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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深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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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死了,但是不肯咽气,那些索命的阴差力气不够,就要在附近找人帮忙,久而久之,这种给阴差帮忙的人,就成了一个职业。”我尽量向周俊民说的简单一点,“这种能过阴人的,到了一定的能力,反而能驱使阴差,比如我就是。”

“听起来是那么一个意思。”周俊民平淡的说。

“你不觉得我在跟你说瞎话?”我好奇的问,“你是一个大学教授呢。”

“在我看来,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我们就无法继续谈话了,我仍旧慢慢的查看四周的环境。但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当我看到他用于溺矢的铁桶之后,觉得这人还是有问题,这明明就是个牢房,哪有人好端端的生活不过了,却把自己给关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牢房,他们找不到。”我还是忍不住把把这个问题再次问了一遍。

“这里是个伤口,还没有愈合。”周俊民的话让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你真的认为有人要追杀你吗?”我想起来鲁迅的《狂人日记》,“那些杀你的人,到底怎么着了,不过你不要再拿你的那个不存在的学生说事。”

“我身边的所有的人,都不认得我了。”周俊民叹口气说,“我还是要说到我那个学生,他失踪后几天,向很多人找他,我正在书房里看书,突然来了警察,把我给抓起来。原来是我的妻子报警,说家里来小偷,可是我说是周俊民,是她的妻子,我是什么人,可是我发现我拿不出我存在的证据,那个本应是我妻子的女人,说她根本就没结过婚——她也是我们大学的一个老师——她四十多了一直都是独身。。。。。。。后来到了派出所,警察给我看了她的户口本,那个本来有我名字的户口本,没有我的名字,而我们家的房产证,上面也没有我的名字。我所在的学校,也不记得有我的存在,所有的一切和我的那个学生一样,于是我明白他们要对我动手了。”

我继续听着周俊民用非常理智的口吻说着这种荒谬的话题。

周俊民继续说,警察局调动户籍资料,也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接着是他的亲人,都说没有他的存在,周俊民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自己和那个学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下一步,就是把他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掉。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操作,但是他明白原因。他在派出所里听到一个利用假文物诈骗的河南人,那个河南人跟他提起了贵州这里打井发生的诡异事情。他立即就明白,自己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他觉得,找个河南人说的地方,就是他要去的地方。警察查不到周俊民的身份,只好把他送往遣送站,遣送站的管理就没有派出所那么严格。周俊民找了个机会,就跑了出来,然后偷偷回到家里,拿了一笔现金,根据河南人说的线索,找到老侯,把现金全部给了老侯,自己就在这里呆了下来。

“什么原因?”我听到这里,等着周俊民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我的学生,他给我问了一个问题。”周俊民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他问我,人的思想算不算实体。”

“你别跟我说这些高等的东西。”我对周俊民说,“我上学都是混出来的,初中的东西估计还能记得住。”

“那就够了。”周俊民说,“初中懂的东西就够了。”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无趣的说。

周俊民接问我,“你没发现这个问题又奇怪的地方吗?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不明白,我对鬼啊神啊,更理解一点。”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惯性的,包括人的思想。”周俊民不再啰嗦了,“如果我和我的学生不发生后来的事情,我也会觉得他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我和他遭遇,证明了这件事请的真实性,就这么简单。”

我懒得去跟这个受害妄想狂再交流了。看来我来错了地方。这个地方和孙拂尘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我等着孙六壬下来,然后我和她一起上去,这个神经病,喜欢留在这里,就让他留在这里好了。

吊篮终于下来了。

孙六壬还没有从吊篮上走下,她进入这个环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慌失措的尖叫。

我从来没看见过孙六壬这么失态过,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可是她竟然在尖叫。我担心孙六壬的情绪失控,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连忙把孙六壬的脑袋给抱住,“冷静,不就是黑吗?幽闭恐惧症而已,我刚才也是这样。”

周俊民格格的笑起来,“终于来了一个明白人。”

我能感受到孙六壬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很明显,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我用手拍着孙六壬的背心,想让她平静下来,她情绪失控的时候我见识过,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她如果真的让四周的环境发生一点变化,我们的处境就很难说了。

可是我随即发现,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我四下打量,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我看着周俊民,周俊民正在笑着看向孙六壬,是那种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了一个同类的神情。

周俊民刚才说过,这里是个什么伤口区域,从他巴巴的几千里跑到这里躲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和外部的世界是有些不同的。

刹那间,我明白了这个地下两百米的空间和外部有什么不同了。

孙六壬现在情绪失控,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还不明显吗?在这个地下密室里,孙六壬的能力根本就显现不出来!

