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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五行合纵下册》:善恶正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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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五行合纵·下册》:善恶正反

药王爷等人见大掌勺已死,也是不忍,扭头叹道:“大掌勺啊……”

青芽一脸肃穆,低声道:“大掌勺的悲苦菜毒,果然恰如其名,只是太过悲苦了……”

青辰虽不笑,但对大掌勺的死并不在乎,反而说道:“用十毒阵的剧毒封住药锁锁眼,果然有效,大掌勺倒是为我们验证了一番,死得值当。话无须多说,老药头,姐姐,千鸟,黒蛾、甲大、滕牛,咱们尽快各自施出毒阵!”

青芽皱眉道:“青辰,那个被大掌勺误认为女儿的女子,分明就是水家人,甚至有可能就是水王流川的千金水妖儿或水媚儿,我们现在放出毒阵,只怕这个女子难以活命。有水家水华子在,他和木王病人,我觉得有一个就是水王流川,我们当着他的面毒杀水家人,说不过去,还是先想办法救这个女子脱困吧!”

青辰说道:“就算是流川,我却觉得他们不打算救这个小骚货!”

药王爷插话说道:“除非他们默许,那我们就不管了!青辰,你还是问一问吧!”

青辰想了想,此事的确不能含糊着办,看了眼站在一旁静默无声、毫无情绪的水华子、木王病人两位,娇笑一声,问道:“水家两位大人,真不容易啊,敢问困在洞口边的女子,是不是水王千金水妖儿啊?如果是,我们赶快想办法救她脱困。”

水华子打出纸扇轻摇,故意看着水妖儿,高声答道:“谢木家各位长老关心,她是不是水家人,请你亲口问她,她若说是,就是,若说不是,那就不是了。是就救,不是就不救。”

青辰干笑一声,扭头对水妖儿高声叫道:“真巧姑娘,你是不是水家人啊,你若是,我们想办法救你啊。”

水妖儿靠着大掌勺的尸身,已是无泪,听青辰问她,漠然答道:“我是真巧,我不是水家人,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水家。”

青辰无话找话,还是问道:“真巧姑娘,你要不是水家人,可是会死的!你不说你是水家人也行,你说你是不是水妖儿啊?”

水妖儿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真巧,不是水妖儿,谁是水妖儿?我不认识她。”

青辰哼笑一声,说道:“那随便你了!”向水华子示意道,“我都问了,你也听到了,两位水家大人,想如何处理,我们还是可以尊重你们的意见。”

水华子、木王病人对视一眼,又是心意相通。

木王病人意语道:“水妖儿如此执迷不悟,留着何用!”

水华子意语道:“水妖儿若能度过此劫,仍是水王的不二人选,大哥你确定吗?”

“我们已经给她很多次机会了!水家怎能交在她手中!死了倒好,省得再与她费劲!”

“那好,大哥,我也不犹犹豫豫了。”

于是水华子哈哈大笑:“她都说了不是,那就是不是!既然不是,那她的性命,与水家无关!”

青辰娇笑道:“那好,水华子既然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青辰看向水妖儿,掩嘴得意地笑了一番,说道:“真巧姑娘,你是火小邪的妻子,那就看你是否有运气,等到火小邪出来救你了!呵呵呵呵!”

青辰话音一落,脸上黑气纵横,眼中也是黑丝翻滚,低喝一声:“黑死灵蛊,布阵!”

只见从黒枝弟子聚集之处,地面上无数条黑蛇钻出,聚成一个大团,翻翻滚滚地向水妖儿方向爬来,未与洞口的木媻藤蔓接触,便散了开去,逐渐把洞口围成一圈,亦将水妖儿围在圈内。

那些黑蛇嘴中红信子喷喷吐吐,如同浓墨中洒入一丝丝鲜血般,煞是诡异。蛇群渐渐钻入泥土中,地上一个约半人宽的浓粗黑圈,便也形成。

木媻的藤蔓微微一退,不再向前伸展,似乎对地上的黒圈,颇为忌讳。

而黑圈形成,正从大掌勺的悲苦菜毒阵的边缘经过,逼得大掌勺身下的红圈,颜色褪去了几分,可能是边缘失了毒效,藤蔓沙沙后退避开黑死灵蛊时,挤压得悲苦菜毒阵覆盖范围小了二成。

