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2/2)
“你说得对。”萧月图不在乎她嘲讽的语气,“但他也惹到我了,不如这样,他的上半身我来修理,下半身让给你,各司其职,公平合理。”
她刚要动手将安德烈打成猪头,几道金衣的身影缓缓靠近。
“中国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安德烈惋惜道,“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
夜深。
虚龙的洞穴。
女孩似乎做了噩梦,浑身颤抖。
霍迪本来睡得很香,被她无意识发出的梦呓声吵醒。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两夜了,除了吃的差了点,无聊了点,怕他逃跑逼他脱了衣服外,女孩倒也没有虐待他。
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别说锁着他了,就算放开让他跑,霍迪都没脸回去。
霍迪看着靠坐在他对面睡觉的女孩,她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皮肤下渗出来。
不仅仅是噩梦,应该还伴随身体的疼痛。
霍迪叫她:“周玉?”
女孩没有反应,双眸紧闭,牙关也紧咬着。
她手指无意识地抠住地面的石头,坚硬的石面不一会就被摁出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就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霍迪想起当初在她床板上看到的指印,终于明白是怎么来的了。
这对她而言应该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宿舍的床板上也留下那样的痕迹吧?
霍迪揉了揉酸麻的腿,拖着锁链走到桃桃面前,他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把了把她的脉,蹙起眉喃喃自语:“她身体好奇怪,乍一看强健程度远超于常人,但是作为灵师的本源又很虚弱,像是……”
像是一块满是裂纹的玻璃,随时可能破碎。
女孩的身体滚烫,疼痛、高烧与噩梦齐至,神志模糊。
霍迪从她颈间的空间石项链里翻出几件外套盖在她身上,但外套也不算厚,无法让她的身体发汗降温,更无法让她剧痛停止。
霍迪蹲在她面前纠结了一会,伸臂抱住她。
他不是没有交往过女孩,也不是没有抱过异性的纯情男人,但当他抱住这个女孩的时候,却觉得有种奇怪的异样感。
好像是摆在玻璃罩子里的一块玉,不准人碰,甚至不准人看。
他平时只能趴在门上偷偷打量,每当想要靠近仔细观察的时候就被人推出来。
这本该是触不可及的东西突然落在了怀里,霍迪有些发懵,只觉得她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更软。
霍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被绑了两天,吞了两天饼干,按理说现在有逃生的机会,他应该想办法打开锁链并缴了这女孩的铭牌把她带回学校才对,可是他不仅没有这样做,甚至还在抱着她帮她退烧。
这也太m了吧。
霍迪在心里唾骂自己,他盯着女孩不算出众的面孔,心想这真的是她的脸吗?
如果戴了假面,碰一下应该可以感受到区别吧?
霍迪伸出手,又停在了半空。
虽然他一直怀疑周玉的身份,但用这样趁人之危的方式验证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他收回手。
虚龙的巢穴里阴暗安静,怀中滚烫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原本的温度,女孩的颤抖终于不那么厉害了。
霍迪松了口气,却听见女孩嘴里喃喃吐着两个字:“南宫……”
他气笑了:“喂,抱着你的人是我,帮你退烧的人也是我,你就算是个没心没肺的,这种时候也别叫错名字吧?”
……
清晨。
霍迪被一巴掌扇醒了。
桃桃前些天淋了雨,又在空气不流通的巢穴里待了两天。
雪胆枝她用完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没有吸雪胆枝,身体有些虚弱,所以禁不住发烧了。
她当时因为剧痛和高热神志模糊,没有察觉到霍迪的举动。
醒来后看到霍迪抱着自己,也意识到了昨晚他可能是在帮她退烧。
本来没打算恩将仇报,踹开他就是了,但偏偏霍迪睡得迷糊,仍记得她昨晚的呢喃,嘴欠地问了一句:“南宫是谁啊?”
于是,他得到了清晨一记响亮的巴掌。
霍迪揉着脸,边打量桃桃边想,我真的是m吗?为什么我被她扇了一巴掌一点都不生气?
桃桃昨晚出了一身汗,荒郊野外没地方洗澡,洞穴内只有雨后的积水,她蘸着毛巾简单地清理自己身上的汗渍。
期间霍迪一直盯着她看,目光炯炯有神。
桃桃不用回头都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漠然地问:“你眼睛不想要了?”
霍迪说:“当然不是。”
他只是觉得女孩很漂亮。
并不是脸,而是吊带下的身体,锁骨棱角精致,皮肤白皙无暇,就连仪态也刚刚好,脊背笔挺,腰看上去柔软极了。她神情虽然淡漠,但也刚刚好,多一分太傲,少一分又显得怯懦。
这样人,这样的气质,这样的神态,无论怎么看起来都和这张脸不搭。
想着,霍迪忍不在心里骂自己。
昨晚趁她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干嘛去了?装什么君子啊?为什么不检查一下她有没有戴假面?
桃桃擦完身体,霍迪说:“我想去厕所。”
女孩牵着锁链的一头,另一头仍系在他的脚上:“去。”
霍迪满以为经过昨晚,他们之间应该发展处了一些共患难的友情,就算不放他走,松开锁链让他出去上个厕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他看着那锁链,愤怒道:“我现在连衣服都没有,我会跑?周玉你别太过分了,难道我是你的狗吗?”
