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偷学艺苏秦背剑争上风张仪赌师(1)(1/2)
第70章 偷学艺苏秦背剑争上风张仪赌师(1)
又是一日晨起,洛阳轩里村苏家院落里天一亮就开始忙活。
看到苏虎、苏厉皆在收拾耧具、锄头,苏代有点儿纳闷,看向苏虎道:“阿大,地都锄过一遍了,今儿做啥?”
苏虎应道:“伊水边你哥新垦的那块地!”
“咦,不是锄过了吗?”
“是锄过了,”苏虎白他一眼,“可你锄净了吗?你没看到的小草不会再长大吗?”
苏代嘟哝:“哪有田里不让长一根草的?”
苏虎的脸阴起来,正要责备他,苏姚氏从灶房里走出来,急切说道:“他大呀,秦儿咋还没回来呢?这都半个多月了!”
苏虎恨恨道:“偷懒去了!”
“他大呀,”苏姚氏为爱子辩护,“秦儿从不偷懒呀,干啥都是出死力的!”
苏虎剜她一眼,喘着粗气:“死力个屁!他这样儿,还不是你个老乞婆宠出来的?”
“好了好了,”苏姚氏赔笑,“都怪我,待会儿给你熬碗顺气汤喝喝!”
苏虎没有理她,转对苏代道:“代儿,去,寻那鳖货回来!”
“阿大,庄稼差不多锄完了,地里也没啥大活,叫我二哥回来做啥哩?”
苏虎眼一瞪:“叫他回来白吃饭,成不?”
“代儿,”苏姚氏小声嗔怪道,“叫你去你就快去,对答个啥?”
苏代冲她龇牙一笑,扬扬手:“去喽!”就跑出门去。
鬼谷子心中有事,怕童子走不久长,就在入衢道后雇了驷马驿车,一路乘至虎牢关。
过关之后,鬼谷子不急了,让童子扛起招幡,优哉游哉,于次日迎黑赶到洛阳郊外。
将到洛阳时,童子一步一扭,显得吃力。
鬼谷子冲他笑道:“小子,走不动喽?”
童子小嘴一噘:“谁才走不动哩!”
“那你扭来扭去,扭什么呢?”
童子面露苦相:“左脚打了个泡,疼哩!”
“不是给你挑掉了吗?”
“又打了一个!”
“呵呵呵,你小子,待在山里,你觉得憋气,这下到山外了,好玩不?”
“先生,”童子答非所问,“您说天黑之前能到洛阳,天就要黑了,咋还没看到呢?”
“寻个高处就看见了!”
童子眼珠子四下一转,用幡子一指:“前面就有一个,还有房子哩!”说完,也不顾脚下疼痛,“噌噌”跑去。
童子一路跑到坡顶,看到一座庙宇,庙门关着。童子极目远眺,果然隐约看到洛阳的城墙与城门楼。
“先生,”童子指着城墙,兴奋叫道,“看到了,是道墙,就在前面,没多远!”
鬼谷子跟着也走上来,望望远处的洛阳城,又转向庙宇,见门楣上写着“轩辕庙”三字,转对童子说道:“小子,看来你是走不动了,这地儿不错,今儿就在这儿歇脚儿!”
“好哩!”童子上前就推院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童子走进院中,见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正殿大门敞开,便扭头道:“先生,有人住呢!”
“哦?”鬼谷子也走进来,四下打量几眼,走进殿门。
大殿里,苏秦端坐于地,一扇殿门做几案,挥笔如飞,正在往简上抄写。由于天色渐黑,苏秦的眼睛快要凑到几案上了。
许是过于专注,苏秦对来人视若无睹。
土庙没有偏殿,只有正殿三间,中无隔墙,左右两根粗柱撑着屋顶,甚是空荡。正堂靠墙处坐着一尊泥塑的轩辕帝,面前摆着少许供品。
鬼谷子携童子在轩辕帝前跪下,拜过三拜。
童子的目光依旧盯在苏秦身上,小声强调:“先生,已经有人住了!”