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内心立即升起了本能的恐惧,我连忙拉着孙六壬想回到吊篮上。可是这次上面的老侯和金仲似乎是已经拿捏好了时间,吊篮已经不在底部。

我没有办法,只好拉着孙六壬到密室的地上坐下来,不停的劝慰孙六壬。

孙六壬不敢把眼睛睁开,虽然她现在不哭了,身体还是在瑟瑟发抖。我问孙六壬,“你到底在怕什么?”

“鬼,到处都是鬼!”孙六壬抽泣。

“哈,”我实在是忍不住要笑出来,“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我是。。。。。。。”

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了,就说不下去。按照常理,如果真的有鬼,我是能看到的。而现在,孙六壬能看到,而我看不到。

这意味着什么,我心里非常清楚。

周俊民轻松的说:“他们不在这里,他们还在下面,这世上哪里有鬼,如果你非要说他们是鬼的话。”

“你说的他们,”我颤抖地问周俊民,“那他们是什么?“

“人啊。”周俊民说,“和你我一样。”

“死人还是活人?”

“不说了,带你们去看就知道了。”周俊民开始用手抠他身边石壁上的砖块,我这才明白,这些石块之间并没有严丝合缝的堆砌在一起,而是可以松动的。

周俊民把砖块抠出一点,然后把砖块拔出来,一块接着一块,不一会,抽出来二十多块。石壁上出现了一个能人容一个人通过的孔洞。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周俊民说。

我在犹豫是等着是不是等着老侯下来,可是向我们招手,然后钻了进去。

我拉着孙六壬向窟窿走去,孙六壬现在安静了,她对我说:“能不去吗,等着吊篮下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我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地方。”

“这个地方和你父亲有很大关联,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安慰孙六壬,“就像不会游泳的人,飘在水里,突然游泳圈消失了一样。但是没办法,我们得下去。我现在也是什么本事都没有了。”

孙六壬鼓起勇气, 跟随者我走进孔洞。

孔洞后方是一个大厅,我没有见过古老的建筑真实的样貌,但是这里的布置环境的的确确是古代的样子,这个我能肯定。和我们现在的大厅布局完全是不同。我见过的最古老的建筑莫过于村落里的祠堂,还有工厂里的五六十年代的苏式礼堂,出了考古学家,在西北的沙漠可能遇到古老的建筑痕迹。我们普通人平时看到的那些所有的名胜古迹,只要是建筑物,都是近十几年翻新的玩意。

我之所以要这么说,就是想表达我看的的地方,这个深藏于地下的大厅,是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古老建筑,因为大厅内的布局,和我能接触到的古代小说里有些类似,但是又有一些区别。这样反而能佐证,这个地方是真实的古迹,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也无从知晓。只能按照周俊民所说,这里是个什么伤口区。

大厅里是有光线的,但是很微弱,至于光线从那里来,我也看不出个究竟。于是我就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影影绰绰的出现了,越来越真实。

周俊民走到这些人当中,映衬着更明显一些。我现在看到这个大厅有很多人,周俊民走到他们之间,然后和他们一样,安静的坐在地上。

无数的人坐在这个大厅里,越来越拥挤,还有人陆陆续续从大厅前段某个角落走进来,然后慢慢坐下。一旁已经坐下的人都轻微的调整一下,挪出位置。

所有人的人都没有说话,保持了绝对的寂静。

怪不得周俊民要跑到这个地方,对他来说,这里有他很多同类人。

我立即就想到了这些人和周俊民是同类,因为他们的脸色的表情和动作完全是一模一样。只是他们穿的衣服,却是古代的,而且我看到他们很多人都穿着古老的兵甲,除了穿着兵甲的人之外,也有部分穿着平民的衣服。

我强制让自己镇定,对孙六壬说:“你靠着窟窿站好了,出了什么事情,马上就跑回去。”

我慢慢的走到人群中,走到一个人面前蹲下来。

这个人一脸的虬髯,身上的兵甲已经锈蚀的厉害,某些部位泛着暗沉的绿色。我看到要腰间挂着一个牌子,我慢慢伸出手,把那个牌子拿到手上。这个人并没有阻止我的动作,只是茫然的看着我。

我看见他的脸上有一片黑色的印记,不像是胎记,我又看向旁边的人,这才发现,所有的人脸上都是这样。

我把眼光又看向手上的挂牌,挂牌沉甸甸的,我辨认清楚了,上面写着“五军营”三个字。

我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手也在发抖。

“天启六年,”我想明白了,他们脸上的黑色,都是爆炸时候,烟熏的痕迹。

王八和我很早就对一件明朝的神秘事件产生兴趣,天启六年的王恭厂爆炸,到现代都没有得出一个解释。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难道是明朝活到现在的人?

