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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活人做的附身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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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活人做的附身符

活人做的附身符(1)

杜莫憋了一泡尿,奔进卫生间的同时,咬住水果的嘴巴还不忘大喊。“朵骨瓦,看看冰箱在什么地方,里面有没有烤肉。”

我走到每一扇窗子跟前,即可了望楼后翠绿的山体,又能鸟瞰侧面整座布阿莱的城池。远处的闹市街中,市民们正熙熙攘攘来回穿行,为各自的生活忙碌奔波。

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杜莫,看到卧室的软床,提起他肥硕的屁股便扑砸上去,紧接着,席梦思一般的床体便发出吱吱扭扭的呻吟。

“奶奶的,上流社会的日子真过瘾,朵骨瓦,朵骨瓦……”杜莫从隔间卧室发出乐不思蜀的声调,召唤着她的女人,这家伙一定是想试试,抱着女人翻滚在上面的滋味儿。

我抽出背包里的狙击步枪,从窗口的每一个角度测试了一下最大射程,以及观察那些可能阻隔射击的掩体。

朵骨瓦提着她蓬松丝滑的黑裙,慌慌张张地跑上楼,进了杜莫躺着的卧室。随着一声女人的呼叫,她被杜莫拽上了软床,两人啃着嘴巴翻腾起来。自打和杜莫见了面,这个女人的黑裙子,不知给杜莫褪掉了多少回。

今夜,朵骨瓦会跟我们住在一起。根据杜莫的讲述,芦雅会在第二天傍晚,被杰森约迪的手下送进这间公寓。我寻思了一会儿,心想该与悬鸦碰头了。

情势的变化,必须尽快通知他,以便我们做出新的调整和对策。杜莫和他的女人,在公寓里嬉闹了一天,他甚至把扒掉上衣和黑裙的朵骨瓦追得满屋跑,调情暧昧的空挡中,视我为一团空气。

虽然这个黑人女子有点难为情,但迫于杜莫的不依不饶,也只能无耐地陪着杜莫开心。我这会儿,一点也没高兴的心思,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开始在我大脑中盘旋。

黑溜溜的干瘦女子,垂着一对小巧娇圆的乳房,从我眼前跑来跑去。杜莫光着屁股,卯足了劲儿与她嬉闹。

我又一次看到一个完全赤裸的成年黑人女子,朵骨瓦的小腹很平,那丛细软而又隐约的茸毛,不知给杜莫爱抚、亲吻过多少次。只是,朵骨瓦臀部扁了一些,两条极细的黑腿,倒充满了骨感。

时间的手掌,可以安抚一切。我刚接触黑人女性时,很难对她们有性别的意识,但稍稍接触几次之后,也对黑人女性萌发了美丑观,有了那种男人喜欢女人的感觉。

黄昏的太阳,坠到了楼后的山头,变得又大又红。吹进窗户的风,透着一股春天才有的温暖。此刻,我最为期待的,是黑夜的降临。

公寓内每个角落,我都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监视或监听器材,这才叫过玩尽兴的杜莫,让他把朵骨瓦支开,开始了郑重谈话。

“杜莫,这次谈话生死攸关,你可要仔细听好。不然,你和朵骨瓦都得步卡蒙娅的后尘。”我坐在一张椅子上,表情严肃地说完,便凝视着坐对面的杜莫。

“什……什么!”杜莫吓得黑脸发红,眼下任务的发展也接近了尾声,他看到我这种从未有过的神情,顿时惊呆了。

“朵骨瓦这个女人可靠吗?”我问杜莫。“追马先生,您不是要……要伤害朵骨瓦吧!”杜莫有些结巴。

“哼,我若是伤害朵骨瓦,那跟杰森约迪不就一样了吗。”我语气冷淡,接着说。“等你明白这次任务的真相,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杜莫甚为吃惊,他似乎把眼球也睁大了。“这次任务要猎杀的目标,是你真正的统领:海盗王!”杜莫又一次哆嗦,黑红的脸蛋儿开始泛绿。他呆若木鸡,吞咽了一股口水,说不出话。

“这件事儿,发生在你加入海盗之前……”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杜莫,当然,涉及悬鸦的部分,目前尚需隐晦。听完这一切,杜莫已经成了一个被细丝线吊在空中大张嘴巴的木偶。

活人做的附身符(2)

“在木屋时,我说过一句话,说你做出了正确选择。你现在该想通了吧!”此刻的杜莫,大脑壳里尽是叽里咕噜地乱转,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说,朵骨瓦一旦被杰森约迪收买,她注定是个悲剧炮灰。而且,关于这个真相,你不能对她透漏一丝,否则……”我没有把话说尽,留给杜莫自己去揣摩。

杜莫白天的高兴,此刻找不到一点踪影,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态,越是这种看似平静,看似出现转机的情况,其背后越隐含了大的风暴。

“我的上帝呀!这趟任务,竟牵扯出一个如此石破天惊的秘密。刚才我还琢磨,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一定尽快找个机会,从海魔号上卷点小钱,带着朵骨瓦跑路。照现在看来,真它奶奶的想得太天真了。”

杜莫又咕噜吞咽了一注口水,接着惊叹说:“杰森约迪这个人,表面看似豪迈,但骨子里猜忌甚多,心胸也极为狭窄。暗杀海盗王,篡权这种事,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等他利用完了我,都会不惜代价地给我剁了去。”

我望了一眼窗外,瞅了瞅外面的天色。

“追马先生,您可真是不简单,能力远在我杜莫预料之外的之外。若不是您告诉我这些,小杜莫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

杜莫鼓了一下腮帮,一鼓作气地轻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说道:“既然他把我杜莫看得贱如草芥,下次上船见面时,我一枪崩死他,然后告诉所有的海盗,大家迎接海盗真王。”

一听杜莫的话,我右手攥拳,食指拱起骨节,猛敲了一下他的大脑门儿。“这会儿还逞匹夫之勇!你用屁股想都可以想到,他手下那么多人排挤你、鄙视你,这一点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暗中钩织出了一个关系网。事实上,那些海盗每次打劫回来,他们分得的财富,暗中要多于你千百倍。因为你是那股勾结势力的局外人。即便他们知道,真的海盗王要回到海魔号重拾大权,可一想到以后的利益分配上会发生变化,谁还会迎合你?你啊,有时也很意气用事。”

杜莫两只胖手捂着给我敲疼的脑门,瞪着大眼珠子听傻了,到了这个时刻,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在海魔号上,原来是被当作一个小丑给人玩耍。更为令他愤恨的是,每次打劫回来,当着众人面前每人分得相同的一份财富后,私下他们竟然还再分一次。而且,即使里面分得最少的份额,也是杜莫所得的百倍。此时的杜莫,必然气得肝儿疼,七窍冒火星。

“好了,时间不早,我要抹黑溜出去一趟。你的女人朵骨瓦能否活命,就看我天亮之前能否不动声色地回来。

杜莫迟疑了一下,见我又要凸起食指关节凿他脑门儿,忙抬手捂盖住。“您,您……”

我小声喝道:“您什么!伊凉、池春她们还困在海魔号,难道我这会儿出去夺了她们,会丢下你和朵骨瓦不管吗。”

杜莫大眼珠子提溜一转,立刻满脸尴尬地说:“不是这个意思,您能再给我一个安全套吗?”

