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结局下(1/2)
男人躺在病床上, 茶色的眼珠,却给人一种深渊是的感觉。
他整个人都有一种破碎感。
是一种很深切的难过。
颜柠哭出来了,是慌张无措的哭泣。
如果是其她的, 她都有可以努力克服,只有人身体这件事,她无能为力。
童年的时候看着她爸一日日消瘦。
少年时看着她妈妈枯萎。
那种看着一个人,一日日走向死亡的无力感,太让人绝望了。
她这一刻忽然明白了自己, 为什么不愿意谈任何感情。
她那时候太小, 承载不了那种,看着最爱的人离去那种痛。
所以,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 不向往结婚生子。
太难受了。
这样就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和爱人面对生离死别。
她一个人,便无惧生死,不怕自己死,也不怕别人死。
原来, 即便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不让自己沉迷在季宴给的爱里, 他对自己已经这样重要了。
他愿意为她死。
她更愿意死的是自己。
“你到底哪里疼?是不是还有伤到哪里?”颜柠恐惧的身体瑟瑟发抖,嗓子哽咽的抽不出气, 话都说的艰难, “你,不, 不要, 死。”
“不, 要。”
“不,要。”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出来,滴在季宴的脸上,顺着脸颊,脖颈留下来,洇进病号服里。
爱一个人到极致,那么她的情绪就会比自己更重要。
颜柠的奔溃,让季宴倏然忘记自己的悲伤,给她后背顺气,“我不会死,我没事,就是心里难受。”
“真的。”
颜柠又重重抽泣了两下,巴着季宴手臂的手背青筋明显,“真,的?”
“真的,”季宴肯定的点头,“我真的没事。”
颜柠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人真的担忧一个人,会控制不住将事情往坏了想,她不知道季宴的经历,只会将季宴痛苦的心痛和撞车,落水联系起来。
只当季宴的话是安慰,她更愿意相信专业的医生,“我去叫医生给你检查一遍。”
起身按了床头的铃,没有立刻看到医生进来,她又说:“我去喊医生。”
颜柠出门就遇上了护士,“许医生呢?”
许医生是季宴的主治医生。
“许医生在查房,”护士道:“72床出了什么事?”
“许医生哪个病房,”颜柠边急匆匆去找,“72床突发心痛,快,要快。”
护士也被吓住了,“许医生在53号病房。”
护士的话音才落下,颜柠已经冲进了病房。
许医生是这家医院的权威,带着一众学徒,在病房查房。
他手指轻轻在病患下腹按,“这里疼不疼。”
“一点点。”
许医生又朝下移,“这里呢。”
“啊!疼!”病人疼的眼睛都闭上了。
“这一块的伤口可”
“许医生,”颜柠冲进来,剥开两排白大褂,直接拽着大夫的膀子就朝外拉,“72床突发心痛,你快去抢救他。”
病患一睁眼就看见,许医生连人都是不稳的,被斜拖着拉出去。
急救往往是和时间争人命,许医生从最初的状况里反应过来,立刻调整好,和颜柠一道冲进病房。
“?”
护士两只手举着硕大的除颤仪站在床头,人是僵住的,季宴笔挺着着上半身,坐在床上,精神正常,瞳色清晰。
这是需要抢救的样子!
许医生楞了一秒,抬脚走过去:“你哪里不舒服?”
季宴反应过来,颜柠恐怕刚刚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可能还是有生命危险的那种。
季宴把手放在心上,一副柔弱状,“我心疼。”
许大夫随手给季宴连接上侧心率之类的仪器,数据都很正常,“可能是因为剧烈的撞击,一时间不适应,没什么大事。”
实在是季宴刚刚的那个样子太吓人了,许大夫简单的测心脏心率,颜柠总觉得太轻率了,“还是再做个精密的检查吧,他刚刚真的很痛苦。”
许大夫:“不需要,要真是哪里有损伤,心脏心率现在不会这么齐。”
季宴:“我真没事了,你相信医生的。”
“你不许说话,”颜柠又强势的看向医生,“你别用你觉得,你开个单子,检查一遍,我买个安心行不行?”
