕废太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没有人知道金砖去了哪里,如果它们出现在了陈米胡同呢?
对真的黑手,搅乱他的布置,也许能让他积极应对,一旦积极起来,就会露出破绽来。
同时,圣上也清楚,以徐简的年纪能想明白这其中道理,那些老狐狸们更加不可能不懂。
他不长进,最痛心的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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