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第16章
宋灵兰脸色铁青,头也不回对孙头头说:“报警!”孙头头看宋灵兰的脸色不敢出声:“人家……当铺……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宋灵兰失魂落魄地看着水槽,任新正拿着杯子走进厨房:“灵兰,给我泡点陈皮。”宋灵兰:“哦。”宋灵兰从罐子里拿出一片十五年陈皮,揪下几小块。然后失神地往被子里倒热水,水都要溢出来了都没注意。任新正:“灵兰!水!”宋灵兰一下子惊醒,赶紧把水壶一放,伸手就想把水杯拿开。任新正:“小心烫!”宋灵兰被溢出来的热水烫得手一抖,杯子打翻在梳理台上,她赶紧拿抹布来擦。任新正从她手里抢过抹布,把水擦干净:“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吗?”宋灵兰:“你说天真可怎么办呀?”任新正:“什么怎么办?这又和天真有什么关系?”宋灵兰:“天真的护身牌,这次是真的丢了,完了完了完了。”任新正:“什么叫真丢了?那还能有假丢的吗?”宋灵兰一下子不说话了,任新正皱起眉头,把抹布一扔走出厨房,宋灵兰赶紧跟出去:“老任,你别发火,你等一下!”
任新正黑着脸直接上二楼到任天真房间门口,忍着气敲了敲门:“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沉香牌到底怎么没的?”任天真:“不知道。”任新正:“你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吗?”任天真不说话,任新正一拍桌子:“问你话呢!”任天真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任新正:“任天真!你已经二十七八的人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活得像点人样!那块牌子,有多珍贵你不知道?那是几代人对你的期望,你怎么就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呢?!”宋灵兰:“老任你干什么!大过节的,丢了就丢了,你自己也说身外之物无须挂碍。丢了就是命里没有。”任新正大怒:“你和你儿子,沆瀣一气!你在毁子孙你知道吗?!像他这样,怎么传承?!”
孙头头、宋亦仁和张继儒都闻声赶了过来。张继儒:“怎么了怎么了,父子俩怎么老是像仇人一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任新正:“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以前那些给你护身傍命的宝贝也不是自己掉的吧?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家里说实话?!”宋亦仁和张继儒以为任新正还在为沉香牌生气。宋亦仁:“新正,教育孩子要慢慢来,给他成长的时间。每个人觉悟的点不一样。像你这样少年得志,一以贯之的人是不多的。我倒愿意天真坐得十年冷板凳,越是大器越晚成。”任天真沉默不语。任新正:“师父,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我训子,你不可护。我已经不指望他大器晚成了,我是怕他不成器!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只希望他跟父母间有一句实话,老老实实做人。”宋亦仁:“天真,快!快跟你父亲道歉。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丢三落四了。”任新正:“师父!他哪里是丢三落四的问题!他是……”任天真:“你说训子,你连你儿子多大年纪都不知。我今年25,不是28。而且,你要么不管我,要管就是训我。你崇高伟大的理想里,教书育人,传承道统,里面哪部分是我?”
宋亦仁和张继儒都沉默地看着任天真,任天真背手站在房间里一言不发,背后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父子二人之间气氛非常紧张。孙头头突然插话:“师父,是我!是我偷了天真的牌子。”任新正:“你偷的?你偷他牌子干什么?”孙头头:“我,我拿去当铺卖了,我要钱。”任新正:“你要钱干什么?”孙头头:“我……我前段时间送快递的时候跟他们打牌来钱,输了好多钱……”宋灵兰看了孙头头一眼,欲言又止。孙头头:“师父,我又犯恶了。你罚我吧,真的跟天真没关系。”任新正:“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这是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孙头头:“师父我错了,对不起。”任新正:“去外面站桩,不到我说可以不准起来!”
任天真站在客厅看着窗外在门口空地上站桩的孙头头。临近中午,太阳狠毒,孙头头已经满头是汗。宋灵兰拿着个小马扎走过来:“把这个给头头拿去。这一天蹲下来,她受不了的。”任天真:“头头滑头着呢。”宋灵兰:“我看头头现在这个样子,越来越像你爸的脾气了,以前可能还能有点小心思,现在就真的能一直蹲着。你还是给她拿过去,我给她她肯定不会要。”任天真提着小马扎走到孙头头身边,把小马扎放到她屁股下面:“累了就坐一下,不要紧的,我帮你挡着。”孙头头:“我没事,你到一边去,不要站我边上。我可以的!”任天真:“你当自己是神奇女侠吗?一直蹲你肯定受不了的,不要逞强。”孙头头:“我试试看不行啊。”
