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2)
老天爷,是我们少奶奶啊——
这三千二百一十四个电话, 桃桃根本不敢回拨。
她关上手表,打算先吃了午饭再说。
金佑臣的父亲平时连门都不让他出,估计来华灵院这种事也不可能派他一个小孩子来。
想到这, 桃桃轻松了点,并且良心喂狗,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她一个人走在通往食堂的林荫树下, 霍迪幽灵一般冒了出来, 他走到桃桃身边:“吃饭?一起吧。”
桃桃:“……”
这两个月的平淡里因为霍迪倒也并不十分安生。
他平时不用给学生上课, 只处理一些学生生活上的琐碎事情,清闲得很。
刚开学那段日子,桃桃在狗尾草学院上课,教室在一楼。
她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 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窗子外小路对面的长椅上, 这男人在慵懒地看报。
说是看报, 其实是在假借看报的名义盯着她。
桃桃自觉无论是这张假面又或是她日常的行为都没有破绽, 如果有,嵇色邪早就找上门来了。
偏偏这男人对她很感兴趣。
如果没有任何破绽, 但只能解释为男人纯粹的第六感了。
一开始桃桃是想假装不知道, 忍忍算了,霍迪发现不了什么就会没趣自己离开。
但当他连着半个月坐在窗外观察她上课后, 她忍不了了, 直接打电话到校长办公室投诉。
男老师这样“骚扰”女学生实在过分, 尤其这男老师还是校长的外孙。
不知道嵇色邪做了什么, 从那以后霍迪确实不在窗外盯着她了, 但还是偶尔会神出鬼没闪现在她身边。
比如现在。
桃桃懒得理他, 自顾自往前走。
霍迪跟她并肩走着:“你不要总是一副看流氓变态的眼神看我, 我都解释过了, 那些天我在窗外坐着不是偷窥,要是偷窥我找个你发现不了的角落不行吗?干嘛要大摇大摆坐在让你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呢?”
霍迪说:“我作为导员,监督学生上课不跑神不摸鱼是我的职责啊。”
桃桃还是没说话,其实这几个月无论霍迪怎么纠缠,她对他说过的话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她安静地听,听得烦了就想办法把他甩开。
“周玉,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缠着你吗?”霍迪突然问。
这句话引起了桃桃的注意。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
“你不像个普通的学生。”霍迪很坦然将这句话说出口,“虽然没有证据,但你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想。”
林荫道下是太阳照射不到的凉快地方,一片叶子打着轻旋从书上落下,掉在了霍迪的肩膀上。
他懒散地拂去:“你上课从来没有听过课吧?”
他说得是实话,桃桃确实没有。
灵师要在与邪祟的实战中才能真正地成长,但是华灵院开设的实战课少之又少,大多时候是教授理论知识。
虽然学生们个个学富五车,问怎么对付邪祟,能将课本上的方法答得头头是道,但一月一次的实战课就成了软脚虾。
听这些理论实在是没有必要,桃桃脑海中李鹤骨留给她的东西要比华灵院老师讲的有用的多。就算没有那些知识,真刀实枪地和邪祟打一场得到的经验也远超过上几十堂课。
华灵院的实战课设在挑战场,每周一节,实战用到的邪祟都是从特调局的黄泉九落塔里押出来的,往往都是最弱的一类。一只被一个班的学生反复操练,伤痕累累,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反观学生却全副武装,就差保护到牙齿了。
这样的实战课下来,对灵师的实力增长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可是霍迪去旁观过几节狗尾草学院的实战课,却发现了一些别人没有看出来的细节。
“你文化课成绩很低,尤其是英数政更是差得没眼看,弱智都会答的题你不会,字也写得像狗爬……”
桃桃面无表情,心想你是在揭穿我的疑点还是在损我呢?
“……但你第一次实战课的分数却很高,虽然后续实战课的分数断崖式下跌,但怎么解释你第一次几乎满分的成绩?”