“不去是吗?”女孩漆黑的眼珠望着他。
霍迪:“……我去。”
如果他坚持要脱掉锁链,女孩肯定不会同意,以她的彪悍程度说不定还会直接让他就地解决。
她不在乎,但霍迪还是要脸的。
那锁链很长,足够让霍迪走到洞外了。
他解决了人生大事,想抽只烟,可浑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被女孩给没收了,没烟可抽。
“霍老师,您的通讯器响了。”霍迪还没有放够风,但听到女孩的话还是乖乖回去了。
通讯是嵇色邪打来的,此时整个狩猎赛场上只差一个学生的铭牌没有被缴获了。
嵇色邪在康默那里听到霍迪追着那个叫周玉的女孩进了山的事情,连忙打来电话。
他以为自己那花心的外孙又做了什么花花公子的事情,上来就一通骂,并警告他不准再对女学生动心思。
霍迪被他劈头盖脸地骂完,才在桃桃的示意下说:“都没抓到她我能做什么?我倒是想呢。”
最后一句是他自己加的,桃桃瞥了他一眼。
嵇色邪疑惑:“你没抓到她?”
“是啊。”霍迪没好气地说,“那死丫头太能跑了,我人在虚龙巢穴这座山上,她滑溜得很,已经往北边跑了。”
挂了通讯,霍迪知道接下来个金衣狩猎队的教授一定会按照他说的方向去追踪,但他们必然一无所获。
他问:“现在全场只剩你一个人了,哪怕一个铭牌都没有缴获,你也能靠着在场存活时间进入前十了。”
桃桃:“越往前奖金越高,我要的不止前十。”
霍迪:“所以你把我脱光了锁在山洞是为了钱?周玉,你这么对我,不怕我回去对校长告状吗?”
桃桃冷静地说:“霍老师,您没有弃权,既然没有退出比赛,那这样对待对手有什么问题?校长想必不会盼我犯规。”
“校长不判,那我呢?你不怕我报复你?”霍迪笑。
“前天趁您睡觉的时候,我为您拍了几张照片。只要您想让华灵院所有人知道,您在狩猎赛中不仅没有追到猎物,反而只穿着一条内裤被绑在山洞里,上厕所脚上都要缠一条锁链,就尽管报复。”
少女清透的眼毫不畏惧地凝视他:“你不怕被人知道,我当然也不怕被报复。”
霍迪:“……”
桃桃在洞里待久了,有些气闷。
她站起来,走到洞口,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在她背后,霍迪突然喊道:“应桃桃,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桃桃脚步顿住,回头看着霍迪:“您喊错名字了,我叫周玉。”
……
金衣狩猎队的六名成员几乎搜遍了周围所有的山。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叫周玉的女孩的踪迹。
期间霍迪虽然没有露面,但一直通过通讯器和狩猎队保持联系。
他说他就在这附近的山上围堵,让他们去别处搜,最先发现问题的人是嵇色邪。
周玉不过是个一株的新生,怎么可能逃得过这么多强大灵师的搜索?而霍迪迟迟没有露面也很不对劲。
在嵇色邪的要求下,金衣狩猎队前往了霍迪所在的山头。
他们一路向上走着,终于在虚龙巢穴的入口处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女孩。
她见到这么多人来了,没有再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康默忍不住问道:“周玉,你这些天到底躲哪里去了?”
女孩没有答,只是问他:“我的成绩能够拿到前五的奖金吗?”
几个教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找了这女孩三天,她能躲藏这么久,按理说成绩不会差,但她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出手啊。能躲到现在也只能说明她逃生技巧高明,对驱邪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规则是说在场时间越久分数越高,但凭一己之力将狩猎赛的时间硬生生拖延了三天,从前的黄金狩猎赛压根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教授们拨通了嵇色邪的视频通讯询问他的意见。
嵇色邪思考了一会儿,对桃桃说:“你一枚铭牌都没有缴获,前五有些难,不过你能坚持那么久,我想前十应该不是问题。”
“校长的意思是,如果我缴获了铭牌,就可以进前五了?”女孩背逆着光影,脸色平静。
众人这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条锁链。
她轻轻扯动锁链,洞穴里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
在她背后的洞口,通讯器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很久的霍迪眯着眼睛从洞里走出来,很不习惯外面这样热烈的光线,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女孩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将他锁在这洞里这么久了。
桃桃还是给了他点面子,让他着装整齐地出来,也没有揭穿他这些天的遭遇:“昨天霍老师追我追得太累,晕倒在了丛林里,刚好被我看见。”
桃桃甩手丢出了一枚金灿灿的铭牌,那是霍迪的:“我救了霍老师,顺手把他的铭牌抢了。”
当场所有人包括通讯器对面的嵇色邪都瞪大了眼睛。
黄金赛狩猎赛的历史至今,从来都只有老师缴获学生的铭牌,没听说过学生还可以缴获老师的铭牌。
这女孩不是在开玩笑吧?
嵇色邪开口:“根据狩猎赛的规则……”
桃桃朝通讯器上瞥了一眼,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知道狩猎赛的规矩,缴获金衣狩猎赛队的铭牌不计入分数。”
她抬手,又甩出去一串颜色各异的铭牌。
山间的风清凉,女孩淡淡的声音让眼前这些教授的心底更凉了:“这些是霍老师来这里之前缴获的四院学生的铭牌,也被我一起抢来了,没有交到学院的东西就是无主之物,它们是我的,有问题吗?”
那一串铭牌,足足三四十个。
如果加上这些铭牌的分数,别说前五,她就算是第一名也未尝不可。
嵇色邪震惊了,他无法相信这是女孩抢的,以为是霍迪英雄难过美人关头脑一热给她的。
霍迪被他这样盯着,既委屈又冤枉:“你怀疑我放水啊?我都快被她折磨死了,怎么可能放水?除非我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