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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断尾的薄命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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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断尾的薄命鬼

断尾的薄命鬼(1)

假设他们不去大泥淖后面的雨林,我是不会自己先跑去的,虽然没经历过那里的矮野人,但听说了它们的群体攻击和凶残性,我心里也很害怕。

除非船上的那些家伙再去雨林里寻找箱子,那样就可吸引突然冒出的矮野人。到时候,我则躲在这帮悍匪的后面,利用良好的夹击优势,从容不迫的进行射杀。

吊上甲板的那只箱子,应该是昨天从大泥淖后面抢回来的。我继续观察一会儿,甲板上的家伙们,总算费劲儿地把箱子弄进了舱内。看样子,他们今天登岛的可能性不大了。

就在我准备撤回山洞的时候,甲板上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吓得我赶紧向后一缩,等待头顶上的树枝向下掉落。

事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子弹没朝我的方向射来,船上可能出现了危险,也许他们得到的箱子里爬满了类似野矮人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些家伙才会疯狂的射击。

等我再望向大船的时候,甲板上已经火拼起来。炮台两侧各站着二三十人,彼此射击。这另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何相互厮杀起来,难道中了邪。

只可惜烟雨过于迷蒙,看不清楚交战两方的情况。但可以肯定一点,海魔号还有一个多月就会来这里接货。那个叫沧鬼的头头,这会儿如此损兵折将的自相残杀,恐怕到时有机会交易成功,也没机会活命。

海魔号又是一群怎样的家伙,同样是大欺小,强欺弱的恶贼。到时见沧鬼只剩二三十人,再想让海魔号支付巨额货款,可就没那么容易。

在这种野蛮落后、毫无规则约束的地方,交易双方的实力只要发生了悬殊变化,黑吃黑是必然。

万一这批数量庞大的军火落在海魔号手中,而且沧鬼的船上还有那么多毒品和黄金,无异于是壮大了海盗势力,为将来预演更大的灾难埋下伏笔。

就算迫不得已,哪个利益受损的国家动用军事搜索来铲除海魔号,到时要费的代价可比现在昂贵多了。当然,这种代价对直接受害者而言,才是最严重和最痛苦的。

船上的相互交火差不多该结束了,两拨儿家伙都死伤惨重,所剩无几。我躺靠在谷顶上,心里说不出得喜悦。就像第一次在大泥淖捕杀鳄鱼,望着将我和伊凉围困在巨石下的畜生们自己相互撕咬起来一样。

又过了两个小时,甲板上的残余双方,彻底分出了胜负。无论哪一方获得胜利,对于我而言,都不是坏事。敌人的数量,就这样戏剧性的减少了近三分之一。

但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敌人为什么突然的自残。如果他们故意演戏迷惑我,也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现在的天气很糟糕,我无法从这么远的距离趁着乱偷偷射杀他们几个人,真是比任何时刻都另人抓心挠肝儿。

想杀敌人,最怕的就是心切。船上的枪声虽然停了下来,就算真能击中船上活着的家伙,也是不可以开枪,万一打草惊蛇,他们登陆上岛的时间会更往后拖延。

大海依然整个儿晃动着,大船像在母亲臂弯中摇哄的婴儿,可是这个婴儿却是邪恶的。他们从甲板上开始往下丢扔同伴的尸体了。

一个匪徒双手抓住死尸肩膀,另一个抓住死尸两脚,两人合力摇晃几下,待到彼此感觉抛力十足时,心照不宣的一齐松手,将打死的同伙丢弃进浩瀚的大海。

看来,我一时半刻回不得山洞,只要视线可以,就必须死死守在这样,盯住他们的一行一动。

大泥淖后面的原始雨林,我确实想过去看看,但只能用一个办法,就是等这群家伙再次上岛,我跟在后面悄悄尾行。

待到他们遭遇矮野人的攻击时,只要瞅准时机,就用狙击步枪封杀其后路,将敌人一举歼灭,一个不留。

可令人焦急的是,敌人处理完甲板上的尸体后,就躲避回了船舱里。我的心一下低落了很多。

他们现在可以在舒服的船舱里,等到天气好些的时候,再拿着重型武器出来找回箱子,而我却要活生生的趴在雨水中等待。

但他们心里一定好受不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让这些欲壑难填的家伙牵挂的东西太多了,矮野人夺走的正是他们的财和食。

