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闹陈府庞涓出奔撞廷柱白圭死谏(2)(1/2)
第22章 闹陈府庞涓出奔撞廷柱白圭死谏(2)
“嗯,”罗文点头,“那儿的确有个地窖,是冬天存放食物用的,里面拐七弯八,不熟悉路,根本出不来!”
“你下去过吗?”
“下去过。管地窖的人和我是同乡,我俩还在窖里喝过酒哩!”
“太好了!”庞涓兴奋道。
二人各以黑布蒙面,跃入围墙,不多时,来到地窖口处,四顾无人,罗文扭开门锁,径直走进去。
地窖里高大宽敞,各色食品等杂物堆放得井然有序。二人摸到最里面,隐约看到亮光,近前一看,果是庞衡被关在这里。
此地是个死角,外面设有木栏栅,上着锁。栏栅外面燃着两支火把,但无一人看守。火光下,庞衡两手被反绑在一根木柱上。
庞涓飞奔过去:“阿大—”
庞衡也看到庞涓了,剧烈挣扎,呜呜直叫,却发不出声音。显然,他的嘴巴被塞上了。
庞涓血脉偾张,冲上去就要砸门,罗文低声叫道:“庞兄,上当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阵响动,一道暗门“咔嚓”一声关上。与此同时,地窖之内火把齐明,十几人手持枪剑围拢过来。
为首一人,正是丁三。
庞涓扫视一圈,大声吼道:“罗兄,拼吧!”
“快,跟我走!”
话音落处,罗文大喝一声,仗剑冲向一个方向。
庞涓紧随其后。
二人合力,各刺死一人,杀开一条血路。庞涓掩护,罗文动作麻利地扭开一道暗门,钻进一条通道。庞涓紧紧跟上,丁三等人紧追不舍。
二人沿通道拐来绕去,且战且退,眼见就要走到通道尽头,在后掩护的罗文吃了武器短的亏,接连被长枪搠中,血流如注,一个趔趄歪在地上。
庞涓回头,惊叫:“罗兄—”
丁三等人紧追上来。
庞涓大喝一声,迎上去,见一支枪头又搠过来。庞涓侧身闪过,顺手抓过枪身,猛地一拉,那人猝不及防,跌到身前,被庞涓顺手一剑扎入后背。
那人不及惨叫,毙命归阴。
庞涓拿起长枪,当道守着。丁三等人不敢再逞强,就与庞涓对峙。
罗文挣扎着站起,趔趄几步,摸到一道暗门,打开,喊道:“庞兄,快,从这儿出去就是林子,右拐就是围墙!”
庞涓只身挡在前面:“你先出去,我对付他们!”
罗文急叫:“快,过来!”
庞涓后退几步,来到罗文身边。罗文猛地将他朝外一推,顺手关上暗门,在里面插牢。
庞涓急了,大喊:“罗兄,罗兄—”使劲推门,却推不开。
罗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庞兄,快走,让他们封住洞口就晚了!”接着是一阵剑击声和罗文的惨叫声,然后是一声闷响,有人在拔插闩。
庞涓飞身跳出,果然看到一片林子。庞涓钻进竹林,向右拐至围墙边,纵身飞上。
丁三等人追到,越过围墙,早已不见庞涓身影,只好在附近胡乱搜索一阵,悻悻折返。
庞涓逃进林里,伤心欲绝,扎剑于地,泪水夺眶而出。
长哭一阵,庞涓朝城中连拜数拜,泣道:“罗兄—阿大—”咬牙切齿,“陈轸,你个奸贼,此仇不报,”忽地站起,挥剑将一棵胳膊粗的小树拦腰斩断,“庞涓犹如此树!”
起过毒誓,庞涓仰脸望天。
众星闪烁,不见月亮。
庞涓背依大树坐下,渐渐冷静下来,心里忖道:“眼前报仇肯定不行,一来安邑是陈轸天下,二来我人单势孤,纵使摸进府中,也难成事。也罢,我且暂避一时,另寻机缘……可……避往哪儿呢?”
庞涓正自无计,猛地想起罗文说过:“临别时,庞叔吩咐,万一有个啥急事儿,就去寻你季父!”打个激灵,忖道:“季父?早年阿大似乎也对我讲过这个季父,说他住在大梁南街,名唤庞青,是个桶匠。对,我且投奔他去!”