青辰叫了声好,对药王爷说道:“老药头,该你了!你的木行天离药阵,不会没有准备吧。”

药王爷沉声道:“木行天离药阵,本是木家粮队的守护药阵,今天便也用上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根光亮的木棍,在手中啪的一抖,那根光亮的木棍骤然间变成亮蓝色,极为显眼。

药王爷喝道:“木行天离!擅闯者死!布阵!”拿着木棍,向洞口外围指去。

浓香扑鼻,木棍尖端射出一个蓝色雾球,带着一丝蓝烟,飞行了数丈之远,好似被黑死灵蛊形成的黑圈吸引住一般,飘飘忽忽的飞将过去。

药王爷念了声:“降!”挥棍下压,那蓝色雾球便立即下坠,一碰地面便啵的一声炸开来,激起一圈蓝烟,蓝烟一腾,马上被地面尽数吸入。随即地面上一道亮蓝色的印记展开,紧贴着黑死灵蛊的黑圈,又形成了一道蓝色的圆环,把洞口围住。

青芽见状,上前一步,喝道:“青坠八重药阵!布阵!”

且不说地面上木家各位长老施展开来,在洞口布下木家十毒,用来压制木媻从药锁的药眼冲出,同时把水妖儿深困其间,进退不得,危在旦夕的事情。说到金潘、田问、林婉、田羽娘等人为救火小邪,下到洞中,那地下世界,完完全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此洞看着深不见底,其实真的下来,也就二三十丈,一条绳索,已能到底。

金潘等人下到半空,金潘已命令金家卫士拿出头灯,点亮了灯光,照得四处雪亮。

等下到洞底,众人踏上地面,才发现洞底根本没有泥土,全是粗大的根茎缠绕得密密麻麻,脚踩上去,十分有弹性,显然这些根茎,全是活的。

而洞底乾坤,远比想象的广大,因为地下被这些根茎掏空了一层,举目看去,乃是一个根茎组成的世界,能容人钻过的孔隙无数,根本看不到尽头。这种地方,哪里看得见火小邪的踪影。

金潘见状,吩咐乔大、乔二带着金家卫士,四处勘查,看有没有火小邪留下的蛛丝马迹。

田问、田羽娘、土家四门下到此处,均是眉头紧锁,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之感,这里木气强盛到了极致,土家高手虽然全数到此,仍觉得被这里的木气牢牢压制,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知该往何处去。

林婉见此情景,不禁叹道:“原来木媻早就把地下掏空了,木家药锁迟早迟晚会被冲破,就算再度结成药锁,只怕也控制不住。”

百艳仙主随后到达,见地下如此光景,也是大为吃惊。

林婉连忙上前一拜,说道:“百艳仙主,你怎么下来了?”

百艳妩媚之极,不胜娇羞地说道:“哎,林婉,我来帮帮你……这个,有王孝先的下落吗?”

林婉何等聪明,立即明白百艳下来的目的,她也不说破,只是说道:“金潘大人正在寻找。百艳仙主,木家还有人会下来吗?”

百艳说道:“啊?可能,可能会吧。也许等等,还有人下来。”说着赶到金潘身边,娇媚道:“金潘大人,辛苦你了,救火小邪,也一定要救救王孝先。”

金潘对百艳仙主这种女人并不感冒,只是假笑了一下,说道:“当然!火小邪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放心好了!”

百艳再三谢过,只差扑到金潘的怀中亲昵一番,金潘避开了这个艳女几分,问林婉道:“林婉,这里会不会有毒?”

林婉说道:“你还记得在五行地宫的青蔓桡虚宫吗?”