从那个法国狙击手口中得知,矮野人挖走他们很多东西。现在看来,昨天的十个人没能取回所有的箱子。

活着回来的几个匪徒,没直接将箱子托运到船上,而是自己先上了船。等到这会儿,利用恶劣的天气,才抓紧时间往船上搬运。

要想弄清楚他们窝里斗的原因,只有俘虏一个敌人逼问才是最可靠的。

我闭目养神,趴在熊皮下等待敌人,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疑点。会不会还有箱子没搬上大船,而且就藏在海岸上的什么地方。

猜中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我急忙拿起狙击步枪,开始巡视那一带的情况,看看有无藏宝箱的可疑之处。结果,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断尾的薄命鬼(2)

刚才那些丢进海里的死尸,此刻竟爬到了沿岸的海藻上,一个个拿着武器,相互打着掩护的手势,往岛的里面跑。

沧鬼果然是个阴险狡诈之徒,甲板上交火的一幕,竟然是场闹剧,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偷偷送爪牙下海。

不过,刚才的一幕确实触目惊心,做得十分逼真,要不是凭运气发现了这群偷偷蹬岛的家伙,想看破他的计谋,是不可能的。

既然发现了这些,那么优势肯定又倒向我这一边。我迅速的从山坡上下来,跑着往敌人的右翼绕去。

这几十个家伙一蹬上海岸,天色就忽然阴暗得厉害,仿佛海岛也因为恶人踩在自己的身上而发出了黑色怒气。

我的潜伏尾随很成功,客观上是雷雨的噪声很大,海风吹的树枝胡乱晃动,正好深深的掩护起我。主观上是这群家伙的注意力分散了,他们满以为假装死尸入海,又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很难有人发现,所以就不再多注意后面的危险。

他们每个人心里,揣着的多半是对矮野人的恐惧,这种恐惧比起我的冷枪射击要大很多。

现在是他们自己要冒死取回作恶得来的巨大财富,而我只需将他们片甲不留地消灭在岛上。既然目的和动机不同,那么彼此面对的难度就不一样。

我只需躲在远远的树上,等他们的血肉之躯引来成群的矮野人,这群家伙会吓得顿时开火,趁着混乱响起的枪声,我正好跟着矮野人一齐用手上的远程武器击杀他们。

管他箱子里有什么东西,都没自己和三个女人的性命重要,总之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做亡命的鸟。

由于天色阴暗,我无法清晰的点数出他们的人数,粗略估计,这批上岛的匪徒队伍该有二三十人。快要靠近大泥淖的时候,他们不敢再钳形前进,就慢慢走成了蛇形。

一般队伍里最烂的成员走在两头,只有负责指挥者和头目,才插在队伍中间,这样就能利用队伍前后的人做炮灰,很好的保护自己。

看到他们队形的变化,我也改变了作战策略。毕竟他们人多势众,想要单纯的依靠狙击步枪点射,不仅很难杀光这么多敌人的,还容易招来他们的猛烈还击。

敌人们用的都是重型武器,真要朝我齐射过来,比轰炸高地上的我,击中的概率要高出十几倍。

他们队伍的最末尾,有个抱着ak-47武器的非洲黑人,他穿着被雨淋湿的油亮雨衣,左右摇晃着雨衣帽子里的脑袋,不住的朝队伍前面张望。能看得出来,他很害怕那些所谓的“野猴子”。等到队伍前面一遭遇危险,他可能是打算第一个脱队逃命。

这个家伙昨天已经上过岛,在我射死海藻下用望远镜偷窥的红背心儿后,第二枪没有击中的那个黑人,正是他。

他昨天在去泥淖取箱子的那一组匪徒里,能从矮野人的地盘活着回来,算是万幸,这次又要跟着队伍去冒险,也难怪会紧张成这副样子。

这个黑人消极地跟随着队伍,好像是意识到前面就要出现危险似的,他故意把自己和大部队拉开很远的距离。可就是他这样的举动,却大大刺激了我杀他的欲念。

我拔出腿上的匕首,衔在自己嘴里,象只伺机扑杀的猎豹,蹲伏着从他后面靠近。

在他们长长的队伍将要拐出树林的时候,我猛地从一块青黑色大石后面跳出,如弹跳起来的暴怒青蛙,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握着利刃,狠狠刺进了这个黑人的心窝。

他是个强壮的家伙,而我的胳膊上又带伤,更由不得我松懈一点,所以使劲儿翻转手中的刀把,不顾一切的往后割剖。这个家伙当时不知道心里正思考着什么,对我的攻击一点防备也没有,他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断了气儿。

