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光VS达(2/2)
终于送走了一个麻烦,钱少康也松了一口气。雷从光的为人他太了解,除了脾气大一点外还没什么不良记录。他知道,现在也没他什么事了,那个雷从光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给护士站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钱少康也不陪着了,直接回家休息。今天是周末的最后一个夜晚,各有各的小温暖呢!
病房里,只剩下雷从光和安雪两个人。但、都一言不发,安静无比,依稀还可以听到外面夏日的虫叫声……
安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其实也没睡着,就是不敢睁眼看雷从光,心里却在猜测着雷从光脸上的情绪。
他一定是紧锁着眉头怒意丛生,责备她怎么会跟樊达搞得关系这般亲密,责备她刚才话都不让他说就赶他走……
他总是那样易怒,总是那样爱冲着她发脾气,总是对她那般的不耐烦……
可是她多么的希望、希望他能对她温柔一点,就好像那些个美好的周末,他急急地从南湖赶到怡景与她相聚的日子。
雷从光立在病房门口目光深重地看着安雪,那缩在纯白色被子里小小的她,看起来那样的柔弱。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她、是怎样在这个大大的城市里,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困难生存下来的。
不得不说,她身上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韧性。就是这股子韧性,让没有工作的她面临前夫的抛弃也能咬牙挺过来;就是这股子韧性,让所有困难如山般倒向她的时候,她依然能泰然处之;就是这股子韧性,让原来轻松不起来的她总能像生活在自己的世外桃源一样自如……
不得不说,她是个令人佩服的女子,让雷从光这样一个做大事的男人也对她刮目相看!
知道门外的樊达已离开,雷从光静下来细细理了理他与她之间的点滴,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慢慢踱到安雪的床边。
拿出首饰盒,取出里头晶亮的钻戒,伸手去找她被子里的手。
不料被子动了动,安雪把放在床边的手挪到了胸口。眼睛一直闭着,但、似乎她全身都是眼睛,能看到雷从光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我说了许多伤害你的话,做了许多让你难过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想把这枚戒指给你戴上,以前的一切……往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好不好?!”这算是雷从光最大的底线了,他、从来都不向人道歉的。
“我说过,孩子是我的,与任何人无关。往后,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他爸爸是谁,也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
“住嘴!上次我说得气话,还要我再多说吗?!”雷从光不明白,她到底还想要他怎么样?!难道非要他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如果让他说出那三个字,这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我不是说气话。你心平气和想想,你喜欢我吗?!之所以让你动跟我结婚的念头,不过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作为一个有负责感的男人,你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已。如果没有孩子呢?!你会有这个念头吗?!我是有过失败婚姻的女人,我经不起第二次失败。我不想跟你隐瞒什么,也不希望你对我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信神,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所以请你坦白地告诉我,如果没有孩子,你会想跟我结婚吗?!”安雪平静地睁开眼睛,也不跟他争执,只是平平淡淡地,像讲着别人什么事情一样,那样神态自若地看向雷从光。但、不经意间,大颗的泪水划落……
多么熟悉地一张脸啊!她曾与他同枕一方,然后伸手贪婪地抚过他那张俊颜的每一个轮廓……只是今天看着他,心里是那样的泛酸。
明明喜欢他,却要拒绝他,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境,而且又需要一种多么大的勇气啊!
“确实。如果没有孩子,我根本不会考虑跟你结婚。”低下头去,雷从光实在没法跟安雪那纯净的目光对视。
是的,她的目光没有半点的杂质,比清泉还要清澈、比明镜还要透明。这双眼睛根本就不是一个离婚女人历经沧桑的眼,而是一个依然对爱情充满向往与憧憬的眼。如果心里有一点点的虚,都是不敢与她对视的。而雷从光此刻,心里完全是虚的。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安雪对他火热的感情,而他、却依然摸不清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一种感情。
安雪说得没错,他之所以为她买戒指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他不推卸责任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根本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提出与她结婚,就算安雪真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他也从没想过。
所以他说不了谎,也说不出谎来,只能低头承认……
“所以,你就当没孩子吧!”明知道答案,可是从雷从光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椎心!