金潘答道:“当然记得。”

林婉说道:“木媻本身无毒,甚至能够提供空气,供人呼吸,提供食物,供人生存,发光发亮,为人照明,木媻本是大善之物,可大善之物,也有大恶之处,木媻一旦失控,就是大恶。”

金潘激灵了一下,哼道:“把你缠住,无边无尽的幻觉,直到你化为臭狗屎一摊,变成养料……”

“是。”林婉低声答道,“青蔓桡虚宫由裂山根组成,而裂山根其实就是木媻的一部分根茎,培育而成的。我们在青蔓桡虚宫中碰见的那个木媻,与这里的比,属于小巫见大巫了。”

金潘喃喃道:“妈妈的,这里的是木媻的祖宗,木媻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林婉说道:“木媻,据木家先祖描述,乃是天外之物,随陨石坠落到地面,曾经为祸一方,木家的创始之祖,便是奇巧的境遇,将木媻掌控住,从此招纳弟子,才有了起初的木家。”

百艳不知是故意装傻还是示弱,娇呼道:“啊?原来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这些!”

金潘说道:“原来木媻是木家的亲娘啊!”

林婉答道:“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金潘低骂道:“该死的火小邪,又要老子遭第二遍罪,真想抽他两嘴巴!嗨!”话虽这么说,金潘仍然转头喝道,“乔大、乔二,你们两个猪头,找到你们大师父的踪迹没!”

不远处乔二应声叫道:“有,有,有!师父,这里好像有拖拽的痕迹,好像,这些数根上还有刀伤!”乔二顶着头灯,边说边走,抬头指了指一个黑乎乎的根茎间的孔隙,又叫道:“好像被拖进这里面了!”

金潘念了声好,快步上前,果然如乔二所说,根茎上几道崭新的刀伤,又有几处摔跌的痕迹,指向这处孔隙之内。

金潘喜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田问、林婉,来!”

百艳急不可耐,扑上来冲着里面喊道:“孝先哥哥,我来救你了,你听到一定要大声喊啊。孝先哥哥,你可不能死啊。”

林婉上前劝道:“百艳仙主,请你不要着急,这样大声说话,可能会惊动木媻攻击此处的。”

百艳只好不再叫喊,娇躯一扭,搂住林婉,一双杏眼含泪,低声道:“林婉妹妹,我确实喜欢上了王孝先……”

林婉只好安抚。金潘也不迟疑,指派一组金家卫士进去先探探路径。

而一侧原本一直静立不动的土家几人,田羽娘突然说道:“田问,没想到这里木气如此之盛,极为克制土行,我们在这里,土家功力完全施展不了,儿啊,考虑一下,我们还是上去吧。”

田问并不答话,只是迈步前行,向金潘这边走来。

可田问刚走了几步,突然站住,冲田羽娘大叫道:“娘,快过来!”

田羽娘一听田问此话,也立即觉得不对劲,不敢再问,抬腿便跑,田遥等四人赶忙跟上。

几人刚跑开几步,就听啪啪几声沉闷的脆响,原本他们站立的地面骤然隆起,紧接着无数藤蔓喷涌而出,向地面上垂直冲去,眨眼间将金潘他们下来的地洞,木家的药锁锁眼堵了个结实!

这便是将洞口堵住,使得水妖儿错失良机,无法跟随下来,后又逼的木家布毒阵压制的那一大团藤蔓!

多亏田问喊了一声,如果田羽娘他们不跑,恐怕要全军覆灭!

林婉容失色,叫道:“这些是木媻直接操控的藤蔓!非常厉害!我们不可在此地久留!”

金潘骂道:“好嘛!洞口堵死了,我们这下可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走啊,不想死就快走!”

众人哪敢在此地耽搁,纷纷向火小邪被拖走的根茎孔隙间钻去。

根茎之间,其乱如麻,乃是一个天然的迷宫!人在其中,备感渺小,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蚂蚁一般,爬进了一颗大树下庞杂迷乱的根须之中,真不知该往哪里去。

好在此处多年无人下来,火小邪跟着王孝先被拖入,一路都可以见到若隐若现的人为痕迹,甚至有的刀伤痕迹,被刻意剜成一个圆形,似乎火小邪一路上,并不匆忙,深入其内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为后面跟上来的人,留下记号。