直到他彻底死掉,我才敢松开手,忙将他拖进一旁的草丛。黑人身上的雨衣已经被我割破,他檀木色的胸口肉上,翻出猩红浮肿的刀口。一股股黑血外涌,必是内脏破裂了。

这家伙胸前挂着五颗手雷,我都取下来,带在自己身上。人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产生强烈的救生欲望,一但有了欲望,杀死敌人和杀死同伙是没太大分别的,更何况他们本就是群毫无道义可言的恶匪。

这个黑人当时一定有种可怕的想法,就是希望前面的队伍遭遇野人时,最好都被毒刺射中,死在雨林里。

断尾的薄命鬼(3)

当然,他甚至会在埋伏在路旁,等到自己的同伙零零散散的奔跑在回去的路上时,偷偷射杀他们,然后诬陷是岛上的我杀死的他们。

那样他就可以一个人逃回船上,冒充是拼死活着回来的硬汉,没人把他当成逃命之徒,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胆小和阴霾的心态。

这样一来,船上的人也就所剩无几,沧鬼老大只得放弃这次夺回宝箱的念头,等到补足人手再来一次。而他自己,很可能就这样保住了性命。

处理掉黑人的尸体,我爬上一棵高大的树,从狙击镜里观测走进大泥淖中的匪徒。大泥淖附近的矮灌木,使我很难隐蔽,我不可以继续跟在他们后面,万一出现鳄群追咬,可就是面对两种危险了。

几日丰沛的降雨,泥淖变成了沼泽地,这些家伙不仅知道大泥淖中有鳄群,更知道隐藏杀机的吃人坑。

泥淖地面凹凸着泥泞,使进入鳄鱼地盘的人无法正常跑动,而鳄鱼自己却可以凭借湿滑的地面更迅速的奔爬。

鳄鱼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最活跃的,恐怕那些未曾蒙面的矮野人,都不会在此时轻易靠近这里。

恶徒们并没直接踏入泥淖的中心,而是贴着边缘小心谨慎的列队行走。

他们就像被串在绳上的蚂蚱,彼此间的身子用一条长长的绳子绑在一起。假如谁不走运,陷入了吃人的泥坑,能够及时的被拉扯上来。

“老大,苏胡尔不见了,他一定是害怕,逃回船上去了。”一个高调的声音,向前面的队伍大喊着。能听得出,他打报告给老大的真正原因是想涣散军心,使大家放弃前进的念头。

“让他跑吧,敢回到船上去,我非宰了他。”中间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家伙大声叱喝着,他不是回答那个高调儿的喽啰,而是故意喊给大家听,警告再有人敢学那个黑人逃跑,就不会有好下场。

“老大,要不先把苏胡尔追回来,也许他是遇到了麻烦才掉队的。”又一个低调的声音喊出来。“追个屁,这几箱东西要是从那些该死的小畜生手里取不回来,十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将来你们吃烂泥活吧。”

黑衣老大这么一说,似乎又把大家蠢蠢欲动的心给牢牢钉在了欲望的十字架上。他们这些人的挥霍,极尽了酒肉淫乐,变态暴虐,如果没那些箱子里的巨大财富做支撑,这群该死的恶棍又岂能兴风作浪十几年。

这帮喽啰的脑海中,一定又盘旋起以往的骄奢淫逸,每个人顿时壮起些胆子,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谁也不再拿那个黑人苏胡尔做说辞了。

虽然他们用绳子串联在一起很危险,突发情况时不能及时逃散,但集体射击的杀伤力是巨大而可怕的。

即使群鳄冲击过来,或者遭遇矮野人袭击,他们只要背靠背挤在一起,反而能很好的相互掩护。

这个时候,我若射杀他们是不理智的。匪贼身上多带有匕首,可以瞬间割断绳子,四散后掩蔽起来。就算狙击步枪的连射速度再紧凑,至多狙杀三到四人,比起暴露自己的位置,实在太不划算。

这群绑在一起的匪徒,已经进到了半个泥淖,却迟迟不见有鳄鱼群扑咬过来。看来这种方法确实有效,鳄鱼的栖息地经过昨夜的轮番轰炸,相信里面以及旧附近的任何原住生灵都该逃之夭夭了。