胸口一阵的扯疼,安雪侧过脸去任泪水静静流趟。
“所有事情都不能假设,只能面对。现在孩子来了,我们需要为孩子考虑……”
“不是我们,是我,我会考虑。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无业难不倒,离婚难不倒,一个人也难不倒!你走吧!真的、真的不要再来找我了,让我的生活变得跟从前一样简单行不行?!不要让我再做一样与现实不符的美梦行不行?!”重新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不可否认,雷从光是个敢作敢当的、敢于负责任的好男人,只是、这是最后一次赶他,请他再不要给她希望,不然、不然她真的无法再坚持。
“我想……如果没有孩子,我现在确实不会跟你提结婚,但是以后……我想我还是会。虽然我这个人活过了三十多岁,但其实并不懂你们女人眼里的爱情。我理解的爱情就是一种习惯,与一个人在一起的一种习惯,离了这个人就好像离了一种习惯,会让人感觉到很别扭、不习惯。比如樊丽娟,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在省委大院里一起玩大。我谈不上有多么的爱她,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爱她的话。但是她在我的身边就是一种习惯,我觉得一直以来她都应该在我的身边,没她不行。这种感觉樊丽娟能理解,所以从不逼我说爱她,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深深吸了一口气,雷从光轻轻伸手将安雪的脸捧过来,让她闭着眼睛的脸与自己正视:“现在你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习惯,每当工作闲下来我就会想着去找你,想跟你待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好,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偶尔因为加班不能周末来看你,我会觉得很不习惯,做事情不能集中精力,总会猜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想你、跟你在一起、拿你寻开心、逗你玩儿、捉弄你……都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不敢想象哪天再也不能这么做以后是什么样的情景。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爱冲你发脾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横竖看不顺眼你,但没看到你又会想你。有的话,我不会说许多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做我的习惯?!”
一直是低低地诉说着,说到最后那一句时,雷从光表现得万分小心、万分用心。似乎语气稍稍重一点、语速稍稍一个不适,她就不会点头了。
“我警告过你,让你不要让我再做与现实不符的美梦,你怎么不听呢?!你不听、你不听……后果自负!!”雷从光的表白没有华丽的词语,没有浪漫的烛光与代表爱情的鲜,只是平平常常地好像跟她拉家常一般,或者、还加了一点点的威胁。但是、安雪感动得不行,比那晚的那碗加了冰的大米粥还要感动。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情话,当场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
“我会对我的话、我的行为负责,但在你戴上这枚戒指之前我也要你向我保证,你要对你往后的话、往后的行为负责。戴了,这辈子就不能取,不管如何也不能取,我要你发誓!”一手握着她的小手,另一手拿着戒指却不给她戴,雷从光很认真地看着安雪。他是共产党员,是无神论主义者,当然不信指天发誓什么的。但、安雪信,而收拾安雪这样不靠谱的人,还非得来这一手。
“那如果、如果你欺负我呢?!”安雪也不急着要载那枚戒指,眨了眨泪水未干的眼睛。
“什么叫欺负?!”这个词还真不是很好定义,雷从光想了想又反问。
“譬如,你骂我、你先提出离婚……”
“我可能会骂你,但、我绝对不会提离婚。”没等安雪说完,雷从光果断地打断她。
“为什么?!”他说过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可是现在,他却把以后的事情说得很死,这不是跟他以前说得观点所相悖?!
“我不是无业游民,不是做生意的,就算是我的婚姻这么私人的事情也会有组织监督,不可能动不动就提离婚。如果离婚,或多或少会对我的政治前途有影响,而我把我的政治前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从来不说大话,但这个大话我讲得起。”雷从光确实是足够坦诚,他并不是说自己有多爱安雪所以不提离婚,而是说出了一个天大的实话。这实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却足以让安雪真的能够安心。
男人,通常把事业看得比爱情、比生活都要重要。雷从光是,郑余也是,多数人都是!而雷从光敢于承认,郑余到离婚的时候还说是她不好、不承认自己是追逐权贵。
真好笑,郑余与她离婚的目的就是因为他攀上可以给他政治前途的高枝,而雷从光不随便离婚的原因也是怕影响政治前途。
政治前途,在男人眼里多么渴望的一个词,但在安雪眼里,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政治前途,可以完全不要爱情吗?!哪怕以后他一点也不爱她了,也不习惯有她了,还是不离婚吗?!
当然,不离婚,这句话肯定是对婚姻最最有效的保证,也是让安雪最后下定决心为之一搏的动力。
哪怕他以后不再爱她、不再当她是他的习惯,但她可以肯定,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爱他的,哪怕他七老八十岁,哪怕他不在位、不做官、只是小老百姓,哪怕他往后的生活中动不动就冲她发脾气……
“我保证!保证不取戒指!如果取了,就让我……”
“行了!有保证就行了,不用后话。”他信安雪,就好像安雪很迷信地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一样。
把戒指很认真地戴在安雪的左手无名指上,但、很霎风景,安雪的手很小,手指很细,戒指买大了。
“可以戴中指的。”完成戴戒指仪式的时候,安雪胸口本是一片的狂跳。但、此刻,安雪屏住呼吸提醒他。
戴中指?!那是什么意思?!可是……事到如此,也只能如此。只得取下,再将戒指换到她的中指上。
钻戒在她的手指上闪闪发光,将两个人幸福的面容都印到了剔透的钻石中。别说,安雪娇小白皙地手指戴上戒指很漂亮呢!
