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如果爱情愿意,我可以永不出现(1/2)
第86章 番外:如果爱情愿意,我可以永不出现。
魏渭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最初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魏家几代行医,自有一套与众不同的教授方式,魏父知道他天赋异禀,在他人面前眉飞色舞,抑制不住地喜悦和骄傲,当他面却信奉颜氏家训,不苟言笑。
小时候的魏渭懵懵懂懂,只觉别人觉得很难的东西到他这儿如同剖瓜切菜,即便父亲再克制,还是会有惊艳在眼中一闪而过。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大概不错,直到上了学,才明白别人和自己的差距,享受到了万众瞩目众星环绕的荣光,好在他的心早就被魏父锤炼得波澜不惊了。
他始终记得他看到他沾沾自喜时的一声冷笑:“你和他们比什么?他们一辈子也绕不过一套房一辆车去,你不同,你注定是要在医学界绽放光芒的,如果可能,也许能在医学史上留下一笔。”
像所有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他实在对他期望过高,也可能源于自己的遗憾,他虽一生勤勉,但资质有限,只能止步于半山腰。
这样长大的魏渭离群而居,傲气又孤独,直到遇上梁青蕊。
她阳光甜美,不但没被他身上的冷冽气息吓退,反在他与这个世界的沟壑上搭了座桥,他尝到了情窦初开的悸动和甜蜜,也对滚滚红尘产生了兴致,原来一蔬一箪,一草一木都可以是有滋有味的。
好景并不长,父亲强势,青蕊怀孕,爱人反目,车祸,美好的世界刚刚成型就坍塌了,如同海市蜃楼,还不如从未出现过。
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他遭受了幻灭性的打击,青蕊的惨烈,父亲的冷酷,自己的无能,像张铺天盖地的网牢牢罩住了他,动弹不得。
他去异国求学,看心理医生,吃药,克制自律地生活,时间像水一样很快滑过,他如他父亲预料的那样,在医学界大放异彩,父子却反目成仇,万里冰封。
他从家里搬了出来,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事业和青蕊的病上,每个人看他时都是敬仰的,欣赏的,讨好的,小心翼翼的,他却一点都不快乐。
他和这个世界不仅隔着一扇冰冷的大门,还拴了把生锈的锁。
他在黑暗和冰冷中沉浮,白天还好,夜晚格外漫长难熬,要吃安眠药,要筋疲力尽才能入睡。
他一度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就这样,天煞孤星的命格。
然后他遇到了米小白。
癌症病房里,他见惯了人间疾苦,还有家属的慌乱和无助,她却完全不同,她可怕的冷静和理智让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她又那样拼命,一晚晚地在医院走廊的陪护床上敲代码,熬得整张脸只剩一双眼睛。
他以为她意志如钢铁,却也有泪如雨下的时候,下一秒又极力去克制,忍得浑身都在抖,他情不自禁抽了几张纸巾给她,又神使鬼差给了她自己的微信。
所以他对她的好感,到底源自敬佩还是怜惜,还真说不清。
当然,最初他多看她一眼真的是因为青蕊,她们笑起来都有一对甜甜的梨涡,米小白很少笑,所以更觉珍贵。
可彼时她也不过是一个稍微特别点的病人家属而已。
有些事真的冥冥中自有天定,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的小区邂逅到她。
那是个浪漫的黄昏,夕阳西下,远远就看到她和女伴在小亭子里聊天,走近了听到在谈论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和她打了个招呼。
看着她表情瞬间凝固,眼神后知后觉地惊恐起来,他有种久违的恶趣味的快乐。
他不知道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兴趣都是从捉弄开始的。
后来他经常在小区邂逅到她,下班时、跑步时、就连扔个垃圾,一双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四处搜寻,有的时候能说上话,有时候只是扫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但都不妨碍他的心咕咚一声,一整天的心情都是明快的。
他很少去酒吧,去那么一次就碰到了她,她穿得职业且体面,和平日的模样格外不同,鼻头红红的,眼神倔强,正和一个男人对恃。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把她解救出来。
她昂着头,装模作样地挎着他的胳膊往外走,电流在那半边身体里乱蹿,他很久都没有这种晕陶陶的触电般的感觉了,他知道,他大概是心动了。
她却告诉他:“那是我前夫!”
像被一盆冷水迎面泼来,他刚萌生的、蠢蠢欲动的旖旎瞬间就阵亡了。
男人真的很现实,他的生活已经够复杂了,无力再去应对一个比他更复杂的人。
他改了锻炼时间,变成了夜跑,远远看到她掉头就走,一刻意,在小区碰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他觉得她应该和很多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人一样,很快就会消失在川流不息的陌生人潮里。
等他发现电竞比赛的黑马是米小白时,真的是百感交集五味陈杂,更多的是无法压制的喜悦,不知道怎么回事,嘴角一直不受控地上扬。
他们组队操练参赛,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坦然地和她聊游戏谈人生,还能一起喝酒吃麻辣小龙虾,那段时间的喜悦是浅浅的,细碎的,却如河面泛起的粼粼银光,无处不在。
他想也许他们劝他的话是对的,是时候埋葬过去,试试不一样的人生了。
他是个行动派,下定了决心就勇敢而主动地靠近她,不动声色地讨好她,看她忐忑,揣测,害羞,喜悦,自己的心也如潮水一样忽高忽低,荡漾起伏。
那时候他们之间没有别人,两情相悦,纯粹而快活。
终于,他婉转地表白,她并没有拒绝,他表面克制平静,内心却狂喜,生活似乎被镶了一道金边,每天的太阳都是崭新而明媚的。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发现青蕊的照片嘎然而止,他满心欢喜地推门,下一秒就变得冷硬且粗鲁,青蕊不仅是他心头的朱砂痣,更是把他钉在耻辱柱上的钉子,谁都不能碰,尤其是米小白,他永远都不想让她看到那个不堪、糟糕、无能软弱的自己。
米小白是个骄傲的女孩,立刻走开了,他又开始失眠,甚至看新的心理医生,可就连心理医生也医不了他心里的黑洞,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米小白才是他唯一的解药。
等他踌躇反省过来的时候,她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夜之间从他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后来他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狗血的身世,丧母,失业,新工作,她非常坚强,恢复得很快,快到令他惊叹。
他并不知道那时已经有个男人强而有力地插进了他们之间,缘分这个的东西,真的很难琢磨,简直一秒钟都不能松手,一松手就再也拽不回来了。
他去找她,下定决心把过去都摊开给她看,他想清楚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这样的人了,懂他,让他敬佩怜惜又欢喜。
她却待他客气且冷淡,他发现她变漂亮了,但眉眼间的光彩并不是为他绽放的。
他也客气地和她说再见,回去的时候心如针扎,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死缠烂打,只能一遍遍难为自己。
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了,他非常动容,他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可以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冰冻三尺的心开始融化,也许,也许父亲并没有那么万恶不赦,不可饶恕。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努力让自己像阳光,温暖而不炙烤,他能感受到她的变化,从戒备抗拒慢慢又开始信任他,他们很快变得无话不谈,像知己,像灵魂伴侣,连青蕊都可以谈。
米小白终于知道当年的事了,她的反应让他非常意外,眼中并没有鄙夷,只有怜惜,是因为懂得才会有的慈悲,这让他几乎掉下泪来。
他人,甚至心理医生的开导,都如潮水,永远在自己的心墙外澎湃,只有她,一个眼神就能直击他心。
所以即便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也能忍,自然是很难忍的,他那样骄傲,屈辱浓黑而黏稠,兜头兜脑地笼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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