我连滚带爬到周俊民身边,现在我不把他当做神经病了,而是诚恳的问:“这个地下的暗室,竟然还有个特别之处,就是可以让人不死掉,永远活着?”

“如果你们不来,”周俊民苦笑,“那就可以这么理解吧。”

“我们来了,会有什么关系?”我着急起来。

“老侯为什么还不下来?”周俊民无来由的问。

“他还要过一会才会下来。”我问周俊民,“你着急见他?”

“我看出你是什么人了,”周俊民说,“你就是专门追杀我的人,而且你的目的不仅仅是我,现在老侯把我,还有他们都出卖给你了。”

“你在瞎说什么?”我摸着头说,“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你来之后,伤口就在愈合了。”周俊民说,“这个地方马上就没有了。而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什么狗屁伤口,什么玩意?”我忍不住要骂人了,“这又跟老侯有什么关系?”

周俊民指着孙六壬说:“这个女人,你看她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孙六壬惊慌的说。但是我已经看清楚了,孙六壬刚才被压制的能力,在现在猛然爆发出来,但是和往常一样,她只意识不到。整个大厅在慢慢的缩小。

周俊民带着我走到大厅的角落,那些古代人还在慢慢的从角落里的一个通道里走出来,和我对面走来,擦肩而过,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我和周俊民顺着通道走着,我发现这个通道完整的古老建筑——我能确定是明朝时期的建筑了。

“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整体的建筑出现在这个地下?”我问周俊民。

“我说过很多次了,”周俊民回答我,“这里是伤口。”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事情,周俊民老是在重复一个伤口、伤口,既然是伤口,那就是会有愈合的时候。

我们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我看见这里又是一个大厅,但是大厅被黑暗渐渐侵蚀,那些地下的土壤如同自行生长的息肉一般,慢慢把大厅填充。

大厅里的人已经很拥挤,他们排着队,慢慢从大厅走向通道,并不惊慌。当逼迫而来的息壤,对就是息壤,当年大禹的父亲鲧就是用的息壤治水,那种会自己生长的土壤。息壤把所有人都逼迫到大厅靠近我们通道的地方,那些在人群后面,因为人群离开的速度缓慢,而被息壤接触到的人,都瞬间和息壤融为一体,成为尘土。

“本来这个大厅有七个,三百年,只消失了四个。”周俊民说,“自从你和那个女孩来了之后,消失的速度就快起来,现在只剩下不到两个,不过没办法,他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以我的智商和见识,我完全不能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周俊民带着我继续回到刚才的大厅。我看到老侯已经下来,他看见我,对我大喊:“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你到底是谁?”我走到老侯身前,揪着他衣领,“是孙拂尘授意让我和他女儿到这里来的吗?”

老侯点头承认。

“那些河南人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都是我安排的人?”老侯说,“我一直在等你来。你猜的没错,就是孙拂尘让我这么做的。”

我现在发现老侯不说是孙建国或者是孙卫东了,他说的是孙拂尘。

老侯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对周俊民问:“开始了?”

周俊民点头,“开始了。”

老侯诚恳地问周俊民,“为了证明你的正确,把命搭进去值得吗?”

“如果我的证明是对的,活着和死了没什么意义,你看他们,有哪一个是惊慌失措的。”

“他的确不是梵天的人。”我的眼睛睁大了,老侯竟然知道梵天这个组织。随即我又明白,老侯其实跟我说的那些话,的确都是真的,只是他没有和孙拂尘一起的事情全部告诉我而已。这也不算是撒谎。

其实我听周俊民说了这么多,早就应该能想明白,梵天的组织和他说的那个追杀他的神秘力量其实是一回事。

那个隐形人老朱,和这个专门打深井的老侯,当年都是跟着孙拂尘做事的。

周俊民看着我和孙六壬,嘴里说:“你见到孙拂尘之后,帮我带句话。。。。。。”

我打断周俊民,“听说他已经死了。”

“那就跟什么的人说,”老侯把坚持话说完,“像我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堵不住的。”

“先让这个丫头上去,”老侯说,“她在这里,我们时间不够。”