我没有搭理杜莫,知道他是即兴幽默一下。到了这会儿,就算有一盒安全套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兴致了。

夜色微微凉爽,皎洁的黄月被山体挡在后面,月光暂时照不到公寓楼上。杜莫抱着朵骨瓦,去到了一楼的客厅,他把女人放在餐桌上,让她发出交欢时的极度呻吟,勾住大门外那几个守卫的注意力。

而我,背上狙击步枪,从窗口翻出,猫腰踩着楼顶边沿儿,跳到了屋后的半山腰,再绕一大圈跑进布阿莱的市中心,去悬鸦告诉过我的一家街角水果店找他。

我一边在半夜三更的布阿莱城内奔跑,一边躲闪着那些配备武器的夜游者。每走几百米,便可撞见一拨儿背跨步枪的黑人。他们嘀嘀咕咕,不知在说着什么,也许是闲聊,打发漫长无味的夜半时光。

夜空的月亮很圆,把城市霓虹早已消退的地方又照亮了一些,有些笔直街巷的出口处,远远便可看到站了四五个干瘦的黑影。

活人做的附身符(3)

面对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我就得翻上两旁挨紧的那些二层小房子,猫腰踩在人家楼顶上,做跨栏式奔跑,从那些夜游者的头顶,像一只蝙蝠似的飞跃掠过。

脚下这些住户,多半家里有枪。所以,我得把脚步压得极轻,避免某个耳朵灵敏的家伙冲出屋外,举着武器对我打上几枪。

跑了一个多小时,根据袖珍小地图背面圈得一个红点,我终于踩到了悬鸦入住的这家水果店铺的屋顶。

店铺同样是一栋二层小楼,背靠一片树林,无论出行还是躲避风吹草动,都可从二楼后窗翻跳而出,提着狙击步枪攻击或闪人。

我在楼顶蹲了几秒,察看四周有无他人,正要沿着楼顶屋檐探下身子,用暗号轻轻敲击窗口,只得听身后有人说到。“别敲了,我在这里。”

我心中一惊的同时,也听出了悬鸦的声音,这才慢慢转过身去,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家伙即使在黑夜中,也是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炯亮阴冷的眸子。

“屋顶上贴地扯了鱼线,你一跳过来,我二楼睡床前的小铃铛便告诉我,等待的伙伴到了。”时间甚是紧迫,我俩并无闲话多说,双双盘膝坐在楼顶,披着银灰一般的月光,展开了交谈。

我把杰森约迪对我和杜莫的操控意图告诉了悬鸦,同时对他讲了眼前的被动性,需要他按我设计的谋略,先行救出芦雅和朵骨瓦。

悬鸦是何等高手,许多事我不必饶费口舌,他就明白如何着手应对,才是最为可取。悬鸦告诉我,海魔号早已驶离了荒岛,目前徘徊在北印度洋一带。

现在,各国为了保护本国商船,不受索马里附近海域的海盗袭击,海军随行护卫舰便出没频繁。所以,海魔号极有可能伪装成渔船或商船,隐匿在了塞舌尔群岛。

这一点我也猜得到,朵骨瓦把我的意思转达给杰森约迪,而海魔号上的芦雅,第二天傍晚便可以被海盗送进公寓,可以肯定,海魔号距离索马里很近。如若不然,就算动用超级快艇,也休想办到这件事。

“我也怀疑这一点,自从索马里水兵这支海盗,同下朱巴州的军阀打得不可开交,海魔号也随之出现在了这一带。他们极可能对索马里水兵输出自己的武装,协助他们打击陆地上的军阀。”

悬鸦听完我的话,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点点头说:“这个海盗王傀儡,出招儿极为诡异,看似他在勾结拉拢一支新兴海盗,而实际上,更或是寻找机会,铲除分羹对手。”

听悬鸦这么说,我不得不感叹,他毕竟是同海魔号打过交道的人,能从杰森约迪的刀口下带着一张血糊糊的破脸逃生,自然比任何一个人更了那老家伙的心态。

那支索马里水兵,若同迪沃?夯特的军阀打急了眼,多半会接受海魔号的援助,口号上称之为:“海盗一家亲,互相帮助,互相提携。这样一来,海上打劫的日子都好混一些。”

但杰森约迪用心何等叵测,他正是瞅准了时机,希望自己的海盗成员蹬上索马里水兵的大船,帮助他们对抗陆地军阀同时,对其战船上的武器属性和布局,以及人员的战斗素质及战斗强度,摸他个一清二楚。

活人做的附身符(4)

等以后海魔号想剿灭索马里水兵,尽可找片人烟稀少的海域,将他们诱骗过来,打对方一个百战不殆,轻松拿下这股海盗中的异己势力。

然而,悬鸦接下来告诉我的一些事,却令我最为担心和害怕。他一直在打探另外四名敌对杀手的动向,尤其要弄清楚,究竟是哪两名悍将被雇佣上了海魔号,日后一旦与其交手厮杀起来,也好提前了解对手的特点。

“凋魂门螺”和“巴巴屠”乃是八大杀手之中比较暗黑的两位,传言这八名顶级杀手,其中两名为女性,而凋魂门螺正是其中一名女性。

这个女人真正离开缅甸走进国际猎头市场时,东南亚地区各个佣兵组织都心有余悸地称:“女瘟神可算送了出去,从此欧洲地区的佣兵市场,该波澜震荡了。”

发达地区有得是钱,凋魂门螺只要收足了佣金,她才不管死在自己手上的目标背后有多大的后台,即使命中水承接守护的雇主,她也曾干掉过一次。

虽然那次险些被命中水打死,但凋魂门螺心里清楚,命中水不会放过她,早晚要寻上门来找她对决。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巴巴屠已经上了海魔号,他将替代恋囚童,和你一起执行追杀海盗真王的任务。你得抓紧时间。还是那句话,不要被敌人吓倒,咱们也不弱,撼天奴后天晚上便赶来布阿莱,只等你救出三个关键的人质,咱们就乘了快艇,潜入海魔号杀光了他们。对于海盗船上的财宝,你我最好只拿一点,其余的已经被撼天奴预先占下了。”

我眉头微微一皱,对给我打气的悬鸦说:“这笔佣金可颇为丰厚,那得让撼天奴多干点成绩出来,我去寻找海盗真王的时候,尽量让他出手相助。先把他和命中水栓对儿,他若胜利了,那可再好不过;如果夭折了,这一枚炮灰也不白搭,至少摸一摸命中水的实力和战术。”

