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用中山张仪挑事起雄兵庞涓伐赵(2)(1/2)
第409章 用中山张仪挑事起雄兵庞涓伐赵(2)
与此同时,老于谋算的司马赒亦出一棋,借中山王之口将张仪留在灵寿,名曰运筹帷幄,实则扣作人质,以防魏、秦使诈,向赵国出卖中山。
边关报急,赵宫震惊。
晋阳危机未除,中山又起烽火,自孟津归来就身体虚弱、近日更是卧榻养病的肃侯赵语接到战报,尚未读完,气血上冲,陡然昏迷。
赵宫大乱,宦者令宫泽急召宫医抢救,太子赵雍、安阳君公子刻和国尉肥义,也都闻讯赶至。
“君父怎样?”赵雍逮住宫泽,急切问道。
几年下来,赵雍又长高许多,喉结长出,声音也脱去稚腔,变成个勇武的小伙子了,只是年岁仍小,离冠年尚远。
宫泽摇头。
赵雍脸色变了,疾步冲进,扑在肃侯身上,紧紧捏住肃侯之手,带着哭腔:“君父,君父……”
肃侯静静地躺着,虽然仍在昏迷中,但气已均匀。一名老宫医正在行针,肃侯身上几处穴位,分别扎着银针。另几名宫医候在一边。
肃侯榻边,仍旧放着边关急报。
安阳君走过去,问宫医道:“吴太医,君上如何?”
“回禀安阳君,”为首宫医压低声音,“看脉象,是急火攻心。”
“抓紧救治。”安阳君语气平稳地吩咐一声,在肃侯榻前跪下,拉过肃侯之手,搭会儿脉,目光落在边关急报上,拿过来,细读一遍,缓缓起身,拍下赵雍肩头,朝外努嘴。
赵雍会意,跟他出来。
肥义也跟出来。
“殿下,”三人走到偏殿,安阳君盯住赵雍,“我观君上一时三刻不会有事。眼下大务,是这个。”说着,将急报呈上,“殿下请看!”
赵雍看完,脸色变了,顺手递给肥义。
“中山陡然兴兵,颇为蹊跷,无论如何,鄗邑不可有失,望殿下速作主张。”安阳君一向沉稳,即使火烧眉毛之事,语调依旧不急不缓。
“廷尉,”赵雍看向肥义,“若是没有外援,鄗邑能撑多久?”
“回禀殿下,”肥义这也看完了,搁下急报,“鄗邑位于槐水之北,为防中山袭击,臣吩咐特别构筑。城高二丈四,城门包裹铜皮,沟阔五丈,配守军八千,防御利器应有尽有,城中更有臣民三万六千,积粟可食一年,城内有二水交汇,另有水井三十五口。依中山人眼前之力,即使没有外援,只要城中军民齐心,短期内不会有失。”
赵雍嘘出一口气,看向安阳君:“公叔?”
“殿下,”安阳君一字一顿,重复方才说过的话,“为赵未来计,鄗邑不可有失。”
“肥义,”赵雍转向肥义,“公叔所言极是,军情火急,你亲赴信都,引守军三万,驰援鄗邑,以稳鄗邑军心,其他诸事,待君父醒来,再行决断!”
赵雍走进内殿,拿出调兵虎符,以殿下名义写好旨令,交宫泽印上肃侯玉玺,交给肥义。
肥义前脚刚走,宫人出来,报说君上醒了,召二位觐见。
安阳君、赵雍急切趋进,果见肃侯身上银针尽除,气色已经缓和,任由老宫医一下一下地揉搓脚底。
“贤弟,雍儿,坐。”肃侯冲二人一笑,指榻沿道。
二人未坐,拱手问安。
“寡人没事儿,鄗邑……”
“禀君父,”赵雍应道,“雍儿方才与阿叔、廷尉谋议过了,雍儿照阿叔之意,旨令肥义将军调信都守军三万,暂行驰援,鄗邑城高池深,再有肥义将军呼应,近日不会有虞。”
肃侯看向安阳君:“晋阳可有奏报?”
“有,”安阳君小声禀道,“秦人仍旧滞留于大昭泽、狐岐山一带,眼下尚无异动。臣已传信赵豹,让他严加戒备。即使用兵,秦劳师征远,不足为虑,有赵豹在,君兄但请宽心。”
肃侯微微点头,闭目,有顷,缓缓睁开:“苏相国他……仍在燕国吗?”
“是。”
“传信苏子,请他速回,就说寡人……在候他!”