庞涓忽地起身,大踏步而去。
一直守在院中等候消息的戚光看到丁三“扑通”一声跪下,已知端底。
戚光不由震怒,呵斥道:“你个饭桶,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丁三叩首:“小人……该死……”
“说个该死有屁用!”
“戚爷,”丁三发狠道,“丁三保证,一定将姓庞的小子活捉回来,交戚爷发落!”
“哼,”戚光嗤之以鼻,“关在地窑里你都抓不住,这让他逃出去了,海阔天空,就凭你,哼!”
“戚爷放心,那小子不会走远!”
“哦?”
丁三阴阴一笑:“只要我们关着老家伙,谅他……”顿住。
戚光吸一口气,盯住丁三。
“戚爷?”
“唉,”戚光缓和声音,长叹一声,“连这点儿小事你都办不成,叫我怎么向主公交代?今后又怎能托付你大事?”
丁三掌嘴:“小人无能,小人该死!”
“好了好了。”戚光摆摆手,来回踱几步,盯住丁三,“听着,前有两个泼皮,这又搭上罗文,再把你的几个兄弟一并算上,庞涓身上就有多条人命。你去弄个场面,明晨报案司徒府,让他们出面缉拿!”
丁三叩首:“戚爷妙计,小人这就安排!”
“还有,安排人手照看好庞师傅,不许再出意外!”
“小人遵命!”
丁三出来,使人带走庞衡,将现场收拾停当,连夜使人写出诉状,将庞涓如何贪图渔人、樵人赏钱,如何谋财害命,如何被府中护院发现,又如何杀死护院逃走等,写得有鼻子有眼。戚光看过诉状,使人前往司徒府鸣冤。
堂堂大魏都城、森森上大夫府中竟然接连发生几起命案,且所杀之人中还有君上亲自召见并赏赐的模范子民,司徒府亦是震惊。朱威亲自出面,使人前往上大夫府验看现场,确定凶手是庞涓,写出通缉告示,盖上官印,发往各地乡邑。
翌日晨起,庞涓沿着安邑北郊的林子向东遁逃。逃有三十余里,庞涓看到林中有间草舍,想是守林人的,遂上前敲门,却不见应声,就推门进去。
舍中无人。庞涓走到灶台,掀开锅盖,见锅中放着几个窝窝头,还是热的,想是守林人饭后巡林去了。庞涓翻找一阵,寻到一件粗布褐衣和一顶斗笠,遂换下自己的服饰,摸出几枚大魏布币放在灶台,将窝窝头塞进袋里,隐没在林海。
过午时,庞涓已大摇大摆地行走在通往韩国的衢道上。
远远看到一家驿站,庞涓走进,在凉棚下坐下,正要点菜吃饭,一辆马车驶至,两个军卒跳下来,在驿站的公告墙上贴上告示,又匆匆上车,奔向下一个驿站。
几个一同歇晌的路人过去围观。庞涓扒拉完最后一口,抹下嘴巴,在案上搁下两个布币,也走过去。
庞涓抬眼一看,暗吃一惊。告示上赫然画着他庞涓的肖像,连同他的名字、籍贯及所犯罪行等一一在列,罪名是劫财害命,犯罪过程是劫杀渔人、樵人,抢劫魏侯赏金,潜入上大夫地窖,劫走私财,杀死护院罗文等。
庞涓拉下斗笠,离开衢道,转投小路去了。
自得公子卬送来的王服之后,魏惠侯每日临睡之前都要试穿一遍,南面称尊的热情亦日渐升高。到五月初九大朝这日,也就是渔人、樵人宣称凤鸣龙吟之后的次日,惠侯更有一种如火烧身的感觉。
上朝钟声响起,一身睡衣的魏惠侯梳洗已毕,坐在一条长凳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一旁的司服取出平日大朝时的朝服,轻声道:“君上,该穿衣了!”
魏惠侯没有睬他,慢慢将脸转向毗人,问道:“今日是大朝吧?”
毗人应道:“禀君上,是大朝!”
魏惠侯站起身子,来回走动几步:“既然是大朝,就叫那个秦使也上朝来!”
“臣领旨!”毗人转对执事宫人,“速去驿馆,传君上旨,宣秦使公孙鞅上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