“哼!撼天奴可不是傻瓜,这种话得明摊开了说,想对他用心计,万万使不得。而且,你也感受到了,咱们虽未与敌人腥风血雨地交手,但激烈的心理权术对抗,已经拉开帷幕。”

夜色不早了,在昏暗的楼顶上,我和悬鸦拍定了新的战略部署,便匆忙赶回座落在半山腰的那栋公寓。

黄色的圆月,仍然愣愣地挂在山头,大得逼人却步。我猫腰走在公寓楼后山体的曲折的石头斜坡上,在一个可以遮雨的缝隙中,埋藏好悬鸦为我准备的那笔钱款。然后再顺着公寓后面的墙壁,小心谨慎地从窗户钻了进去。

杜莫见我回来,又是忧心又是喜悦地问结果。我让杜莫放心,如果明天不出意外,芦雅能平安到达这里,朵骨瓦的性命便可保住了。

杜莫一时半刻不会明白,但他又得相信我的话,他那黑亮的脸蛋儿,不由泛起笑意。

第二天傍晚,一辆白色的小皮卡,从远远的山体脚下行驶上来。我站在三楼的窗台前面,端起手中的望远镜,已可以看到一个扑朔着大眼睛的小丫头,正坐在驾驶副座上左右张望。芦雅一定急于想知道,这辆汽车会把她送进哪一栋公寓,而我必定站在门口等着她。

小皮卡的后兜上,站了六个手持步枪的黑人,其中一个竟也拿了红黄色的svd狙击步枪,以保证汽车穿过布阿莱城街道时,护送人质的安全。

这几个护卫兵中,仅有那名狙击手,是海魔号上的海盗,其余几个像是本地卫兵。

杰森约迪虽然在海上霸气,但他承租这栋公寓时,一定又额外交了一笔钱,顺便买通当地的势力,这辆小卡车才能在路上一弹不发地开到这里。当然,买同各各地盘划分上的势力,倒也费不了多少钱,毕竟索马里经济衰落。

芦雅先前的乌黑长发,被梳成了多条美丽的辫子,上面插了一只五光十色的蝴蝶结。她的脖子和手上,也戴了耀眼的项链和手链。

这个穿成富家小姐一般的丫头,没等开进大院的小卡车停稳,就急急忙忙跳了下来,抬脸看公寓正面的四个大窗口。

而我,依旧站在三楼高处,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望着这个身着玫瑰色套裙的漂亮女孩。

活人做的附身符(5)

“追马!”楼下传来一声大叫,芦雅仰着脖子,已看到三楼窗户里面的我。她咯咯大笑着,冲进了公寓的客厅。随着一阵急促的踩楼梯声,我转过身子静静望着门口,期待着却又想拉住时间的脚步。

“追马!追马!”芦雅出现在门口,焦急而张望着的目光,终于与我对视。我嘴角轻轻一弯,张开了两条粗壮而孔武的双臂,迎接像一头小鹿般扑来的芦雅。

一个温软馨香的身体,登时扑进我的怀抱,我把她紧紧搂在胸口,心里说不出得高兴。芦雅用她细长的胳膊,使劲儿搂住我的脖子,把喷香的脸蛋儿贴在我耳朵上,久久不肯撒手,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掰开芦她的胳膊,抓住她娇弱的肩头,用目光打量着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像检查自己的东西从别人手里拿回时有没有少了什么。

杜莫提着一大包吃的,张着大嘴笑呵呵地跑上楼,朵骨瓦也跟在他的身后。“追马先生,您瞧,小卡车还给咱们送来了香槟酒和烤牛排。”

朵骨瓦双手扶在楼梯处的门框,远远注视着我和芦雅团聚的一幕。“那个老家伙,想得倒是蛮周到,知道您今晚高兴,特意备送了食物,好让咱们庆祝一番。”

我充耳不闻杜莫的啰嗦,轻轻望着芦雅潭水一般的明眸,过了良久才问:“他们伤害你了没有?伊凉和池春她们怎么样了?是否依旧安康?”

芦雅听到我的声音,睫毛长长的大眼睛,对我再次扑朔了几下,忽地抱住我的脖子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他们,他们没有欺负我。伊凉她们也很好。我们就是太想你了,害怕你遇到危险。”

我缩紧的心头一下轻松下来,捧住芦雅稚嫩俏脸的双手,抬起粗糙的拇指,刮掉她眼角的泪珠,轻轻对她说:“哈!你也算海魔号上的一名小海盗了,这么容易哭鼻子可不行啊!”

芦雅破涕为笑,这才用粉白的小手背,抹掉滑到嘴角的眼泪,抽噎着朝杜莫和朵骨瓦呆看。

杜莫露着雪白的牙齿,黑亮的脸蛋儿鼓得老高,正像一块广告牌似的,站在我身后探着脖子,冲着芦雅发笑。

“先生,你牙齿好白!嘿嘿。”芦雅知道杜莫要逗他,反而喧宾夺主地调侃起他来。

杜莫忙闭了一下嘴巴,对芦雅笑着说:“嘿嘿,我就当你夸我。来来来,这是我的情人朵骨瓦,她漂亮不?”

芦雅又抽噎了一下,乖巧地点了点下巴。“嗯,漂亮!”杜莫听完哈哈大笑,乐得屁颠屁颠,朵骨瓦和芦雅彼此微笑着,点头示以问候。

“朵骨瓦,你快去拿酒杯和餐盘,咱们一边庆祝一边交谈,今夜要高兴个彻底。”

朵骨瓦很听杜莫的话,她永远是那么顺受,女人的这种顺受,若遇上心疼他的男人,会幸福一辈子;反之,则是不幸一辈子。

酒桌上,杜莫喝了很多香槟酒,他脸蛋微红,搂着坐在身旁的朵骨瓦,不住用沾满酒精和肉油的嘴咗这个黑女人的脸颊,朵骨瓦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也只能承受着杜莫的强吻。

“追马先生,您看芦雅这个丫头,比咱们当初离开海魔号时壮多了,那会儿,她看上去可没现在这么结实呢。”

杜莫说得没错,那会儿的芦雅,跟着我风餐露宿,尽是吃一些缺滋少味的野生动物肉,完全一副户外生存的风土面貌。

芦雅听完我翻译杜莫的话,顿时嘟起小嘴儿,比划着两条胳膊说:“对啊!在海魔号上,我吃的螃蟹有你手掌这么大;咸水虾个个跟香蕉似的大;还有牛肉罐头,新鲜的瓜果,想吃多少吃多少。所以,我就使劲儿吃,让自己快点长大,只有变得强壮了,才能顽强的生存下去。”

她的柬埔寨语言,听得杜莫和朵骨瓦一愣一愣。现在,我和芦雅的交流,只要不用英文翻译出来,杜莫想破了头皮也听不懂。

不仅从芦雅的言谈举止看出她成熟了不少,尤其那种犀利乖张的眼神儿,古灵精怪的背后,已经有了与成人打交道的套路。

芦雅只是骨骼和肌肉尚弱,再若经受两三年的磨砺,凭着我教给她的狙击术,与人厮打起来未必输给杜莫。

活人做的附身符(6)