有这些痕迹引导,让金潘等人前行的较为顺畅,不知不觉走得深了,已有二三里之远。

和五行地宫里的青蔓桡虚宫不同,越往里走,根茎的走向便越发齐整,最后竟规规矩矩地紧贴排列,留出一条条不规则的“管道”空间。如同青蔓桡虚宫一样,巨大的根茎上附着许多发光的球茎,将前后左右照得微亮,这等亮度,已不需要金家的电力照明。

金潘等人再也不必爬行,管道宽敞,足够容两人并行前进。可是走到这里,再也发现不了任何火小邪留下的痕迹。

金潘喝令停下,摸出指南针来一看,指针正在东西乱指,很不规则,根本不知东西南北。

金潘啪的一下把指南针关上,问身后的田问道:“田问,你看我们大概走了多远?”

田问掐指微算,答道:“横向一里。”

金潘问道:“是离我们下来的洞口横着算一里吗?”

“正是!”

“哦!那深又是多少?”

“纵向一里。”

“方位呢?我们在洞口的哪个方位?”

“不知。”

“土家人也有不知道方位的时候?哎呀,这下可好!”

田羽娘颇不服气地站出来,说道:“金潘,这里的地磁之力已被扰乱,田问能记下距离,已是不易了。”

金潘笑道:“田大娘,我可没有责怪土家的意思,现在火小邪踪迹全无,我们不知道方位,如果沿着这个树洞一直走,鬼知道是不是走到天涯海角去了。”

田羽娘还是哼道:“那能有什么办法!”

林婉接过话去,说道:“火小邪抱着王孝先下来,想必是他认为,王孝先会被拖到木媻中心去,不然他不会这么草率。我看这里根茎排布已见规整,倒让我想起我父亲林木森说的一句话,他说木媻中心,浑然天成,根茎排列规整,形成无数空巢,四通八达,适宜居住。我虽未亲眼见过,但看这里的景象,也许我们沿路走下去,能够到达木媻中央。”林婉又问道百艳仙主道,“百艳仙主,你比我年长,可到过木家圣堂,木媻中央?”

百艳扭着细腰,说道:“林婉,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木媻之眼被盗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大,而且当年我修为很低,根本不准我进木家圣堂呢?所以,我不知道啊。”

金潘点头道:“这个木媻,在地下修房子供人居住,是个好苗子,可失控起来,却又这么暴躁,说它是天外之物,一点没错。那好吧,我们继续沿路前进,如果再走一里路,还没有个尽头,再想别的办法!”

众人都点头应了,继续起程。

可没走出三五十步,忽听前方沙沙作响,从根茎的各处钻出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巴掌大小的甲虫。

众人连忙止步,却听到耳边嗡的一声,一种并不尖锐的声音直刺耳中,激得后脑剧痛,眼冒金星,全身的经脉都像被拉扯住一般,分外难受。

乔大、乔二连忙把耳朵捂住,但根本不管用,这种声音根本阻挡不住。田问等土家人也是绷紧了面孔,不住倒吸凉气,缓步向后退去。

金潘抱着脑袋大骂道:“什么鬼声音!后退!后退!”跟着土家人便往后退,可那些涌出的甲虫,也紧紧跟着,却不靠近,不仅前方有,后退之路,也是布满了甲虫,呈围困之势!

已有难受力较差的金家卫士难受得翻倒在地,口吐白沫,不住地抽搐起来,金潘见状大叫道:“开枪!开枪!把这些虫子全部打烂!”说着双手一摸,持两把金枪在手。

“不要打!”林婉高声叫道,“这些是野生的秋日虫,它们被我们惊扰,故而集体虫鸣!越打它们,它们越叫得厉害!”

金潘已经难受得嘴角歪斜,乱叫道:“难道我们等死吗?”扑通一下,半跪在地,难受得涕泪交流。

土家人也知危险,但无计可施,纷纷盘坐在地,闭目入定,强行清出脑海里的狂躁之声。

林婉和百艳仙主受过有木家本事,难受力远胜他人,还算清醒!

林婉唤道:“百艳仙主,请你帮我!”