第一次实战课的桃桃有克制自己出手的力量,但那次很不巧,她是第一次去上实战课,更是抽到了第一个上台的签,摸不清邪祟的底,所以只是用了她所以为的“克制”的力量出手。
她实在是没想到,堂堂华灵院给学生实战的邪祟能弱到这种程度,在她的克制之下仍然一下就□□翻了。
虽然那次以后桃桃已经尽量调整了,但这一点点缺漏还是被霍迪发现了。
他真的太敏锐了。
霍迪没有被这假象迷惑:“众所周知,实战课对于学生而言是最难的,一个从来不听课、文化分几乎是零的学生,实战课第一堂却能拿到最高分,这怎么解释?该不会在你来华灵院之前,对于和邪祟战斗就已经很有经验了吧?”
桃桃冷淡地说:“运气好,这也是你怀疑我的理由?”
“还有一点。”霍迪问,“看过学校论坛吗?”
桃桃才没闲心去看那东西。
“这两个月我缠着你的事情议论纷纷,如果是普通学生可能根据自身性格不同会做出不同的反应,但你却是根本没有把我这个人放在眼里。周玉,面对学院女生最想谈恋爱的男人的疑似示好和追求,你的反应是不是太淡了点?就算你天生讨厌男人,对男人过敏……”
“……被我这么烦了两个月,也该扇我一巴掌才对。”霍迪摸着下巴思考,“你该不会是害怕打了我会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吧?”
“你是天生就这么冷淡……”霍迪凑近桃桃,笑得意有所指,“还是怕和我牵扯太多会被我发现你的秘密啊?”
桃桃的眼皮不受控制突突跳了几下,竟然全被他说中了。
这男人像是会猜心,笑容更灿烂了:“灵师界驱邪计谋杯,我拿过金奖。”
桃桃问:“所以呢?”
霍迪能听到她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像是在玩攻略游戏一样,一层层剥开解密,有种奇怪的兴奋:“所以不如把你真正的身份告诉我,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纯粹好奇,只要你不是暗灵师,我都替你保密。”
桃桃没有说话,霍迪背后跑过来一个老师:“霍老师,校长找你。”
桃桃听了,掉头就走。
霍迪想追,被那老师拉住:“很急,快去吧。”
霍迪好不容易开出来的局面又被破坏了,只好叹着气去校长办公室了。
……
嵇色邪正在校长室吃午饭,看见霍迪进来,给了他一个冷哼和一个白眼。
霍迪瘫在沙发上:“又干嘛?”
嵇色邪骂道:“能不能有点当老师的样子,整个学校都知道你缠着人家女生,说出去很好听吗?”
“我又不是色魔,别动气嘛。”霍迪拿过筷子给他碗里夹了块肉,“我真的觉得那女孩很奇怪。”
嵇色邪:“又想说她是应桃桃?”
这话霍迪在一个月前为自己辩解时也说过。
那个叫周玉的女孩直接投诉到校长室了,给嵇色邪气个半死。
当时不光嵇色邪在,还有许多华灵院的老教授都在场,听了这话直接笑场了。
“那你告诉我,混沌冢一向和特调局交好,应桃桃为什么要伪装混入华灵院?”
“我也不知道。”
嵇色邪从桌下掏出了那个叫周玉的女孩的资料:“科科垫底,应桃桃会是这水平吗?”
“她也可能是装的呀!”霍迪说,“交白卷还不简单?”
“试卷可以作假,那测试仪呢?华灵院的灵力测试仪具体到你多久能修出下一株灵脉都能测算出来,没有人能在测试仪下作假。入学时测过一次,入学后每月也测一次。测试仪上清清楚楚地显示,周玉她是一株灵师,和应桃桃有什么关系?”
这其实也是霍迪疑惑的地方,他知道测试仪的结果是无法造假的,那女孩在测试时确实是一株。
但她给他的感觉实在是……
“行了。”嵇色邪把那叠纸扔到霍迪身上,“以后少假借着为了华灵院安全着想的由头泡妞,丢你自己的脸不算还丢我的。校庆安排得怎么样了?”