“还有呢!我常坐在你们海盗船的船舷上钓海鱼和龙虾。有一次,那个叼着烟斗的老头儿,在甲板上遛弯儿,还嘻嘻笑着靠近我身后,阴阳怪气儿地对我说,小姑娘,当心挂到大鲨鱼的嘴巴,让它把你给钓下水。你这么一小丁点,给大白鲨塞牙缝都不够。”

杜莫听完芦雅的话,大张着油亮的厚嘴唇哈哈大笑说:“那个叼烟斗的糟老头儿,就爱说损人的话,一肚子坏水儿。”

芦雅听杜莫说杰森约迪是糟老头,一脸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并一本正经地修正杜莫的话。

“no,no,no,他可不是什么糟老头,每当风平浪静的日子,他总爱扛着步枪出来,打那些盘旋在桅杆上空的海鸟。每次还叫我在大甲板上到处跑,帮她捡回射落的海鸟。我开始不乐意,他就说,你总不能白吃掉我那么多美味海鲜,得帮我做点什么。我本领强大,可以击杀高中的飞鸟,你没这个本事,那你就是个跑腿小船工。说完,他还阴森森地鬼笑。”

杜莫听完又是哈哈大笑,他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同样健谈的小伙伴儿,过足一把交流的瘾。芦雅见杜莫笑得夸张,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对那个老头儿说,我不是跑腿的小船工,不就几只鸟嘛!你把枪给我,我来打,你去捡。说完,他真把手上那把狙击步枪递给了我,以为枪在我手上一响,我就会吓得坐地大哭。”

杜莫忙停住笑,兴致浓烈地追问:“然后呢,你是不是说,今天不舒服,不在状态,等哪天有机会了,好好露两手儿给他瞧瞧,喔哈哈,哈哈……”

芦雅愣愣地看了杜莫一眼,秀眉稍稍一扬,有点不服气地说:“呵呵!我啊,打落了三四只信天翁,每只都有天鹅那么大,其中一只挂在桅杆上,那老头儿只好招呼手下爬上去帮他摘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杜莫一边失控大笑,一边用手拍着桌沿。他嘴里半嚼碎的烤肉,险些被他发声的喉头震撒出来。朵骨瓦忙用手温柔地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别笑得那么夸张。

杜莫忽然楞住了,他望着芦雅的脖颈和手腕。此时,窗外的月光已经幽暗,室内的光线也随之暗淡。“哎呦呦!啧啧!小丫头你别动,给我瞧瞧。”

杜莫说着,把芦雅的一只小手从餐桌上轻轻拉了过去,捧在手上仔细端详。“啧啧啧!好家伙,晃得我眼珠子乱翻。这,这可是真正的钻石呢!”

芦雅说话时,摆动的芦雅的手腕上珠光宝气乱窜,借助屋内亮度的下降,璀璨之光也渐渐夺目。杜莫望着她手链上的几颗白的钻石,看得眼睛发直,半天转不了弯。

“朵骨瓦,你也瞧瞧,看啊,她脖子上坠挂的那颗钻石,个头儿还大。简直是一颗从窗外摘下来的星星。我的妈呀!我们在海上打劫那会儿,可是很少遇到戴这种好东西的乘客,一个月下来,也抢不到几件。没想到……”

芦雅见杜莫拉住自己的小手,半天啰嗦个没完,索性执拗地拽了回来。

“这有什么啊,我在你们的海盗船上,叼烟斗的老头常带我参观他那些抢来的财宝。他总是得意洋洋,说你们这些女人啊,是不是一见到这种东西就呼吸困难,双腿发软啊!我说这有什么啊,不就带颜色的玻璃球儿,我在柬埔寨的地摊上,见多了这种东西。”

芦雅的话听得杜莫抓耳挠腮、猴急猴急。“什么!玻璃球儿?小姑奶奶,那,那那,那些是宝贝啊!你看咱住这栋大房子没?只要从那一堆里面摸上一件出来,换它七八栋大房子都没问题!”

“喔!真能换大房子啊,我不知道。临来的时候,叼烟斗的老头还让一个海盗兵抱出一个盒子,让我在里面挑几件喜欢的,说是送给我的小礼物。”

芦雅不紧不慢地说着,同时一指脖子里挂的钻石坠儿。“其它的坠子太大,我嫌挂着勒脖子,就挑了一颗小的。那老头笑眯眯地说,小姑娘,这三样玻璃球儿就送你了,拿着玩去吧!”

活人做的附身符(7)

杜莫呆张了半天的大嘴巴,迟迟不见合拢,口水已经顺着他的嘴角溜滑。这家伙的味蕾,还保持着香肉美酒刺激出的兴奋,听到芦雅说当时没捡一串最大最沉的钻石项链,更是垂涎得杜莫口水滋滋横流。

“我的上帝啊!人与人的差距为何如此悬殊!‘平等’难道仅是赞美的诗歌吗!”此时的杜莫,拍得大腿啪啪作响,几乎要仰天长叹。

“我在海盗船上呆了一年多,给那老小子出生入死,抢了不知多少这样的宝贝。他每次都是板着脸把东西收下,最后掏几张美元打发我。你一个小屁孩儿,居然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唉!这也太太太……”

没待杜莫说完,芦雅把桃红的小嘴一撅,秀眉怒拱说:“你说谁是小屁孩儿?”

朵骨瓦见状,忙又推了推身边只顾感概的杜莫,对芦雅抱以歉意的微笑。

芦雅也随之一笑,亮出一副刚才是假装生气的样子,两个女人顿时心照不宣地偷笑起来。

杜莫只顾拍腿长叹,叫苦连连。也不能全怪杜莫,他提着脑袋给杰森约迪抢来珠宝,杰森约迪却仅用那么点儿小钱儿打发了他,而后又拿着这种价值不菲的财宝慷慨送人,可谓慷他人之慨,解一己之欢。

杜莫自然受不了。不过,他还是清楚的,即使那些财富不赠送给芦雅几件,一样会被个别海盗拿去挥霍了。而他杜莫,连一个子都别想再沾上边儿。

这会儿看来,杜莫得等激动劲儿过去了才能想明白。杰森约迪是个伪善的老鬼,他讨好芦雅也不过是因人而异,无非是想间接地安抚我,让我放一百个心,以示他是一个友好的海盗统领,一直在遵守诺言,只要我把事儿办妥,以后的日子全是山珍海味、珠光荣华。

我心里很清楚,从目前的局势看,杰森约迪就算把再多的珠宝首饰挂在芦雅身上,也不过是玩得一手把戏。

因为芦雅看似回到我身边,但实质上,依然在杰森约迪的手心攥着。好比芦雅之前关在海魔号上的牢笼内,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个牢笼从海盗船搬到了公寓里。

我去追杀海盗真王的路途,势必凶险难料,而芦雅在这种是非之地,除了呆在公寓内比较安全,又能被我放到哪里。何况,大门口处还安插了海魔号的“眼球”,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杰森约迪的监控之中。

杜莫一时还想不通。其实,杰森约迪还是以前那个狡诈、抠门儿的老家伙,他既然敢把珍贵的首饰挂在芦雅身上,那就是说,这个人质飞不了,身上的宝贝也飞不了,谁也别想跟他这位叼烟斗的老家伙耍心机。

芦雅在海魔号上的这些日子,虽然吃好喝好,有很多自由的空间,但也改变不了充当杰森约迪筹码的本质。

一旦我任务失败,或者计划出现大的偏差,那些海盗随时都会对她下毒手,砍了手脚吊在船舷上逗鲨鱼,一边玩弄还一边恶狠狠说:“要怪就怪那个不争气的男人,他没本事救你。所以,你得遭这种罪!”