燕都蓟城,燕易王上位后,经过多方考虑,没有另外立相,是以苏秦仍旧住在燕文公赐给他的那座老府宅里,府宅的门楣上依旧悬挂相国府匾额。
自从六国伐秦失败,一晃就是两年多。这期间,秦公主嬴嫱一连为易王生下两个王子,公子微与公子悔。燕、齐争执由来已久,易王立后,燕宫内部仇齐势力占尽上风,易王更因前夫人田氏而不喜公子哙,一心欲立公子微为太子。
苏秦由邯郸赶赴蓟城后,一面是齐威王舍不得河间十城,一面是燕易王不立公子哙,双方各寻措辞,久拖不决。苏秦就如走马灯般从蓟城往奔临淄,又从临淄赶赴蓟城,两年间在燕、齐两地驱驰五个来回,总算于近日得到妥善解决:燕易王正式在燕国太庙举行盛大祭礼,册立公子哙为太子,齐威王也恋恋不舍地诏令田忌向燕将子之移交已由齐人“治理”数年的河间地。
在苏秦为燕齐十城奔忙之时,三弟苏代拖家带口,一溜儿七八辆辎车长驱数千里,由洛阳寻至蓟城。一家大小六七口,外加逾十男女仆从,将原本空落落的相府塞了个满实。
自苏秦走后,苏代无心农务,决心跟从二哥习学“舌功”,因而一到苏宅,就夜以继日地缠牢苏秦。作为兄长,也因有诺在先,苏秦只能耐起性子,一得闲暇就拿出鬼谷子的临别赠书《阴符本经》,为他一一讲解捭阖道术。
苏代自幼耕作,少不读书,基础实在太差,面对这如秋虫般乱爬的“天书”,真正是一筹莫展。然而,苏代也不是吃素的,不言放弃不说,这又祭出苏秦当年曾经下过的神功,只要苏秦不在家,他就关门闭户,彻夜攻读,倦怠时自也效法苏秦以锥刺股的狠劲儿,偶尔露面,也总是散发披肩,举止古怪,就如中魔一般,时而手舞足蹈,时而自说自话,闹出种种荒诞、桩桩奇怪。而这些奇怪又迅速被府中仆从放大到蓟城的角角落落。咄咄怪事,种种奇行,配上早由各路小说家在列国广为流传的苏秦出道故事,很快风靡蓟城,苏代也迅速成为燕国朝野共同关注的人物。
对苏代的种种怪行,苏秦初时以为是走火入魔,直到第五次回燕,方才意识到他是刻意而为。皮毛未得,就如此卖弄,机巧之心实令苏秦忧心。苏秦多次劝勉,苏代唯唯诺诺,心里却是不服。苏秦无奈,只好再讲捭阖大道,而道与苏代显然无缘,苏秦一开口,苏代的两只眼珠儿就不打转了。苏秦长叹一声,摇头无语。
河间十城既已讨回,公子哙也被立为太子,苏秦觉得再无守在蓟城的必要,就吩咐袁豹收拾行装,入宫向易王辞行,将苏代一家留住府中,自带大小车乘二十余辆,络绎驱往邯郸。从近日收到的各路情报来断,邯郸显然已经处在天下旋涡的中心位置,苏秦一刻也耽搁不得。
燕、赵之间只有一条官道,即由蓟城南下,涉过北易水——涞水,经由武阳,再涉南易水,借道中山入赵。
武阳是燕国下都,先燕公丘地,更有太后姬雪孀居,苏秦为避嫌,故意放缓脚程,两日行程,竟走三日。直到第三日迎黑时分,苏秦才吩咐袁豹加快脚程,务必于关城门之前赶到,夜宿武阳馆驿。
留守武阳的仍旧是骁将褚敏。是晚,褚敏置酒接风,苏秦喝到微醺,推说胸闷,径回馆驿歇息。交三更时,苏秦换作一身夜行衣,紧跟飞刀邹,打开馆驿偏门,七转八拐,沿街头小巷绕往一处私邸。
私邸周围大树参天,极是清幽。早有人打开柴扉,二人步入,来到一扇黑漆门前。漆门洞开,苏秦入堂,漆门随之关闭。堂中亦无亮光。苏秦跟从飞刀邹摸至内室,早有人守候,见苏秦到,引向一处洞门。苏秦只身踅入洞门,飞刀邹自留于外守护。
直到此时,苏秦方见亮光,有人持烛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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