然后,好像完成了某个重大的仪式一般,雷从光深吸一口气后看向安雪。这个病床上的小个子女人,这个他曾经当巴巴狗一样逗的女人,这个他动不动就冲她发脾气的女人,他终于克服重重困难,用戒指把她套住了。
现在说不出对错,但、心里有股很踏实的感觉,似乎完成了一件人生中很重要、很大很大的事情一般。
“明天清晨六点,我要开车赶回南湖参加常委会。下周五以前我会跟我父母联系好,让他们这周抽时间回怡景,带你去见见我父母。反正你现在休病假,之后周末我带你去南湖,拜访你的父母。下下周我带你提前赶回怡景,一起到民政局办证,准生证你就自己办。婚宴的事情……我可能没时间计划打理,你怀孕头几个月又要特别注意,所以我想交给从芬去处理。她做事情很细心,你可以放心。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形式,你可以直接跟她说,让她去办就行。”虽然现在安雪已戴上了他的戒指,但、他对安雪说话的口气仍然像是领导对下属交待工作一样,而且似乎是交待一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下属,很仔细的、足条足条的安排下去。
“啊?!要见你父母啊!他们、会不会……看不上我啊!”刚刚幸福的炫晕,这一刻又担心起来。毕竟,她是一个离婚女人,老人家的观点还真不好说。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就算你再丑也得见。我一直受很传统的家庭教育成大,这一步是必须的,不能跳过。”她与樊丽娟比起来……她确实是“丑”了一点,不然刚开始也不会觉得她像“巴巴狗”了,这也是雷从光对安雪不太满意的其中一个理由。
“讨厌!我真的很丑吗?!”女人最不能接受别人低看自己的容貌,特别是自己很在意的那个人说自己不好看,那更让人难受。
“不算太丑,只是……跟丽娟比差了一点,我怕他们把你跟丽娟比。”安雪不算漂亮,但、也绝对说不上丑,光是那白皙得透亮、大大的眼睛、一笑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也绝对不算丑。可是当年高挑的樊丽娟是学校的校,走到哪里都是亮点,安雪怎么跟她能比?!
“是你总把我跟她比吧!她现在不在了,我不该吃她的醋,可是……”别过脸去,安雪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真没骨气,竟然跟一个不在了的人吃醋较劲。
“不可否认,她有她的好,可是你也有你的好。如果每个人从长相到个性都是一样的,那还分得出来你是你、她是她么?!我不是一个看轻感情的人,而她不仅仅是我的妻子,多数时候我都当她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妹妹。我跟她那么深的感情,有时候想起她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了。时间不早了,我打水给你洗个脸了睡。”他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多说、更不需要解释。说着,雷从光起身去给她打水洗澡。
虽然从头到尾也没说自己一句好话,可是光只是看着他为自己打水忙碌的背影,安雪只觉得心里暖暖地。
下周,他就要带她去见准公婆了,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还有,如果带他回去见爸爸妈妈,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有什么反应呢!特别是那个惹事的弟弟,他的反应应该是最大的吧!
想到这里,不由偷笑。
人的命运真是算不准的,前一秒还在伤心难过,下一秒又到了幸福的最高端。往后的路不管是苦是甜,只要有老雷陪着她就行了,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跟着他闯了。
“一个人笑什么?!”她又露出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雷从光端着热水盆走过来,被她笑得有些莫明其妙。这个女人,永远不是他能猜得透的。
“我在想……以后给宝宝取什么名字。”安雪抿嘴一笑,却并不真的说出所想。
“男女都不知道呢!不过……名字是大事,是该早点想。”拧了一个热毛巾展开,顿了顿,然后亲手为安雪去擦脸。
“我自己来啦!”雷从光凶起来让人受不了,对人好起来……更让人受不了。安雪脸微微泛红,躲不及得让他已经把脸擦了又擦。
“你手上挂着吊瓶呢!漏了针要重新扎,不怕啊?!来,我给你擦背,你侧过去一点。”说着,俯身又用热水浸湿了毛巾拧干。以前樊丽娟基本上整个下身都不能动,每天洗澡都是他为之代劳,这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啊……不要不要,病房里有空调呢!我没出汗,一天不洗澡不会怎么样的。”往日在病房里都有女特护给她服务,而她只是要特护拧干毛巾,她用一只手自己给自己洗。现在雷从光这样“热情”,安雪完全不能适应。
“现在是我老婆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听话,转过身去,大热天不洗个小澡怎么睡得着?!”雷从光不由分说,毛巾已伸入了安雪的后背,安雪只得微微侧了过去。
他们不是没有过肌肤之亲,可是、让他为她洗澡,她还是有些脸红的。
雷从光却像个没事人,每处都洗得很仔细,专门为她把脚洗干净了又换一盆温水为她清洗私处。安雪屏住呼吸都不敢睁眼开了,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的……
“在想什么呢?!真是个小丫头。”总算是把她收拾干净了,却发现她小脸通红。不由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这丫头还没长大呢!自己老公给她洗澡,她竟然脸红成这样。
安雪无语,只得闭着眼睛装睡,可是小脸越发的滚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