玩弄别人最狠毒的一招,莫过于先把对方捧高,再一个不注意重重摔死在低谷。

活人做的附身符(8)

晚餐过后,我把芦雅带进卧室,她又抱着我哭了一通。我对她说出了眼前的形势,她只是挂着泪珠点头,良久才缓缓合眼睡去。

索马里的太阳,升起来的很早,窗户投进第一缕光线时,我便轻手轻脚起了床。杜莫也早早起来,坐在厨房望着快要烧沸的水发呆。

“你都交代好了。”我语气冰冷地说。杜莫点了点头,却没作声。我从小腿下端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拉开壶盖塞进了沸腾翻滚的水中。

我与芦雅分离多日,想到仅共处了一夜就把她送走,心中积淀的忧伤更有些沉重。杜莫也要和他的女人朵骨瓦分开了,他这会儿的心情也不好受,但我和杜莫别无选择。

那辆送芦雅来的白色小皮卡,临近傍晚的时候,会再次从山脚下开上来,把芦雅和朵骨瓦接走,重新回到海魔号上。上次随行的那个手持svd狙击步枪的海盗,临走前曾告诫杜莫,不要妄图转移女人,不要妄图逃跑。否则,格杀勿论!。

太阳临近中午时分,杜莫推开了公寓一楼的大门,兴高采烈地喊道:“哈哈,为了大吃一顿驴肉火烧,我可是连早餐也没敢多吃。”

芦雅牵着朵骨瓦的手,两个女人笑嘻嘻地跟在身后。“追马先生,你看芦雅这丫头,在海魔号上虽然有吃不完的螃蟹和大虾,但山脚下那家有名的驴肉火烧店,她一定没去过,这次让她和朵骨瓦吃个够,再多带一些火烧回到海魔号上留着吃。”

杜莫叽里呱啦地笑叫着,嘴角似乎挂满了口水。我一脸愁容,显得极难割舍芦雅的离去。

“追马先生,您别难过了,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日后相聚,趁她们没走,咱俩都开开心心地吃它一回。我还要买一盒安全套,与我的朵骨瓦把分别后这段日子的亲热提前预支出来。”

听到杜莫口无遮拦,我冰冷的面孔更见阴森。芦雅悄悄走在我的身后,她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转过身来蹲在地上。

“你不要难过,我在海魔号上生活的挺好,你快些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早日去海盗船上接我。”这丫头刚一说完,眼泪夺眶涌淌。

我紧紧搂住芦雅,语气低沉地对他说:“嗯!趁太阳落山前,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短暂的相聚时光。”

杜莫抱着多骨瓦又亲吻起来,身后那几个门卫,看到目瞪口呆。“奶奶的,看什么看,快给老子敬礼,回来每人赏一个热气腾腾的驴肉火烧。”

那几个门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大眼瞪小眼地傻了,五个人当中,只有其中一个卫门,对着杜莫挤眉弄眼。

“fuck-you!杜莫亲自己的女人你也眼红。”骂完,杜莫也对那个门卫眨了两下眼睛,示意不必担心。

一番眼泪和愁肠过后,我们四个走出了公寓大门,两个女人开始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我和杜莫的前面。路两边开着鲜艳的小朵,吸引了她俩采摘。

走出公寓大铁门,顺着山坡往下,走了不到五十米,一条炽烈的火线,从我四人头顶嗖地划过,击打在公寓的铁门栏杆上,产生金属尖鸣的震荡。

刻不容缓,嗖嗖嗖,又是几条火线,从我和杜莫身旁擦过。我放声大喊:“sniper!”同时,向跑在前面的芦雅扑去,以便及时将她按倒,躲避射杀的子弹。

杜莫像一头咆哮的公牛,也朝自己的女人朵骨瓦奔去,身后的铁门被擦身掠过的子弹击得火星四溅,那五个门卫慌乱地低下头,纷纷躲到一旁的大石后面,进行盲目的还击。

我和杜莫此次出门,并未背挎狙击步枪,每人肩头仅仅是一把阿卡步枪,扑倒芦雅的一瞬间,我双臂捆住她稚软的身体,朝一侧的大石沟里面翻滚。

活人做的附身符(9)

“嗒嗒嗒,嗒嗒嗒……”一躲避进掩体后面,我拼命朝狙击火线划来的方向还击,杜莫也在一旁拼命还击。

身后的五个门卫,仍躲在铁门两旁的大石后面,个个獐头鼠目吓得呆傻。他们只偶尔露出一下脑袋打上几枪,听声音倒是满激烈,但子弹击向偏斜得很厉害。

“哇哇哇,哇哇哇……,朵骨瓦,你振作一点,振作一点。哇哇哇……”一旁石沟里的杜莫,丢开了手里的步枪,抱着胸口满是鲜血的瘦女人嚎啕大哭。

我抬眼一瞥脚下躺着的芦雅,端在手上的步枪也随之落地。“芦雅,芦雅,按住伤口,一定要挺住,你会没事的。”

对面山坡下打来的狙击步枪,已经被我和杜莫的步枪打退,抄起身体瘫软的芦雅,依托路旁的乱石遮掩,我急速往公寓大门里面跑,杜莫也抱着他的女人紧随其后。

“狗崽子们!快开枪,掩护我们!”杜莫双目赤红,咆哮着向那几个躲在石头后面的门卫大骂。他们立刻朝狙击步枪射来的方向激烈开火。

一跑进公寓大门,我便躲到一侧,把芦雅轻轻放在地上,不顾一切地大喊。“杜莫,杜莫,快上楼,拿医务包,快啊!”