“他住他的,你歇你的嘛!”
“好咧!”童子应过,将旗幡靠在柱子上,“噌噌”走到院中,抱来许多干草,在东侧麻利地铺出两个软榻。
鬼谷子走过去,在软榻上坐下。
苏秦已经不抄了,坐在那儿,既不看他们,也不与他们说话,两手一下接一下地刮着什么。
鬼谷子的一双老眼落在苏秦身上。
童子忙活完毕,终是忍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走近苏秦,在他前面蹲下。
天色黑定了。童子睁大眼睛方才看清,苏秦正用一把小刀聚精会神地刮着一柄木剑,每刮几下,还用一块破布擦几下,像是在抛光。一把木制剑鞘摆在旁边。
木剑本是儿童玩具。童子心里痒痒的,看有一时,见他仍旧一言不发,一门心思只在刮磨,终于忍耐不住,伸手去摸旁边的剑鞘。
说时迟,那时快,苏秦陡然出手,迅速将剑鞘拿起,瞪他一眼,见对方是个孩子,遂将剑鞘移至膝上,朝童子咧嘴一笑,算是致歉,依旧刮擦他的木剑。
苏秦的过激反应使童子大吃一惊。见他发笑,童子知他并无敌意,正要问个明白,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敲门。
童子起身开门,见是一个跟那人差不多高下、差不多相貌的小伙子。
小伙子见是童子,怔了。
童子问道:“你找谁?”
小伙子应道:“找我二哥!”
是苏代。
“哦,知道了。”童子朝殿里一指,“在呢!”
苏代走进殿门,见到果是苏秦,惊喜道:“二哥,我在城里寻你一整天了,直到迎黑才打听出你住这里!”
苏秦头也不抬,依旧在刮他的木剑。
“二哥,阿大要你回去呢!你出来有些日子了,娘也想你哩!”
苏秦不作声,只是埋头刮他的木剑。
“二哥呀,”苏代急了,“你就死了这个心吧!阿大说了,富贵是好,可富贵不是咱庄稼人的!咱庄稼人是啥?是苍头,是臣仆,生就下田干活的命,咋能跟富贵人比哩?阿大还说,人家富贵人打小就习六艺,就读诗,就知礼,可咱呢?打懂事起,就晓得种地!”
苏代一口一个阿大,苏秦听得烦躁,朝他白一眼,起身,将刀具收起,将木剑小心翼翼地插入剑鞘,将抄好的竹简码齐,拔腿朝门外走去。
苏代一愣,紧跟出去。
童子追到庙门口,见兄弟二人已经一前一后走下台阶,走向山下。
童子回到殿里,颇为不解地对鬼谷子道:“先生,山外真是怪人多呀,你看那人,已经是个大人了,还玩木剑!人家对他说话,他一句也不应!”
鬼谷子瞄一眼苏秦所抄的竹简,转对童子道:“看看他的竹简,抄的什么?”
童子走过去,瞧一眼竹简:“是《易》!”
《易》不是寻常人可以读的,鬼谷子淡淡一笑:“呵呵呵,让你说对了,是个怪人。”
天色黑定,苏家中堂里焕然一新,几案漆光闪闪,几盏烛光照得满堂透亮。
苏虎走到里间,弄来一只高凳,站上去,从棚架上取下一个锦绸包裹,仔细解开,现出一个匾额,上刻“天道酬勤”四字。
苏虎小心翼翼地将匾额搬到中堂,在墙上悬好,退至远处端详有顷,觉得满意了,又从几案下面的抽屉中取出列祖列宗的牌位,依序摆好。
见一切布置停当,苏虎大步走到院中,拿回几根剥光皮的荆条,摆在显眼位置。
苏虎刚刚摆好,苏姚氏走进来,打眼一看,吃一惊道:“他大,又不是逢年过节,咋又摆弄起这些物事哩?”
苏虎白她一眼:“不是叫你杀只鸡吗,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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