百艳仙主忙道:“你说。”

林婉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包,也开始难受不已,急促道:“我已经丧失了药力辨别能力,百艳仙主,请你速速帮我调配一剂无心粉,竹耳只能用半丝,味辅三分即可,不可多也不可少!快!快!”

百艳仙主赶忙解开林婉的药包,倒出数味药粉,开始调配。

金潘已经滚倒在地,抱着脑袋开始抽搐,虽说难受,但神志却非外清楚,眼巴巴地看着百艳仙主,心中苦道:“老子们的命交给你了!”别说金潘,乔大、乔二和全部金家卫士,已经口吐白沫,四肢激烈地抽搐起来。

百艳仙主忙得香汗淋漓,一边用指尖尝味,一边调制,在金潘眼中看来,简直是度秒如年。

百艳仙主终于娇喝一声,瘫倒在地,颤声道:“好了!”

林婉已经伏倒在地,低声唤道:“撒,撒开来……”

可百艳仙主已到忍耐的极限,眼看着药粉就在眼前,却伸不出手去,啊的一声娇嗔,也难受得滚倒在地。

此时,却有一人抢到林婉身前,摸索两下,一把将药粉抓起,哗的一下挥洒开去。

林婉面色一喜,低声道:“田问哥哥……”

田问撒出药粉,嗯的一声闷叫,跪倒在地,七窍流血。他刚才行土家龟定之术,本不宜突然发力急速运动,结果眼见危局,怎能旁观,这番妄动,五感开启得太快,就如久不见天日之人,突然被看到强光,伤害有平时的千百倍之多,耳力亦然!故而此等惨状!

药粉撒将出去,秋日虫鸣逐渐减弱,最后归于寂静。

那些巴掌大的秋日虫沙沙移动,竟都爬了过来,在众人身躯旁四处穿行。

虫鸣一止,身上的难受顿时一消,只是一时间谁也爬不起来。

金潘猛喘粗气,一只硕大的秋日虫直奔过来,停在金潘脸边,一双俏皮的小眼睛瞅了瞅金潘,伸出触角在金潘的脸上探了探,便转了个身,抬起屁股,拉了一泡虫屎在金潘鼻子下面,大摇大摆而去,似乎根本不怕人。这种甲虫,看着巴掌大,但圆滚滚的,行动一摇一摆,很是笨拙,倒很是可爱。

金潘低骂道:“你大爷的!刚才把我整得要死,现在是来嘲笑我吗?你等老子恢复!把你屁股切掉。”

林婉勉强起身,把田问扶住,含泪道:“田问,你还好吗?”

田问长吁几声,答道:“尚可。”

林婉含泪点了点头,倚住田问,冲众人说道:“秋日虫已经不怕我们了,大家不要急着站起来,等身体完全舒坦后,再坐起来休息一会儿,就不会有事了。”

金潘支吾道:“林婉,这些秋日虫是你亲戚啊,下手真够狠的。”

林婉说道:“千万不要驱赶击打它们,随它们活动,它们现在温顺老实,不会伤害我们。我侍养过许多秋日虫,这些虫子生性胆小,稍微惊动了它们,就会鸣叫,它们的鸣叫之声是一种防盗利器,木家又称之为秋日虫鸣术。它们喜欢刚才我调配的药粉味道,闻到味道,就会老实下来,上前嗅食,所以也不怕我们了。这里足足有几百只野生的秋日虫,一只鸣叫就足以致常人死命,这么多一起鸣叫,如果不阻止,我们真就全部死在这里了。唉!原来木媻之中,是野生秋日虫的巢穴,实在没有想到。”林婉看向百艳仙主,“多亏今天百艳仙主在,能够替我配药,多谢你了。”

百艳仙主半坐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林婉,你的病已经严重到连配药都不行了吗?”