许大夫:“……”
季宴:“……”
许大夫被颜柠的胡搅蛮缠气的脸都青了,掏出口袋里的笔开单子,一边揶揄,“我还以为多大事,把我从患者手上拖过来,”啪一声,撕了单子,“头发丝都给你开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颜柠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她只想确定季宴是不是真的没有事。
季宴却是陷入沉思。
交了费,到了检查心脏的科室门口,颜柠同医生交涉,“我可以一道进去吗?”
检查室的医生扫了一眼面色红润,身材挺拔的季宴,“没有必要,毕竟有辐射,他自己检查一遍就好了。”
季宴轻轻捏她手指,“我没事,你在外面等,”
这类的射线检查,一般都配备厚重的防辐射服,颜柠看到有多余的,说:“我穿上这个可以的。”
又看向季宴,“我想跟你一起。”
季宴的手指被反手扣的紧紧的,似是一点也不想分开。
检查的过程,颜柠盯着机器,手指不自觉收紧,人是紧绷着的。
季宴目光盯在她被死死扣着的手指上。
之后,所有的检查,颜柠都全程陪同,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
直到看到检查结果,颜柠手半举着片子,头微抬起来,唇角翘起一丝弧度,白炽灯给她带了笑意的脸上勾了白边。
季宴问:“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出事?”
“我当然怕拉,你车子落到水里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颜柠放下片子,唇角带了笑的看过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原来是因为感动。
季宴垂下眼皮。
也是,她从来都不爱自己。
当初答应他试试,不也是因为感动。
颜柠放下片子,看到床头的水果,“我给你削个苹果。”
季宴重新抬起眼皮看过来,颜柠垂着眉眼,水果刀切着皮发出轻微窸窣声,苹果在她手里转着圈,皮一点点往下坠。
男人和女人,天生存在一些思维上的差异。
更何况颜柠这种感情小白。
男人爱一个女人,首当其冲是表现在想和她亲密。
季宴想,她果然只是感动。
一切落定,她想到给他削一只苹果,而不是亲吻他。
颜柠把苹果切成小块,递过来,“吃吧。”
季宴说:“你喂我。”
颜柠就很听话的拿起小叉子喂他。
季宴低头,张开嘴,含住苹果,这个姿势,离她的脸很近,漂亮的杏眼近在眼前,里面有缠绵柔软的关切。
眼前这个人,他喜欢了太久,太用力,很辛苦。
他离得开她吗?
离不开。
纵使她不爱他,可他爱啊。
对她的爱,再次战胜了自尊。
感动就感动吧。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说了也只会增加她的负担和愧疚。
季宴知道,自己等不到颜柠的主动。
一个人太苦了。
他决定要留她一辈子在身边,所以,他要把这份感动算到极致。
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含着苹果,将另一半放进她嘴里,啃住她的唇,吃的是苹果,也是那柔软的唇。
她配合的张开唇,配合。
还好,这次,她到底在他身边了,他这样安慰自己。
“季总,你说是不是报应,那个周台”
后面的话,王副总生生给吞下去,脸上兴奋的八卦表情还没的急收回去,两种表情滑稽的合在一起,捂上眼,转过身,“你们继续。”
嗖的又跑出去。
季宴没想到王副总还能干出这种不敲门的事,强作淡定起身。
把颜柠脸上的被子拿下来,“正当的情侣,没什么好害羞的。”
他说的很坦然的样子,若是靠近看,耳垂红的跟刚烧熟的虾是的。
颜柠揉了揉头发,跳下床,“我出去,你们说事。”
脚步都是乱的!
王副总再进来,笑的暧昧,“得偿所愿了?”