杜莫把胸口浸染鲜血的朵骨瓦放在芦雅身旁,火烧屁股似的朝楼上跑去。我拔出匕首,割开芦雅腹部浸透鲜血的套裙,同时也割开了朵骨瓦胸口的衣襟,两只给鲜血浸泡猩红的黑乳头,霎时摇晃在眼前。

杜莫拿来了医务包,疯一般地把止血药粉往两个女人伤口处倒,嘴里依旧嚎啕不已。

门口那几个卫兵,见山脚下的狙击手不再开火,都纷纷退进院内,见两个女人已被狙击手打中,就不约而同地想靠上前观看。这五个黑亮的家伙,瞪着惊恐的眼睛,他们或出于好奇,或想搭一把手帮忙。

不管这五个家伙出于什么目的,我右手往屁股后面一甩,拔出了fn57手枪,对准一个走在最前面的门卫脑门儿,歇斯底里地怒喝道:“滚开,都给我滚开。”

五个家伙见我像地狱的恶魔,沾满血腥的双手抓着手枪,对他们张牙舞爪地嘶吼,顿时人人两腿打颤,哆哆嗦嗦往后快步抽缩。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正怒不可遏,一时又找不到发泄口,朝他们几个脑门儿打上机枪泄愤,也是极有可能。

“山脚下那个混蛋是谁,是谁?我要把他找出来,活剥他的皮。你妈的,是不是你们门卫招惹的仇家?是不是?混蛋?”我的嘶吼在山腰高处回荡,几乎要把眼前的这栋公寓震得晃动。

“那几个家伙急忙丢掉了步枪,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连连对我和杜莫摆手。”我把五个家伙逼退,杜莫已经抱着她的朵骨瓦哭叫不止。

“死了,都死了。哇哇哇,哇哇哇。”我被杜莫的哭声转移了注意力,怒气冲冲地朝他奔去。一把提起哭得满脸鼻涕和眼泪的杜莫,对准他肥圆的脸蛋就是一拳,这个黑亮的科多兽,哇啦一声惨叫,连人带鼻涕一起横飞出去,跌落在屋前的台阶上。

不容他栽地落稳,我一个箭步追上,再次把他提起,对准他圆鼓鼓的黑鼻头又是一拳,杜莫发出刺耳的尖嚎。

“都是你个混蛋,恶心的馋鬼,非要吃什么驴肉火烧,现在好了,芦雅的命谁来偿还?谁来偿还?”

我站在院子中央,望一眼脚下两个横躺的女人,顿时双手握拳垂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

杜莫挨了两拳,远远地坐在地上翻爬,好像在找他的牙齿。五个门卫蜷缩在铁门一旁的围墙根儿下,看得是战战兢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会儿。

我抱起已经僵直不动的芦雅,缓缓走回了公寓里面,杜莫也抱起他的女人朵骨瓦,远远地跟在我身后进了客厅。

两具女人的尸体,就摆在一楼客厅的大圆桌上,隔着敞开的大门,那五个门卫看得是一清二楚。

我和杜莫端来清水,把各自女人身上的乌血轻轻擦拭干净,又从楼上搬来两个大木箱子,用洁净的床单把两具身体一裹,缓缓放了进去。

黄昏的霞光撒进公寓院子,似乎把一切都映得血红,远处的山脚下,亮着两盏车灯的白色小皮卡,正缓缓地行驶上来。

五个门卫看到来接女人的汽车,其中一个急忙迎了过去,趴在车窗口对着副驾驶嘀咕了一通。

活人做的附身符(10)

我和杜莫已经背了狙击步枪,各种附属武器也插满在身上,分别扛着一只装有女人身体的木箱,朝大门口处停下的汽车走去。

白色小皮卡的后兜上,五名持枪黑人纷纷跳了下来,见我脸色阴森地扛着木箱走来,纷纷闪让到一旁,他们瞪着惊恐万状地眼睛,看着两只木箱被轻稳地放在卡车后兜。

车上下来的副驾驶,站在杜莫身后,小声问杜莫发生了什么事情。杜莫没有搭理他,只顾望着装朵骨瓦的木箱惆怅。

那个手持svd狙击步枪的家伙,刚要抬手去触摸其中一只木箱,我左手忽如一道甩出的电光,一把掐住他的咽喉,硬生生地将他提了起来。

这家伙离地的双脚胡乱蹬踢,窒息令他眼珠不住上翻,黑脑门儿上的血管,鼓得快要爆裂。但他心里清楚,虽然手枪和匕首就别在他的腰间,可他只要敢低手去掏任何一样武器,自己的喉结就会被我咯吱扭断。

“你再敢摸一下木箱?我就把你浑身的骨头打碎!”杜莫见势不妙,忙上前赔笑地劝说:“追,追追,追马先生,息怒,息怒!袭击我们的不会是他,不然他哪还敢来接人。”

杜莫面色惶恐,磕磕巴巴地说到。“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那个快要窒息死亡的家伙摔落在地的瞬间,狠狠抽打在杜莫的胖脸蛋儿上。

“芦雅,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她跟我的感情,不是你和朵骨瓦那种肉体关系。”我恶狠狠地说完,周围的几个家伙可能出于害怕,稍稍有了提起武器防御我的意向。

杜莫捂住被我掴肿得黑脸蛋儿,歪斜着溢出鲜血的嘴角,结结巴巴地抢说道:“大家冷静。”然后,他趴到那个白天对杜莫挤眉弄眼的门卫耳前,小声而惶恐地碎语到。

“不要出手!不能出手啊!这个家伙不是普通的战士,他能在一眨眼的工夫把咱们几个顷刻打死!你难道忘记……”

杜莫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对我赔笑着说:“他们是害怕,是,是……,吓得条件反射,追马先生息怒啊。”

我脸色依旧阴森冰冷,毫无一点活体的温度。“小皮卡的伺机送我去朱巴河畔,芦雅生前最喜欢美丽的水边,我要亲手把她安葬在长满鲜和蝴蝶飞舞的河畔,使她的灵魂得到安息,远离人间的苦难与冷漠。”

杜莫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捂住自己的脸颊,生怕我铁耙一般的手掌再抽打在他脸上。

“是,是的,一切遵从追马先生意思。伺机,送我们去朱巴河畔,路上不要开得颠簸,找些平稳的近路过去。”

那名伺机望了一眼脖子被掐出一道紫红色印迹的随行狙击手,见他沮丧地低着头,有意逃避自己的眼神儿,顿时明白了眼前的形势,忙一屁股坐进了小皮卡,打着了发动机,将小皮卡小心地开进公寓的院门调转了车头,载着我和杜莫向山腰下驶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变得乌黑,长长的狙击步枪,各自挂在我和杜莫的背上。杜莫对我大声说:“这个凶手一定还在布阿莱城,追马先生您放心,杰森约迪一定会打通各层关系,揪出射击我们的人。”

这次,我没再抽打杜莫的脸蛋儿,只是嘴角微微一弯。这股阴冷的笑,似乎要把城市夜空的凉风凝住。

小皮卡晃晃悠悠,喷出两盏笔直迷浑的光线,绕进了贫民区后面的树林,顺着颠簸的小土路往河边奔去。

杜莫告诉伺机,往东南方向开,那边有块风水宝地,少女的灵魂安葬在那里,下辈子可以投生到富贵人家。

伺机很识趣,在黑夜中一路仔细地驾驶,杜莫怎么说,他就怎么开,只要一会儿别把他给陪葬了,那就万事大吉。

白色小皮卡在幽冷的夜雾中缓缓向前,直到前面出现一片茂盛的植被,才不得不刹车停止下来。

杜莫和我把两只木箱轻轻搬抬下车,顺着潺潺流淌的河水,我俩走进一片黝黑繁茂的杂草树丛,趁那个看护卡车的伺机不注意,忙将木箱里面两个女人快速抱了出来,又把木箱填充了石头。