霍迪被训了一顿,还是嬉皮笑脸的:“已经安排好了,该请的人请了,该布置的场地也布置好了,到了晚上先校庆表演再办晚宴,金家的小少爷到时候会来,不出意外,能拉来这个数的赞助。”
他比了个九。
“那就好。”嵇色邪脸上终于扬起一点欣慰,“研究所今年的经费算是有着落了,你负责招待金氏财团的人,可别搞砸了。”
*
校庆当日。
桃桃在图书馆角落的里看书,不远处,元天空靠在沙发上睡觉。
萧月图在分书区勤工俭学,将书籍分类整理好放回架上,关风与则靠在架子上看一本妖怪图册。
图书馆的人不少,但匆匆而过的学生并没有对这四人投来太多的关注,也不会去联想这看似稀松平常、各自做各自事情的四人背后有什么关系。
来华灵院已经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桃桃一直是独来独往,很少和他们三个有什么接触,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关风与会通知她。
趁着附近的人走开,关风与将书塞回书架,走到离桃桃最近的书架前又拿起一本书看:“罗侯来消息了。”
在桃桃离开混沌冢的这些日子,混沌冢的事她全部交给了罗侯代理。
桃桃翻书的手指停住,听他说。
“这四个月,灵师界收集十方璞的总数量少了很多,但除混沌冢外,其他灵师组织收集的十方璞数量都比从前要多。”
从前有混沌冢在,那些灵师总觉得背后有山,无论山后多大的狂风巨浪,混沌冢总能挡下来。现在混沌冢不出手了,他们慌了,也知道桃桃的脾气说一不二。这时候如果再不动手收集十方璞,只怕十方炼狱的结界一破,大家真要一块玩完。
对于人性,桃桃虽然不懂,但是也知道,付出得多了别人未必会感恩,只会觉得那是理所应当,倒不如破罐子破摔,真到大难临头了,这些人对自己的命比谁都重视。
“还有一件事。”关风与低声说,“寂静寮有动静了。”
听到寂静寮三个字,桃桃脸色沉了:“寂静之主果然没死。”
“前些天金佑臣通过一些人脉找到了罗侯,说他大哥金斯南最近很不安分,金斯南身边有寂静寮的暗灵师,具体的情况金佑臣没有多说,据说今晚他会来华灵院,到时候可以问问他发生了什么。”
桃桃问:“小佑是因为知道我在华灵院才来的吗?”
“就算是罗侯也不知道你的去向,金佑臣无从得知。”关风与说,“他来华灵院应该是为了找我。”
桃桃了然,她失踪这么久,金佑臣一定着急。
此刻在外界的人又没人知道她的去向,他来华灵院找关风与想打听她的下落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寂静寮在消沉了近半年后又有新的动作,这不是什么好事。
桃桃陷入沉思。
窗外传来一阵惊呼声:“是虚龙——”
此时已经快到黄昏了,虚龙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华灵院上空的云层中。
虚龙每天往返华灵院和溪春镇一趟,想要进入华灵院,必须乘坐虚龙。
它在天空上出现,意味着今晚参加华灵院校庆的客人到了。
桃桃站在图书馆的窗边朝外看,只见特调局来了许多灵师,还有一些曾经就读过华灵院的出名的灵师。
元凌也来了,他是特调局的局长,无论在哪里都是灵师界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断有校友前来和他握手交谈。
他严肃着一张脸,虽然没有拒绝,但也没说几句话。
等所有做客的灵师都出来之后,虚龙的内腔走出来八个黑色西装的保镖,其中两个手里抬着一卷红色的丝绒地毯。
上午的时候下了一阵雨,虚龙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停了,地上还有没被太阳晒干的水渍。
保镖将地毯铺在水渍上,一个漂亮的少年从虚龙内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纯白色的西装,棕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俊美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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