季宴理了理衣襟,唇角忍不住勾起来,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丢了个苹果朝王副总砸过去,“说事。”
王副总举起手接住苹果,“你撞的周台毫发无损,那个周台是真倒霉,六个而安全气囊一个也没弹出来,头脑震荡,胳膊折了,腿折了,命还在,等着缺胳膊瘸腿坐牢吧。”
曾经的周台,风光无限,对这种人来说,跌落尘埃翻不了身,做人下人,比死了都难受。
所以,他不是死刑,却宁愿和颜柠同归于尽。
让他活着面对这种结局,对他来说才是真的剜肉。
季宴想打人!
“这点事也值得你连门东都不知道敲。”
王副总:“……”
季宴:“这个季度的奖金没了。”
王副总:“……”我就真的还不如衣服!
王副总也不傻,现在有个人能压制季宴啊。
王副总人出去,两分钟的功夫,颜柠又推门进来了。
季宴目光盯着颜柠,对王澄的表面满意了,决定原谅他刚刚的无脑。
颜柠拘束的收拾东西,准备出院这件事,边不自然的咳一声,“那个,你别怪王副总,他也是担心你,这样子扣人奖金不太好。”
季宴想要一个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时,那是谁也看不出来的。
“你想我不生他的气啊?”
颜柠很难为情,声音细细的,“本来,本来也不关人家的事。”
季宴:“那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就不扣他奖金了。”
颜柠捏着衣服的手指僵住,脸又烧起来。
季宴估计着这已经是她的极限,长臂一身,扣着她的腰锁在自己身前。
暧昧的气氛再次深温。
他缓缓的,再次靠近。
“咚咚咚……”
季宴想打人!
这个王澄今天是脑子进水了!
没好气的道:“进来!”
“怎么这么大火气!”盛为推了门进来道,“怎么了?”
大舅哥!
季宴立刻泄了火气,脸上堆起笑,“大哥。”
钟念念问,“没事了吧?”
季宴回:“没事,现在就出院。”
“立刻!”
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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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柠:“不是回家吗?”
司机开着车,季宴歪靠在车后座,“我们家是临江别墅啊。”
也是,季宴的家是大别墅,从来不是那个小公寓。
颜柠收回视线。
随着别墅临近,颜柠想起来,一穿过来的时候,她还在这边住了一个月。
管家:“太太,先生。”
“太太,先生。”张阿姨手指搓着围裙,“饭已经准备好了,来吃点吧。”
颜柠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她从别墅离开,张阿姨也从这边离开。
季宴搬到公寓,张阿姨就请假了。
现在她回到别墅,张阿姨又到了这里。
狐疑的看向季宴,“张阿姨不会是一直都是你调动的吧?”
“都过去了,”季宴扣着她的手指轻晃,“还好,你又回来了。”
两个人坐在一边,紧挨着吃完饭,季宴牵着颜柠去她原来的房间,“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颜柠走的匆忙,她这边的东西都没有拿。
衣柜里的衣服,床上的睡衣,桌边的书,手稿,都原样放着。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手稿,“你还都还留着?”
他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嗯,有这些东西在,好像你还在这里一样。”
“别离开我了。”
“嗯。”
唇贴上她纤细的后颈,像雨点,细密的吻着,柔然的舌尖撩拨,手臂绷的筋像是被拉直的,酥麻的,轻轻揉。
湿热,又有一点凉意,她感觉腰腹上的那只手,箍的让人喘不过气。
她摁住那只在锁骨的手,“别。”
他指尖顿在凹凸不平的蕾丝花边,闭着眼,脸颊贴着她的面颊轻声摩挲,低语,“我好想,想的难受。”
指尖捏的又紧了。
他说:“我会掌握分寸,信我。”
她手指锁紧,又缓缓放开,目光偏过去,她看见,暖黄的灯光里,她的影子没在他的影子里,完全看不见。
鸡皮疙瘩一颗颗颤栗,整个人身体不自觉的紧紧绷着,躬成一只拉满的弓,呼吸都忘了。
抽了手,那人重新礼上她的衣襟,“我回房间洗个澡。”
门合上,颜柠才敢抬头,真是!
揉了揉脸,拿了睡衣去浴室,玫瑰香的沐浴露打在身上,擦过某个地方,神经突突直跳,似是那温热,烫人的触感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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