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苏秦捧印开纵局陈轸设套陷张仪(4)(1/2)
第300章 苏秦捧印开纵局陈轸设套陷张仪(4)
“即使如此,屈、景二氏总也不至于将令尹之位拱手让给外来人吧?”
“哈哈哈哈,”陈轸朗声笑道,“我说柱国大人,楚国的令尹之位又不是没让外来人坐过,两百年前有孙叔敖,五十年前有吴起,您是做大事的,怎能忘记呢?”
“这……”昭阳无言以对。
“再说,”陈轸接道,“请问大人,屈氏一门中可有贤人能任令尹?”
昭阳摇头。
“景氏一门中,可有能任令尹者?”
昭阳再次摇头。
“再问大人,”陈轸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如果您是屈、景二氏,就眼下情势,是拱手将令尹之位让给昭门呢,还是交给外来人张仪?”
昭阳没有声音了,头埋下去。
良久,昭阳抬头看向陈轸:“何去何从,请上卿赐教。”
“赐教不敢。”陈轸笑道,“在下有个宝器,大人若有闲暇,可去一观。”
昭阳当即起身:“在下这就去。”
陈轸起身,礼让:“柱国大人,请。”
二人来到陈轸私宅。
进入客堂,昭阳大吃一惊,因为当堂铺的是一块红地毯,两旁各挂一道深紫色布帘。
“柱国大人,请!”陈轸携昭阳之手走到席位前面,分宾主坐下。
昭阳不解,指两侧布帘道:“上卿大人,这是……”
陈轸“啪啪”两声击掌,左边布帘拉开,现出一排异域乐手,各执乐器,严阵以待。
昭阳正自惶惑,陈轸又是“啪”的一声,众乐手演奏,奏出的却是楚调。纵使昭阳出身名门,精通音律,却也未曾听过这般以异域乐器演奏楚音楚调的,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奏有一时,节奏突然加快。
昭阳正自惊愕,右边幕帘一角依序转出六位歌伎,踏着节奏舞蹈。昭阳观过不少舞乐,却看不透她们舞的是什么,但见倩姿晃动,鼓乐声声,如入仙境。
陈轸约他来看宝器,不想却是一场歌舞,而昭阳此时的心情却根本不在歌舞上。没看多久,昭阳的脸色就阴下来,正欲发作,密集鼓点传出,幕角再次掀起,一阵香气袭人,一身西域装饰的白肤美女伊娜缓缓走出,踏着鼓点,旋入地毯中心。
伊娜金发碧眼,深目高鼻,丰胸纤腰,通体异香,上身几乎全裸,肌肤细腻洁白,无一处瑕疵,一身舞艺更是惊人,时而扭腰翘臀,时而单腿过头,时而左右摆头,时而旋转如风,当真是千种风流,万般骚情,莫说是楚地女子,纵使赵姬越女,也不及万一。
昭阳完全被她吸引,两只大眼瞪得铜铃似的,嘴巴大张,看得傻了。
一曲舞毕,音乐戛然而止,伊娜弯腰,用笨拙的楚音唱个大诺,旋入幕后。
见昭阳的目光直追幕后,陈轸微微笑道:“柱国大人,宝器如何?”
“天生尤物,天生尤物啊!”昭阳赞不绝口。
“哈哈哈哈,”陈轸大笑几声,吩咐众人撤去帘幕,恢复客堂原貌。
昭阳的心思却在伊娜身上,见众人皆去,小声问道:“如此尤物,上卿如何得之?”
“回柱国大人的话,此女是西戎于两年前献给秦公的,秦公未及享用,转赏在下。在下赴楚,顺便带她来了。”
昭阳顿觉失望:“如此说来,此女是上卿的心肝喽。”
“哈哈哈哈,”陈轸再放笑声,“什么心肝不心肝的,一个女人而已。不瞒柱国大人,在下带她至此,原也不是为了自用。”
“哦?”昭阳急道,“上卿大人既不自用,又作何用?”
“留给大人享用呀。”
昭阳初时一怔,旋即喜道:“在下谢上卿了!”略顿一下,似又想起什么,抬头望向陈轸,“上卿既是送予在下,为何却又将她久藏深宅,一丝不露呢?”
“因为时机未到。”
“此话怎解?”
陈轸示意。
昭阳凑头,陈轸私语有顷。
“唉,”昭阳长叹一声,“不瞒上卿,这些日来,在下辗转反侧,苦思冥想,生出万千念头,哪一个也不及上卿大人的这条妙计啊!”又顿一时,越想越是佩服,由衷赞道,“好一个连环套,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凭他张仪一千张口,一万条臂,想他也难逃过此劫了!”
“不瞒大人,”陈轸笑道,“在下留下此宝,为的就是此人。只要踢开张仪,在这大楚之地,还有何人敢与大人争锋?”
昭阳盯住陈轸:“若是上天惠顾,大事成就,上卿这儿叫在下如何报答?”
“呵呵呵,”陈轸笑道,“什么报答呀,大人见外了。有朝一日在下狼狈,落荒来投大人,大人倘若念及在下些许苦劳,不离不弃也就是了。”
“这个放心,”昭阳敛神正色,“只要在下一息尚存,在这楚地就无人敢动上卿一根毫毛!”
靳尚陪同太子槐来到章华台下。太子槐别过,拾级而上,没走几步,又转对靳尚道:“你回趟郢都,接张子来此候旨。万一父王召见,也好省去曲折。”
靳尚应命而去。太子槐登上三休台,使宫人禀报。老内臣迎出,引他走进泽边一处露台。威王早已席坐,正襟候他。
太子槐叩首:“儿臣叩见父王!”
威王指指旁边席位:“坐吧!”
太子槐谢过,起身坐下。
“槐儿,你来得正好,寡人这儿也正要召你呢。”
“儿臣谨听父王吩咐。”
“景氏一门忠心为国,景爱卿更是立下大功,今又死在上朝途中,是个好臣子,其心可嘉,其行可彰,丧事要大办,要晓谕臣民,让他们看看,只要忠心为国,有功于社稷,寡人是不会亏待的!”
“儿臣遵旨!”
“还有,景爱卿的缺,寡人也想听听你的看法。寡人老了,撑不了多久,江山社稷都要交给你,用谁来做令尹,最好由你指定。”
太子槐泪水流出,翻身跪叩:“父王龙体如铜浇铁铸,寿如南山之松,儿臣……”
“唉,”威王叹道,“槐儿,你起来吧,寡人老与不老,身子骨儿如何,世上没有谁能比寡人清楚,寿比南山,不过是句吉利话,无论是谁说出来,寡人都不相信,寡人也劝你不要相信。”
太子槐点头,起身复坐。
“说吧,依你之见,哪位爱卿可补此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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