我看见老侯非常着急,于是不再多问,把孙六壬带到下来的那个石室,把孙六壬推上吊篮,孙六壬对这里非常害怕,巴不得早点离开。老侯也走了过来,用打火机点燃吊篮上准备好的小桶,小桶里装的是汽油。火光闪现,金仲在上面隐约能够看到。吊篮就慢慢升上去。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看来金仲已经操作熟练。

我和老侯又回到窟窿内部,孙六壬离开后,大厅停止缩小。那个通道里的人,仍旧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但是随即那个通道被息壤慢慢填实。没有人再走出来了,密室只剩下两个了。

我们所在的大厅,地面上,开始出现黑影。站在黑影上的人,瞬间就被黑影给吞噬,地面黑影旁的人,就慢慢的挪动身体,可是黑影的面积越来越大,大厅里能够站立的地面就相对减少,人更加拥挤。

靠着窟窿的人,又慢慢的向外面最后一个石室走去。仍旧不怎么着急,他们应该是知道在劫难逃了。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情,他们的超然态度,解释了我心中的那个恐惧,他们在逃避被息壤和黑影吞噬的大厅,何尝不是我们外部人一生的过程,人都是要死掉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之所以趋生避死,只是一个缓慢的状态,下意识的驱使而已。

老侯长吁一口气,然后指着周俊民对我说:“他替我解开了这么多年的疑问,并且证实了这个事情,我就把该说的告诉你吧,孙拂尘既然选中了你,那就该你去,这些包袱就该你来背了。”

孙拂尘,孛星。

超出所有术士的超能者。受到国家的安排后,在三峡地区帮助大坝解决任何可能存在的灵异突发事件。打桩就是他所做的工作其中之一。

老侯因为打井的技术出众,被孙拂尘拉拢,在三峡的周边打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深井。目的都是为了稳固坝基。

老侯跟着孙拂尘几年,当然从孙拂尘的口里,听到过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对抗一个叫梵天的组织。

孙拂尘在找到了几个他认为比较厉害的帮手后,就着手寻找梵天,他找到了,但是也一去不回。

老侯,听从了孙拂尘的安排,在全国到处寻找一个地方,他根据孙拂尘教他的办法,找到了贵州,并且收买了几个倒斗的手下,终于把这个深井给打通。然后放出消息,本意是要找到一个叫徐云风的人——就是我了。

没想到我还没来,周俊民听到消息后先来了。

周俊民向老侯解释,他能理解孙拂尘的作为。老侯想探寻孙拂尘的目的很久了,于是就和周俊民达成协议,让他下到井底。

于是就发现了地下的几个明朝大厅,和这些人。

周俊民对这件事情的解释,就是两个:

一, 我们都死了。

二, 惯性。

周俊民知道有孙拂尘这个人之后,对老侯说,追杀自己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梵天的组织,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只能是孙拂尘和梵天之间的事情了。既然孙拂尘要找一个徐云风的人,那么梵天也一定注意到了他,徐云风到这里来,梵天的人就会把这个伤口区给愈合。

这就证明了周俊民猜测的准确。

唯一没想到的是,孙拂尘还有个女儿,梵天跟着孙六壬的线索知道了这个地方。他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孙六壬的能力就让伤口区愈合。

老侯和周俊民两人相互补充,把这些背景说了。

我仍然没有听明白。

老侯向我解释,周俊民的意思是,真正活下来的人,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些明朝人,而我们,包括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死人。

我听了这些,觉得他们两人真是神经病。

但是周俊民再一次解释了他的想法后,我懵了。

老侯对我说:“知道我的那个学生失踪前,跟我在一起说过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我问,“你又没跟我讲过。”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大厅地面上的黑影,已经扩大到地面的三分之一,很多人又被黑影吞噬。我走到黑影旁,仔细看着黑影,这个黑影并非任何实体,也不是空洞无物的陷坑。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挤在大厅里的人有一大半走到窟窿外的石室里,我和老侯周俊民也移动到外部的石室。现在倒数第二个石室已经开始崩溃——当然按照周俊民的说法,就是伤口区在开始愈合。

“我和我的学生在讨论一件事情,”老侯站好之后,慢悠悠的说,“惯性,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说他只要陷入独立的沉思,就会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完全寒冷的空间里,这个空间没有大小,也没有时间,但是非常寒冷。”

“八寒地狱。”我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他说他的感受非常真实,导致认为在平常的世界中,然而觉得是假的。”周俊民继续说,“他向我求教,

我当时也觉得他疯了,是一种精神病,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是随意的提了一句,也许世界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于是他就猛然说,惯性,全部都是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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