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诳阵法张仪戏庞示道心玉蝉脱衣(5)(1/2)
第147章 诳阵法张仪戏庞示道心玉蝉脱衣(5)
晚宴的辰光到了。
玉蝉儿一袭白衣,挽住鬼谷子的胳膊,款款走出洞口。
外面传来撕打声,紧接的是童子奔向草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先生,先生……”
童子推门进来,鬼谷子看向他。
童子指向外面:“先生,庞涓与张仪打起来了!”
鬼谷子苦笑一声:“为什么呢?”
玉蝉儿轻道:“先生……”
鬼谷子扭头看她。
“蝉儿晓得为什么!”
“哦?”
玉蝉儿没再说话,款款走出堂门。
鬼谷子、童子跟着走出。
宴会现场,两堆篝火已燃起来,火光照人。庞涓、张仪仍在地上翻来滚去,你撕我打,苏秦、孙宾在旁拉扯,脸上各现焦急。
看到玉蝉儿出来,后面跟着鬼谷子,孙宾、苏秦急了,一人拉一个,死命扯开。张仪、庞涓各喘粗气,互相盯着,恨不得撕吃对方。
玉蝉儿走过来,但二人谁也没有察觉,所有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
童子叫道:“张公子、庞公子,蝉儿姐来了!”
苏秦三人皆看过来,张仪的头看向另一侧。
玉蝉儿冷冷的目光射向张仪和庞涓:“打呀,为什么不打了呢?”
庞涓的头别向张仪看过去的方向,苏秦、孙宾则各自低头。
玉蝉儿目光依次扫过四人:“苏公子,张公子,孙公子,庞公子,你们四人,都看着我,看着蝉儿!”
苏秦、孙宾、庞涓看向她,只有张仪一动不动。
玉蝉儿看向张仪:“张公子?”
张仪打个寒噤,转头看向玉蝉儿。
玉蝉儿声音冰冷:“你们可都看好,看清楚!”
在四人惊愕的目光下,玉蝉儿缓缓松去衣带,身上白衣滑下,落地,现出赤裸之身。
篝火熊熊,火光映照在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处子胴体上,使她愈发美艳,如仙女下凡。
四人先是惊呆,继而急急转身,背过脸去。
玉蝉儿淡淡道:“四位公子,都转过来,看呀,想看哪儿就看哪儿,看好,看清楚,莫要漏掉任何细处!”
四人无一人转过来。
玉蝉儿静静说道:“看呀,看呀,你们为什么不看了呢?”
死一般沉寂,唯篝火熊熊。
玉蝉儿声音轻柔,冰冷,掷地有声:“诸位公子,你们走进这道谷里,是想成为盖世英雄。什么是英雄?在蝉儿眼里,英雄壮志凌云,英雄勇往直前,英雄视死如归,英雄济世救难……英雄不是狗熊!既然不是狗熊,为什么连一个小女子的躯体也不敢看呢?”
童子走上前,从地上捡起衣裳,披在她身上,为她系上带子。
玉蝉儿眼中盈泪,声音哽咽:“诸位公子,蝉儿不是英雄,蝉儿没有壮志。自从踏入这条山谷,自从跟随先生,蝉儿之心已经交付大道,不再属于蝉儿了。属于蝉儿的,只有这个肉体。如果哪位公子迷恋它,蝉儿愿意献出。诸位公子,蝉儿是真心的。有朝一日,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成为英雄,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拯救乱世,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救黎民于水火,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因此悟道,就算将蝉儿此身一口吞去,蝉儿有何惜哉!”
空气凝滞。
玉蝉儿缓缓转身,走到鬼谷子跟前,依在他身上。鬼谷子轻轻抚摸她已经松散开来的一头秀发,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张仪爆出一声惨叫:“天哪!”便发疯般狂奔而去。
苏秦怔了下,怕他出事儿,追在后面。
鬼谷子没有理他们,而是仰视天象。有顷,鬼谷子将目光移向童子:“小子,吉时到,晚宴开始!”便携玉蝉儿之手,走到主席位,坐下。
童子看向庞涓:“庞师弟,燃爆竹!”
庞涓走到篝火边,拿起两根燃烧的木柴,放进爆竹堆里。
刹那间,竹爆声声。
爆竹声隐约传来,张仪却似没有听见,只在山道上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苏秦不紧不慢地追在身后。
一气跑到半山腰处,张仪跑不动了,扶住一棵大树,将头重重地撞向树干,哽咽道:“师姐,师姐呀,我没有……我没有啊,师姐……”
苏秦走近他,感慨道:“贤弟,有也好,没有也好,都不重要了!师姐那番话不是说给你听的,她是说给我们所有人听的!”
张仪似是没有听见,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我真的没有啊,苏兄……呜呜呜……”
“贤弟,就在方才,在下的脸像是被人揭去一层皮啊!一个弱女子心中所想,是拯救乱世,是苍生疾苦,可在下……”苏秦哽咽起来,“贤弟啊,你有所不知,就在今日后晌,就在这座雄鸡岭上,苏秦我……我一个大男人,却在对她,对大周公主,对我们的师姐,对一个圣女,大谈功名富贵!天哪,功名富贵……呜呼,我苏秦竟然对一个胸怀天下的圣女嗟尔言志,将功名富贵视作此生所求,何其悲哉!何其悲哉……”
苏秦两手捂脸,不无痛苦地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苏兄……”张仪也蹲下来,兄弟二人抱头痛哭。
爆竹声后,鬼谷子从袖中摸出玉埙,试吹一下:“蝉儿,把你的琴拿来,和老朽一曲!”
玉蝉儿正要起身,童子已抱一物跑过来,兴奋道:“蝉儿姐,你的琴来喽!”
玉蝉儿给他个笑,将姐姐送她的凤头琴摆正。
玉蝉儿端坐琴后,凝视琴,暗暗念叨道:“母后,姐姐,蝉儿长大了,蝉儿满十六了,蝉儿这就为你们弹一曲!”
玉蝉儿抚琴,《流水》响起,鬼谷子的埙跟着奏鸣。一时之间,琴埙和鸣,流水声声。埙声如风掠空谷,琴声如水击山石。
琴埙和鸣远远传至山腰处。
苏秦侧耳倾听一时,起身道:“贤弟,听,是《流水》,先生和师姐合奏,在唤我们回去呢!”
“苏兄,在下……”张仪掩面泣道,“在下没脸见师姐了!”
“贤弟若不回去,才是没脸见师姐!”
“我……那个畜生!”张仪恨声再起,捏紧拳头。
“修道就是修心,过去的既已过去,贤弟就不必记在心上。《流水》要绕《高山》,《高山》要有《流水》。今宵是师姐二八诞辰,贤弟难道不想为她贺个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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