活人做的附身符(11)

“嘘!你俩不要出声,快蹲到那片草丛后面。”芦雅急而压抑地大口呼吸,周围的清凉空气,萦绕在她周身湿透的衣襟上。

杜莫抱着从木箱里爬出来的朵骨瓦,又是搂又是亲,一股舍不得分开的亲热劲儿。

河水的中央,一个头带斗笠,背着长长步枪的人影,正踩着一只木排,撑着长长的竹竿靠来。此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悄无声息,仿佛前来引领逝者亡魂的黑衣使者。

我拍拍芦雅的肩头,示意她和朵骨瓦往下游走,坐上那个黑衣人的木排,走得越远越好。芦雅突然转身抱紧了我,只顾呜咽抽泣,却不敢说出一句话。

我用力推了她一把,低声喝斥道:“快走,等我要回了伊凉,就会去找你。”

两个女人相互扶持,沿着河边的树林,朝指定的木排跑去。见她俩走远,我和杜莫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杜莫大声吆喝,招呼那个伺机过来,开车的家伙迟疑了一会儿,便也壮着胆子走过来。

“尸体若埋在河边,会被附近的野兽抛出来吃掉,你帮我们搭把手,咱们一起使劲儿,把木箱抡进河中。愿两个圣洁的灵魂,快乐地沐浴在清澈的河水之中,阿门!”

伺机见我和杜莫不是要对他下毒手,匆忙挽起袖子走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将两只木箱投进哗哗流淌的河水。

杜莫和我又跪在河边祈祷了一会儿,才坐着伺机的白色小皮卡,朝城市背面那半山腰上的公寓开去。

汽车沿着山坡,缓缓驶向公寓铁门的时候,那几个押车的家伙,纷纷从公寓里面跑了出来。其中有几个家伙,嘴里还咀嚼着什么东西。一见杜莫朝他们湿乎乎的嘴角细看,他们满脸顿生紧张不安之情,拼命抿着嘴巴,扯直了脖子往胃部吞咽,憋得眼珠都快从眼眶翻出来。

很明显,那几个一见食物就两眼发绿的本地卫兵,趁我们不在这会儿,吞吃了我和杜莫的食物。但迫于假装悲伤,杜莫并未像以往那样,对他们不依不饶地大骂一番。

我让杜莫告诉他们,我现在心情很乱,想一个人清净,这里的闲杂人等,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服气的可以到屋子里面找我,我的两个拳头正痒得咯咯作响。

这些家伙听完,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怪人,怪到他们不敢再用手上的步枪表示愤怒。做卡车来的人,又灰溜溜地坐卡车回去了。

我走进公寓客厅的时候,小声提醒紧随其后的杜莫。“不要得意忘形,那些家伙可能在室内安置了监控,你若实在憋不住想笑,就去三楼把头扎进马桶笑个痛快!要是最后搞砸了,露出了破绽,朵骨瓦她们天亮就会被追杀,你的小命也不保。”

杜莫用手招架在裂开的嘴角儿上,满腹抱怨地低声说:“瞧您说的,我都没地儿哭去,我还笑呢!我现在最想找条湿毛巾,裹些冰块捂一捂脸上的伤肿。您出手也太狠了,就不能打轻点。”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安慰杜莫道:“你知足吧,朵骨瓦的命算是被你救了。我若下狠手,一拳就把你ko见上帝了。不过,那些低水平的门卫,根本看不出来,我是在打假拳。”

杜莫嘶哈嘶哈地喘着,把整个大脑袋塞进了冰箱降温。“小杜莫今天最可怜了,先被您煮熟的匕首放了两茶碗鲜血,还得忍着大腿上的割伤,强装开心喊着去吃驴肉火烧。结果,吃了一顿拳头,被您ko个半死。唉!命苦啊!”

杜莫像一只扎进冰箱贪吃的胖犀牛,嘶哈嘶哈吸着凉气,还不忘委屈地抱怨着。

“行了,行了,你这么壮实,吃两袋腊肠就补回来了,还是尽快想好下一步对策,我估计,杰森约迪又快把你当成活宝召见了。”

“可不得好好想想,若回到了海魔号,对着杰森约迪那老鬼说漏了嘴,小命儿就玩完儿,等他再钓鲨鱼时,我就是那鱼饵。唉!不过啊,我大腿上没白给您割一刀,只有流我的血,才能使两个女人不流血。”

活人做的附身符(12)

杜莫扎进冰箱的大黑脑袋,迟迟不肯拔出来,仿佛冻僵在里面一般。“男人流血,女人流泪。”我轻松而淡漠地回答杜莫。杜莫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又委屈了半天,只最后一句嘀咕被我隐约听到:“还是下辈做女人的好!”

我想杜莫今天确实受了委屈,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从小缺吃少穿,又没爹没娘,无论如何得安慰他几句。

“呵呵,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容易,一会儿发个大奖励。”杜莫听到奖励,终于把大脑袋从冰箱里拔了出来,龇着雪白的牙朝我望来。

“嘿嘿,什么好东西?”我见他被殴得青一块紫一块儿的胖脸蛋儿,这么快就恢复了嬉皮,眉头不觉一皱,表示出无耐。

杜莫心里清楚,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我不能割破自己的身体,用流出的鲜血制造芦雅和朵骨瓦中枪毙命的假象。

虽然不确定“凋魂门螺”是被海魔号雇佣到了,还是被索马里水兵雇佣到,但“巴巴屠”和另外一名杀手势必高深莫测,我得把心身保持在最佳状态,才能和悬鸦、撼天奴联手,通过三对二的优势打赢这场厮杀。

悬鸦为了满足我的计划,几乎把最后一点积蓄也耗光用尽,他这个人喜欢硬撑,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从上次与他交谈时看得出来,这家伙的钱袋子薄到底了。

杰森约迪这个老鬼,这次可谓赔了芦雅又折财。他原本以为把那三件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给芦雅戴上,可以向我炫耀一番,勾引我屈服的同时,也是对我暗中威慑。

这老鬼的意思很明显:“为何舍得给这小丫头佩戴如此贵重的珠宝,因为她飞不出手掌心,同样也是在警告我和杜莫都放老实点,别见了人质就蠢蠢欲动有想法。”

我昨夜已嘱托芦雅,见到蒙面的九命悬鸦后,把首饰全部给他,以便他把首饰换成整个计划的经费。而且,我还叮嘱芦雅,不要对悬鸦遮面布后的脸好奇。

杜莫见我半天不吱声,脑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也想到我在为此时的芦雅担心。“追马先生,您说那个划木排的戴斗笠的黑衣人能保护好她们两个人吗?”杜莫压低了声音,有点不放心地问。