林婉柔声道:“是啊,我除了还能行走之外,一切木家的本事都没了,还好头脑明白,能够记得清药理。”

土家人除了田问以外,受虫鸣侵扰最少,很快便恢复过来。田羽娘知道田问刚才的举动,实属玩命之举,急急跑来,关切不已地责怪道:“儿啊,你又在玩命啊,你还好吧。”

田问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沉声道:“应当如此。”

田羽娘心酸道:“儿啊,是你救了我们一命,要不是你舍命冲出,土家也不可能自保,是我,太自私了。为娘,渐渐有些理解你了。”

田问露出一丝丝笑意,不过只是一闪而过,说道:“我为人人。”

田羽娘叹道:“儿啊,眼下如此乱世,你可为人人,可人人却不一定为你。”

田问说道:“问心无愧。”

此难既过,不多时金家金潘等人,也尽皆恢复,仍有两名身体最弱的金家卫士,被秋日虫鸣震死。乔大、乔二和其他金家卫士多少伤心,金潘却不以为意,表现冷漠,念了声“可惜”,也就作罢,反而盯着满地的秋日虫,显得分外有兴趣。

金潘看了一会儿,兴奋道:“嗨!林婉,田问,这些秋日虫好像在给这些根茎疗伤啊!”

田问暂由田羽娘照顾,林婉缓步走来,依金潘所指之处一看,果然见到一只秋日虫,用腿脚粘着嘴中分泌的黏液,在根茎上涂抹。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根茎上有十分新鲜的伤痕,乃是金潘等人倒地时,身上的铁器所致,秋日虫涂抹一番,这些伤痕便渐渐愈合,直至不见。

林婉说道:“看来秋日虫也为木媻做一些工作,不仅仅是寄生,而是双生。”

金潘笑道:“怪不得进到这里,再找不到火小邪刻下的记号,原来都被这些甲虫掩去了。这个木媻,还真是有趣,看着凶猛得很,却在内部养些长得傻乎乎的甲虫,我最初没见到这些甲虫的长相时,还以为十分丑陋凶残,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林婉说道:“可能木媻便是木家的本质吧。”

金潘自言自语道:“极恶却也极善,极美却也极丑,能救人也能杀人,爱也浓烈恨也极致。呵!呵呵!”金潘抬头道,“林婉,你的另一面会是怎样的?”

林婉垂头不语。

金潘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这条路走得没错,打起精神,继续前进吧!”

卸下金家两位死去卫士的行囊,安放了他们的尸体,众人打起精神,再往前行。

身后一大片秋日虫再不跟随,非常欢实地在药粉撒下的范围内翻来滚去,如同开了一场难得的联欢会。

谁都知道这些秋日虫鸣叫起来厉害,就算气恼它们,也不能再招惹,所以速速向前,不一会儿便把秋日虫们甩得看不见了。

再走一段,管道渐宽,恰似一个长喇叭形状,而前面赫然显出三个“路口”,形状大小几乎别无二致。

金潘正想骂娘,耳边却隐隐听到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地面”也开始微微起伏。此等动静,所有人都有所察觉!均知绝非好事!

金潘暗骂了声不好,几乎所有人同时回头看去,无不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他们走过的地方,从上到下,密密麻麻无计其数的细小藤蔓已经从根茎之间探出,已然结成了一张藤网,将退路完全罩住!

未等有人说话,嗡的一声巨响,地面如同波浪翻滚,数量惊人的藤蔓冲开根茎,暴风骤雨一般向金潘等人席卷而来。

金潘哇哇大叫:“开枪!开枪!”两柄金枪已经持在手中,向着涌来的藤蔓不住开火。

乔大、乔二、金家众卫士,也是眼疾手快,掏出机枪,向着藤蔓不住地扫射!

枪口喷出的火光,霎时间连成一片。

虽有无数藤蔓被打断,但这些子弹还是如同一把石子投向广大的湖面,掀起层层波澜,但并不顶用!这些藤蔓的前锋,只被打得略略一退,却引来了更多!

林婉等人躲在金潘的火力圈后,田羽娘大叫道:“快往前走!不要缠斗!”

金潘边开枪边大叫道:“三条路,你说去哪里?你们土家不去寻路,还要金家来决定吗?快啊,你们土家快去找找火小邪的踪迹啊!我们还能支撑一会儿!”

但土家人有苦难言,在这个由根茎、藤蔓组成的地下世界中,他们辨气寻路的本事根本施展不出来。

田羽娘只好大声吩咐道:“田遥、田观,去中间;田令、田迟,右边;田问,你和林婉、百艳随我来左边!”