任天真往她身边一蹲:“那我跟你一起。”孙头头:“你干吗呀?你在这儿蹲着你爸不就知道我是给你顶锅吗?快走快走,他要是看到,前面的戏都白演啦!”任天真:“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就当我练功。不能让你一个人把功都占据了,我练好了功也提高观照的功夫。”蹲了一会儿孙头头突然开口:“我滴孙,你举重能举多重?”任天真:“55公斤吧。”孙头头:“你去阴凉地里等着。不要非战斗性减员。万一我倒了,你能把我扛回去。”任天真:“让你平时少吃点!万一我扛不动怎么办?”孙头头:“拖死狗总会吧。拖回去。”任天真忍不住笑了。
任新正在书房看书,宋灵兰端着一杯陈皮水进来,任新正眼皮都没抬一下。宋灵兰:“头头现在越来越沉得下心了,蹲了好一会儿都没歇。”宋灵兰观察着任新正的表情:“就是现在日头还挺大的,我怕她一会儿脱水。”任新正还是没有反应,宋灵兰:“天真也跟她一起蹲着了。”任新正不说话。宋灵兰:“孩子知道错了。变相跟你道歉呢!”任新正:“你知道你儿子的牌子去哪了对吧?你们母子之间,是有默契的对吧?”任新正脑壳疼,皱着眉头捋头皮。
宋灵兰默默走到他身后,帮他梳理头部经络:“孩子每年都出去旅行。从那次你骂了他,让他自己养活自己,不要家里钱起,不就开始丢三落四了吗……”任新正:“你这意思,都是我的错咯?”宋灵兰:“儿子……也没说错啊,你连他几岁都说不清楚,就知道骂,好孩子是夸出来的。”任新正:“我骂得不对吗?钱如流水!不知道物力维艰!父母挣钱容易吗?”宋灵兰:“他又没做坏事。不是出去旅行了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和行总要合在一块儿嘛!”任新正:“你们老的小的,都在纵容包庇他!”宋灵兰:“慢着。你骂我就忍了。你骂我爹妈,你当他们面说,你说给我听算啥?”任新正一下气就给梗住了。宋灵兰:“说来说去都怪你。儿子嘴里没实话,你是不是要多检讨自己?天天说‘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孩子跟你说出去玩,你就骂他纨绔子弟,不知疾苦,你总不能要求他像你小时候那样空闲的时候下地干农活吧?咱家也没地呀!你儿子多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后还能跟你说实话吗?”任新正:“到头来还怪我了?”宋灵兰:“我的错我的错,你们父子俩怎么会错呢?我才应该去门口蹲着。”任新正被哽住,气结,仰头把陈皮水干了。宋灵兰:“喝了我这杯道歉水,我就去把孩子们唤回来了啊!哟!头头倒了!”
孙头头躺在下铺许萌的床上。任新正给孙头头扎上针,摸摸她脑袋,说:“这孩子,看起来壮得跟牛似的,底子那么差。要好好调一调了。你,给她开几服药吃吃。先把脾胃调匀了,然后开始喝附子理中汤。不晓得受了多少寒!以后不许喝冰水,给她备个保温杯!”孙头头脸色惨白:“我不要老头杯……”任新正站起来走了,宋灵兰摸了摸孙头头的脉,也转身走了。任天真一人坐她床边:“为什么要替我受过?”孙头头想了一会儿:“我羡慕你。……倒不是羡慕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任天真转头看孙头头。孙头头:“这个家,每次争吵,都是为了你。如果没有你,他们得多寂寞啊!”任天真:“没头没脑,驴唇不对马嘴。”孙头头:“你犯一点点小错,你爸都不原谅。我犯天大的错,他都原谅。你知道为什么?”任天真:“你是长辈呗!”孙头头摇头:“你爸爱你。他希望你出人头地。我是好是歹,他不关心。他只是尽责任。”任天真:“这跟你替我挨刀有什么关系?”孙头头一笑:“我滴孙。我没爹没妈,没有人对我寄予希望。我好赖的,没人关心。你不行。我不想让我师父失望。好好干!我看好你哦!”任天真沉默不语。孙头头眼珠子又开始乱转:“我觉得你也没错。你干的这些,我都喜欢!我要是有你那钱,我也干!既然你们俩都没错,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皆大欢喜!”
任天真看着孙头头若有所思。突然,任天真的手机响了。许结:“天真,萌萌不见了!”
任新正一行人赶到许家别墅。许结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神情焦虑地不停打电话。杜采仪沉默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身专门搭配的套装,还化了妆。夫妻二人没有交流。阿姨一脸担心地站在一边。从客厅能看到餐厅的大圆桌上摆了好几套餐具,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前菜和酒水饮料。宋灵兰:“怎么样了?找到了吗?”许结:“我给她的老师和同学都打了电话,都说没见到她。”宋灵兰:“路上我们也给医馆打了电话,萌萌没去医馆。”许结:“那她还能去哪呢?天真,萌萌真的没有找你吗?”任天真:“没有,昨天她给我发了中秋祝福之后我就没再跟她联系了。”任新正:“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人不见了呢?”一直没说话的杜采仪突然开口:“她跟我吵架了。”任天真:“吵架?”杜采仪:“今天中午我们约了家里人一起吃顿团圆饭,但是客人都到了萌萌还一直在房间不出来,我就讲了她两句,她就跑出去了。”任新正:“萌萌现在的状态还没有办法直面不是她熟悉信任的人。”杜采仪:“都是亲戚,也不是她不认识的人。我跟着巡展有一段日子了,为了跟她一起过个节特地挤出时间回来一趟,本来想的是人多一点热闹一点,也可以让萌萌高兴一点。”任天真:“这都是你以为!你根本不知道萌萌到底要什么!”宋灵兰:“天真!”任天真:“我们是人,不是随你们摆布的木偶,不是你们想把我们放在什么位置上,我们就愿意在什么位置上。我去找她!”任天真头也不回地往外冲,孙头头赶紧跟上。宋灵兰:“天真!”宋灵兰回过头看着神色尴尬的许结和杜采仪:“天真他就是太担心萌萌了,有点着急。你们别放在心上。”任新正:“先找孩子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