“哼哼!那个戴斗笠的黑衣人若没本事保护两个女人,恐怕你白天的时候,已死在他表演的子弹下了。”

我鼻腔发出两声冷嘲,杜莫毕竟也是个擅于远程射杀的海盗强兵,他自然能看得出门道。杜莫倒吸了一口冷气,鼓圆了眼珠子说:“哎!对啊,那子弹飞得可邪乎!颗颗都贴着我肩头和头皮飞过去,吓得身后那几个门卫都差点尿裤子。”

望着窗外的夜色,我抽出杜莫的裤带,让他趴在沙发上绷紧肌肉,然后抡起皮带抽打。杜莫随即发出惨嚎,脸上却是笑嘻嘻。

“杜莫,明天你可能会去见杰森约迪。所以,你背上得有几个真实的鞭痕?说着,我最后两下不再抽打沙发,而是朝他脊背抡了下去。

这一次,杜莫发出了孕妇难产时的尖叫,他差点从沙发上飞起来。但他并未满屋乱窜,熬不住了便把头喝了命往沙发角里拱,愤怒的牙齿咬住沙发皮,始终强忍着撑下来。

“现在不打你几下,等杰森约迪那老鬼看出破绽,你可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杜莫抬起两条胖胳膊,使劲想去抓挠火烧一般的脊背,一是他够起来费劲,二是他即使够着了也不敢伸手去摸,生怕触及到伤口后会更疼。

“追,追马先生,您都快成追命先生了,我怎么觉得,这比刀割放血还难受!”

我语气平缓地说:“你说得很对,我割你大腿放血时,手法做了讲究,不伤一根血管。但这会儿避免不了,只得往肉皮上硬生生地抡,你说难受不难受。”

杜莫听完,整个人身体瘫痪在沙发上,呜呜呜地哭起来。“别哭了,不至于!一个堂堂男子汉,不吃点亏苦以后如何做得海盗王。”

杜莫突然抬起脸,咧着嘴巴强笑说:“我没真哭,我这是假哭,用假哭来释放肉体的痛苦,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式,还不失为一名男子汉。”

我知道他贫嘴劲儿又上来了,便没在说话,就对杜莫使了个眼色。杜莫急忙趴到窗台下,透过窗帘朝大门处偷窥,只见那个门卫,正把耳朵耸贴在大门上偷听,还不时被杜莫杀猪嚎一般的叫声逗笑。

活人做的附身符(13)

“奶奶的,不知死活的家伙儿们,这会儿便宜你们了。”我知道,若换做平时,杜莫早提着步枪出去,掴得他们满地找牙,他就是这么个性格,不肯从小角色身上吃亏。

我爬出了窗外,杜莫瞪大了牛眼看着,以为我今夜又要潜出公寓。当我把昨夜埋在后楼山腰石缝里的那笔钱款提进屋内,杜莫虽未看清塑料带内包裹的是什么,但他也猜到,那就是给他的奖励。

“哈哈,您难道给我买了腊肠。”杜莫显得很兴奋,他话只说到一半,破裂的嘴角又疼得他发出一阵嘶哈。

“哼,你自己打开,这会比腊肠更滋补你。”我冷冷地说完,便将那一包重重的东西丢到了桌子上。杜莫像一条认准骨头的小狗,随即扑抓了过去。

“哇塞,哇塞塞!这,这……,嘿嘿嘿,嘿嘿嘿。”杜莫看到那些钱款,忙用双手捂住裂伤的嘴角发笑,眼球凸出得格外厉害,仿佛要代替手掌去触摸钱币。

“这是多少啊?全是紫色的啊?这下发财喽!”杜莫抱起塑料带,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照,霎时喜得的倒抽气儿。

“呵吐!一张,两张,三张……”这个见钱眼开的肥壮科多兽,抽出一摞厚厚的欧元,往点钱的食指吐了口唾沫,便屁股沟也带出笑容似的数了起来。

“别数了,每张欧元面额500,一共两百张,这个价值,同你靴子里塞着的那卷欧元可不是一个概念。这些钱在发展中国家,足够你跻身中产阶级,仅一年的利息就使你和朵骨瓦的全年的食宿解决了。”

我淡淡地对杜莫说着,杜莫凸鼓着黑亮脸蛋,只顾瞪圆了眼睛数钱,直到把这些货币数了两遍,才抱在胸口面朝天板祷告。

“上帝啊,我刚才还为以后的着落犯愁呢,想不到天降横财,天降横财。”我掏出后腰上的手枪,瞄准了杜莫的脑门儿。

当杜莫转过脸来时,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帝降临再多的横财,你也得有命消受不是?还是把这些钱收好,抓紧时间想对策,伊凉和池春可还在海魔号上呢。”

我坐在黑暗的角落,语气阴冷地对杜莫说。杜莫见我是在给他发热的头脑降温,忙赔笑地说:“嗯,嗯嗯,一定一定,嘿嘿,尽管看我杜莫的好了。这回杰森约迪又该充分利用好我来牢牢控制住您了。所以,办法比先前容易想了。”

对准杜莫的手枪,被我缓缓放在了木桌上,我扭过头,望着窗外非洲大地上的月色,再次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傍晚,那辆白色的小皮卡,又从山脚下缓缓行驶上来。杜莫坐上他们的汽车,回海魔号向杰森约迪汇报具体情况去了。

我站在三楼的窗台里面,抬着望远镜目送。芦雅和朵骨瓦不能再待在索马里,这种每过几天就会出现一场烧杀抢夺的叛军争斗的地方。根据我的推断,她们或许会被送往毛里求斯。

只要把伊凉和池春再运作出来,我和悬鸦、撼天奴便可提着步枪,走上海魔号清算一笔笔新仇旧恨。

但眼下看来,我不仅杀不得困在索马里的海盗真王,还得想方设法保住那家伙的性命。因为,一旦传出海盗真王遇难的消息,杰森约迪肯定会立刻对我翻脸,杀人灭口。

更可怕的是,他甚至会勾结索马里水兵,促使四名一流的杀手合力向我扑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不可能再活着走出索马里,活着走出非洲。

半夜时分,我正躺在公寓三楼的软床上,心里盘算着杜莫如何对杰森约迪撒谎,如何把伊凉带回我的身边。突然,屋子中间的桌脚处,绑着的小铜铃叮叮抖了两下。

我并未翻下床,只把枕头底下的手枪慢慢摸了过来,枪口盖着布片,对准了两扇虚掩的窗户。

“吱吱,嘶嘶嘶。”隐约两声怪异的叫声,听上去既像屋顶的老鼠,又像黑夜中掠过窗外的蝙蝠。

活人做的附身符(14)

但我清楚,这是暗号,就忙用沉重的呼噜声,回应了外面。只见一个背着两把长枪的黑衣人,从窗口外面倒挂下两条手臂,犹如翻跟头的蜘蛛,轻快迅捷地插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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