土家人带着林婉、百艳分三路探寻,金家人独力支撑,不让藤蔓过早冲击过来。

金潘杀红了眼,叫道:“炸它们!”

金家卫士训练有素,一听命令,立即分两组,掏出微型手雷,先后向藤蔓中投出!轰隆隆连声爆炸,浓烟之中,藤蔓被炸得支离破碎,青色的汁液四溅,一时没有攻来。

金潘知道木媻绝不会停止,更猛烈的攻势还在后面,一边指挥着金家人略退,护住三个洞口,一边喝道:“上电锯刀!”

这电锯刀是何物?等乔大、乔二等人组装起来,方才知晓,原来几段拼接上的钢条边缘,带着异常锋利的锯齿链条,长约一米,以电力驱动链条飞速转动,嗡嗡作响。由于链条十分细条,紧贴着刀身,如同刀锋一般,所以远远看去,只像是一柄会震动的双刃直剑。

可这种刀,挨上一下,就会知道它的厉害!寻常的刀,就算再锋利,如果不发力挥砍,伤人能力有限,而这种电锯刀,根本无须发力,轻轻往上一贴,滚动的尖利锯齿,便会造成巨大的破坏!好比用菜刀和电锯刀,同样砍骨头,菜刀必须挥舞起来,用力下剁才可,电锯刀只需轻轻放下即可!

金潘自从去了金家,在他的奇思妙想、金家雄厚的财力支持和器械制造经验下,造出许多前所未见的杀人利器,电锯刀只是其一,但其杀伤力,已经让人瞠目!

而金潘、乔大、乔二、金家卫士腰间,自始至终挂着许多方形的皮盒子,这些并不是盛物所用,而是装着浓缩电池,用以提供电力!

金家人手一把电锯刀,被驱动起来,寒光直冒,嗡嗡作响,煞是惊人。其中尤以金潘手中的电锯刀最为特别,刀锋的锯齿带着一层彩光!原来是金潘所持的电锯刀,锯齿尖端全部焊着钻石!钻石是世界上最为坚硬之物,被附在飞速转动的锯齿之上,就连钢铁也是一触即断!

金潘手握电锯刀,嘿嘿直笑,手上轻轻一个下摆,电锯刀划过地面,地面虽是由坚韧的根茎组成,也如同豆腐一样,被划了开来。

金潘哼道:“好啊!看看是我的刀利,还是这些藤蔓硬!金克木,就当如此!”

金潘话音刚落,数道粗大的藤索便从烟雾中向他扫来,金潘根本不惧,随手一挥,在空中画了两个圆圈,那些扑上来的藤索便在二道电锯刀的彩弧中应声而断,根本不用费劲,比切菜还容易!

要知道这些藤索,又韧又硬,如同牛皮筋一样,用再锋利的刀在空中猛砍,最多被划开一道口子,哪能这般轻易地被切断?可藤索碰上的是金家电锯刀,实乃天生的克星!

几道袭来的藤索,顷刻间便被切断,只能灰溜溜地垂落下地,缩了回去。

金潘虽胜,但并不狂傲,回头大叫道:“田羽娘、田问、林婉,土家人,你们快点确定走哪个洞口!我们尽量争取时间!”

田羽娘等人听了,更是竭力寻找蛛丝马迹!

炸弹腾起的烟雾逐渐散开,沙沙之声更胜,就见千百条藤索将最后的一丝猛然冲散,向着金家众人卷来。

好一场金木交战!电锯刀的光芒在空中乱窜,拉出一道道的光线,凡是接触到光线的藤索,尽皆断落,藤索里溅出的青汁,漫天漫地,如同下着一场青雨,将金家人淋得满身都是。上千条藤索均无功而返,可后续袭来的藤索还是源源不断,一次比一次数量更为庞大。

再犀利的电锯刀,也是要不断挥动的,总有破绽之处。

面对永无止境一般袭来的木媻藤蔓,一两个金家卫士身心俱疲,稍微一个不留神,露出破绽,就被藤索缠住,没等他们抬手,已被凭空拉起,大叫着被拽进藤蔓中,再吼了几声,便无声息了。

这场缠斗足足持续了有五六分钟,木媻还没有停止的迹象,鬼知道还有多少藤索蠢蠢欲动,正在争先恐后地赶来。

已先后有四个金家卫士被藤索拖走,金潘、乔大、乔二也是越战越心寒,逐渐向后退去,最后被压迫在三个洞口前,再能支撑多久,金潘也没有把握。

金潘急的大叫:“田羽娘,田问,你们确定了没有!”