从狙击镜片里,能清晰的看到泥淖中部被轰炸过的痕迹,很多水坑多是炸出来的,有些低矮的灌木,也被轰炸到一边,像翻倒在马路上的绿色邮筒。

要在平日里,这些根系被炸裸露出来的植物,早就晒死成了枯木,幸好雨水持续的浇灌,才使它们仍保持绿色。

泥淖的坑洼里,零星横着鳄鱼的尸体,有些只露出半截头部或者尾巴,看似像还趴在水里,时则却是鳄鱼的残肢。

我得爬下树继续跟踪,否则他们一会儿进入原始森林,可就像乌鸦落在煤堆上,肉眼难寻了。从树林到大泥淖的入口处,有一条必经的小径,我利用刚获得的手雷,拉上了一个爆炸陷阱。

在附近捡了一个很长的木杆,横着抱在怀里,才敢踩着敌人刚走过的足迹,一点点的向泥淖里挪动。万一自己踩上了吃人泥潭,就用木杆自救。

自从目睹过被群鳄追咬的一幕,每当我走进大泥淖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尤其是群鳄疯狂冲击过来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断尾的薄命鬼(4)

那个被宰杀的黑人,再怎样胆小,也不至于吓成那副摸样。在我偷袭时,他连基本的防御能力都没有,可见昨天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恐怖,至今未回过神儿来。

“我要得是杀人,又不是财宝,自己真出了危险,洞里的女人怎么办?”潜意识里电击般闪出的自问,另我不禁一颤,我没有必要冒险,继续跟踪下去,这没有意义。想到这里,我这才知道自己差点中了邪,竟稀里糊涂的进了大泥淖。

丢下那根长长的木棍,我急速的跑回树林,在附近寻找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一边沿着湿滑的树干往上爬,一边想着用狙击镜观望,希望尽量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等我好不容易爬到树冠,放眼望去不觉惊呆了。原始森林不比树林,它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墨绿顶棚,上层笼罩的白色雾霭,将下面的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

除了那条宽广的淡水河流,像天上掉下来的巨蟒,曲成长长的s形状,蜿蜒在广袤雨林中央,几乎看不到任何绿色以外的东西。

我只能坐在树上等待。黑云压顶的天空中,闪电像云游在里面的恶龙,不断吐出光亮的芯子。说实话,此刻要是倒霉,很容易被雷电击中。

但此刻坐在大树上,是顾及不了那么多的,比起群鳄或者传说里的“野猴子”突然出现时再找大树往上爬,安全系数还是大很多。

“嗒嗒嗒,轰轰,”大泥淖的尽头响起了枪弹和手雷声。我立刻意识到他们遇上了危险,不是群鳄就是矮野人。

这种情况下,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人逃奔回来,我只需拿着枪,蹲伏在树上,将迎面而来的敌人射杀即可。

而且,这个时候射杀他们也是最轻松和安全的。首先,他们身后有野兽追击,不敢停下来靠着掩体和我对射;再一个原因就是,敌人不能在大泥淖里奔直线,必须左右跳着跑,运气稍差一些,就会陷入沼泽坑。

现在的沼泽坑,就像被抚摸过的少女羞私,异常湿软腻滑,稍微有点重量的柱状物体踩上,会像筷子竖着掉进芝麻酱一样,瞬间被吞没。

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渐渐清晰,已经能看到大泥淖的尽头,许多人在回跑。我忙端起狙击步枪对准了大泥淖的方向。

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血腥的画面,即使在残酷的战场上,也没有过。一群巨鳄仿佛带着被轰炸的怨怒,冲撞着地面的泥水和植物,稀里哗啦的向前奔扑。通过狙击镜,能清晰的看到那些鳄鱼愤怒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二三十个恶匪睁着恐怖到极限的眼睛,不顾一切的从大泥淖里向外跑,嘴里连声音都发不出。

每当后面某个跑得慢的家伙被追上来的巨鳄牙齿咬住,身体会一下甩到半空,等到那时,才顾得上条件反射的叫喊。

可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未来得及响出第二声,就被另一头追上来的巨鳄窜到半空中咬去了脑袋。不幸的匪徒在这一刻,整个人身被瞬间撕扯开来,血水在密集的雨水中洒出一面扇形。

紧接着鳄鱼就仰起脖子,下颚一耸一耸,把嘴里的尸体碎块往喉咙里吞。后面堆积上来的凶鳄,没有吃到肉,更是暴红着眼睛,朝前面奔跑的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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