却无人回答!

金潘让乔大、乔二顶住自己的位置,跑到三个洞口前,向里观望,哪里看得到土家人的踪影!金潘逐一洞口大叫,仍是听不到丝毫回应!

金潘心头一惊,暗骂道:“莫非土家人把我们甩了?”但马上一想,“不会不会!绝不可能!田羽娘这个老女人就算不够义气,田问、林婉是绝对不会把我们甩了的!难道他们全部出事了?嗨!刚才只顾着割草,身后的事情什么都没有注意!这下怎么办才好!”

又是一轮更为密集的藤索袭击,乔大、乔二等金家人再度被逼得后退,一个金家卫士又被卷走。

乔大猛挥电锯刀,吃力叫道:“师父,再有一分钟,电池就要没电了!”

乔二也气喘吁吁地叫道:“师父,如果没电了,我们是继续顶住,还是撤退!”

金潘挥着电锯刀乱砍一气,气得大叫道:“现在就撤!跟着我!”说着,再也不管不顾地向中间一个洞口中退去!

金家众人边打边退,全数进洞。

洞口一窄,藤索的攻击便不是铺天盖地,顿时压力一缓,还剩下八个金家卫士在后掩护,金潘、乔大、乔二步步为营,向洞内深处退去。

走了一两百米的距离,金潘突然觉得脚下一凉,低头一看,竟有水飞速地升起,瞬间便没到腰间。

金潘大叫道:“有水!”可喊出来的话,却不像平时,一出口便慢了几分,连自己听着也觉得别扭。

金潘心中一乱,一看乔大、乔二,两人还是好端端的,脚下也没有水,但他们的动作,却慢如蜗牛,一格一格地移动。

金潘大叫:“乔大、乔二,我……”

呼的一下,水势无端暴涨三尺,一下子把金潘淹没!金潘拼命乱刨,想往上浮,可就是浮不上去,偷过水面,金潘仍然能看到乔大、乔二在慢腾腾地后退,好像与他是两个世界,根本没有察觉到金潘的异状。

金潘直吐水泡,挣扎道:“老子要淹死了!”

一阵巨大的吸力从水中传来,金潘只觉得水力带着自己,向更深处滚去,如同有一只长着大嘴的怪兽,正在把这股水连同他,一同吸入腹中。

眼见着离乔大、乔二越来越远,金潘暗吼一声,眼前一片漆黑,再无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光芒投入眼睛,金潘一个激灵,立即醒了过来。他居然坐在地上,全身干燥,并没有被浸湿。

金潘想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睁不开,全身无力,连指头也动弹不得。

金潘暗想:“我一定是死了,现在在地狱,牛头马面正站在我身边,唉!我短暂而辉煌的一生啊,怎么就死了呢?而且是被水淹死的,太过分了!金生水金生水,金家人被水淹死了,这和儿子谋杀亲爹有什么不同?怎么办?太被动了!不知道阎王老子能不能讨价还价啊。”

“潘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有人说话的声音遥远地传来,迷迷糊糊,听不出是谁。

金潘动弹不得,更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挤眼睛,动一动脸上的皮肉。

“好,你能听见我说话,那就好办了,现在,我数到三,你就能把眼睛睁开。听好了,一、二、三!”

金潘言听计从,对这个声音不敢不信,一听到三,就猛然睁眼,果然一下子睁开了。

眼前一片蒙蒙亮,看不清东西,但金潘坚决不肯闭眼,缓了一缓以后,终于一切清晰。

等看清一切的时候,金潘更是把眼睛瞪得滚圆,连眨也不愿意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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