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寻仇（1/2）

张金利的声音凝重无比, 在这瞬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岁，连挺拔站着的身姿都弯下了几分。

陈苏然有些发怔地看着他, 原来在她吃喝玩乐的时候, 独自在国外的张金利的肩上的重担竟然如此沉重。

陈苏然坐在沙发上的身子突然就端正了起来，她目光看向似乎在沉思什么的鱼西，主动开口说道：“鱼先生，我家里其实也能出一点钱。”

张金利侧首看了她一眼, 微微摇头：“有汇率在这，就算陈家的家底还不错，但是在国外也会元气大伤。”

陈苏然不吭声了，张金利说得对, 别说陈家也不算特别大富大贵的类型, 其实就算特别有钱的那种, 一到国外资产都不是很够看。

鱼西迟疑地问道：“只要买回一件吗？”

张金利点头：“金钱原因，我能买回来一件两件已经很满足了。”

鱼西顿了下：“我的意思是, 我钱还挺多的, 要不多买回来点？”

张金利有些迟钝, 过了好几秒才陡得反应过来鱼西这话的意思，他露出惊喜的表情：“自然求之不得。”

这种事情虽然国内的商人出于情怀都会主动帮助，但是能一口气出这么多钱不心疼的也没多少。

实际上张金利这些年也联系了不少人，大多数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可惜能帮的实在不多。

就连他自己常年待在国外赚国外的钱, 也只能很吃力的买下一两件。

至于更多意义深重的古董，压根不会对外拍卖, 就算有钱也只能干看。

张金利垂下眉眼, 在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条道路任重而深远, 有时候他反而在想，他没有爱的人反而是一种无牵无挂。

鱼西喝了口茶，茶水温热，但是与此相反的却是他的内心，在一些他不知道的地方，总有那么一群怀着赤诚之心的人以自己微弱的力量在默默奋斗努力着。

陈苏然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鱼先生，您又要出国了吗？”

张金利也看向鱼西：“拍卖会在三天后，可以等两天再出国。”

鱼西点头：“我本来就打算这阵子再出国一趟，现在不过是提前出去。”

不过一开始是因为华导开公司的事情，现在看来，古董的事情要比公司重要许多，公司可以迟点开，但是古董没了就是没了。并且既然都要去了，不如就趁着这两天先带一批“人”过去和华导汇合。

张金利接下来又和鱼西说了许多，他说这种和国家沾上关系的事情，有时候国家不方便出手也会联系他，再加上他的天眼，他有时候也会和特殊部门联系。

不过特殊部门基本上不能插手这种事情，华国有能人异士，国外也同样如此，在国外贸然出手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到时候别人报复跑到华国来胡作非为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上面虽然一直心里惦记着流落在外的古董，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鱼西心想巧了，他也认识特殊部门的人，不过联系不深，那边基本上都是由妖盟联系左澜。上次特殊部门来了几个人接海夜，感觉他们的性格也很爽朗，看起来挺好相处的。

张金利和鱼西约定好两天后的时间，然后张金利站起身对鱼西告辞：“鱼先生，到时候就要麻烦您了。”

说着，他又看了眼陈苏然，对鱼西笑了笑：“还有我内人也要拜托您多加照顾。”

陈苏然听到内人这两个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对张金利做了个敬谢不敏的表情：“不用，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内人不内人的程度，谢谢。”

鱼西和张金利看她这副嫌弃的表情都笑了起来，沉重的气氛也消散了几分。

随着张金利离开，陈苏然也飘出了

办公室，鱼西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喝完，然后敲响了左澜的办公室。

等到里面传来熟悉的进来声音后，鱼西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干脆利落地开口：“刚刚张先生跟我说的事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虽然张金利一开始一副警惕的表情看着门锁，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整个公司灵力比鱼西强的不在少数，就算门是锁着的，但像左澜和鲲鹏之类的大妖也都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待人族的这些事。

左澜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不回反问：“又要出去？”

鱼西颔首，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眉头微蹙：“你要是能和我出去就好了。”

左澜沉声说道：“知道我不能和你去还答应。”

鱼西哑然，左澜并非人族，也不理解古董流落在外对于人族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沉吟了一下，举例道：“这代表着我们华国的尊严，就像你们妖族的龙鳞、鲲鹏的鸟毛、赢鱼的……”

他想了想，没想出来一条鱼身上有啥珍贵的，于是胡诌了一个：“赢鱼的鱼肚被一群国外人抢走，然后还建了个展览馆把你们身上的这些部位对外展览，你们会怎么做？”

左澜的眉头紧蹙起来，不过没等他开口说话，鱼西就感觉一股庞大的妖力将办公室的门直接撞开，赢鱼气到都变成了人形，他还是那身绿色的衣裳，脸上的表情怒气冲冲的：“谁敢把老子的鱼肚拿出去展览？”

他喵的，龙鳞和鸟毛也就算了，毕竟不会伤及根本，但是鱼肚……可是要开膛破肚的啊！

草！

赢鱼双手叉腰站在办公室门口：“左先生，我代替您出国保护鱼先生！”

左澜抽了下嘴角，他目光幽深地看着赢鱼，连一条鱼都能陪在鱼西身边和他一起出国，但是他却不能。

这么无趣的妖生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不能陪在鱼西身边，那左澜只能从其他方面帮忙，他扔了一个戒指给鱼西：“去卖了换钱。”

鱼西用神识看了下戒指里的东西，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里面堆成山的宝物比他生日那天收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瞅了左澜一眼，心想左澜可真有钱啊……

左澜似乎察觉到他在想什么，表情平淡：“不过区区身外之物罢了。”

赢鱼听不下去了，戳破左澜的装逼：“既然是身外之物，那能不能给我换点好的鱼食？”

左澜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想吃好的就自己赚钱，既然已经决定要融入人族生活，有些事物必须你亲自获得。”

赢鱼一阵，他看着左澜深邃的眼眸，突然发现左澜可能一直以来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这些倦怠的妖族能重新振作起来，而不是每天都在怨声载道。

赢鱼感觉自己悟了：“左先生，我明白了，这次出国我一定会保护好鱼先生。”

说完，他迈着雄心壮志的步伐走向自己的鱼缸，他盯着鱼缸看了半晌，决定以后都不变成鱼了，他要以人族的模样在这世间生存！他要继续写他的小说，然后买大别墅！

鲲鹏在鸟架上呵呵冷笑，竟然连左澜的这种鬼话都信，赢鱼果然是太天真。

左澜的话要是能信，早就独立融入人族的黄一天就不会天天被扣工资……

都说鱼的脑袋不太好使，现在看来是真的。

鱼西看着赢鱼雄昂昂离开的背影不禁咳嗽了一声，总觉得在不知不觉间，左澜似乎变成了一个见人说人话，见妖说妖话的一个大忽悠龙族。

不过别说，还挺适合当个擅长画饼的老板。

鱼西拿着戒指找到黄一天，让他把戒指里的东西卖出去换钱，黄一天拍着胸脯说交给他。

后面又是一连串的忙碌，既

然决定两天后就要出国，那出国的人选就要在这时候敲定了。在下午开会之后，鱼西准备先挑了几个人和他一起出国。

这些人当中有上次就鬼哭狼嚎说着要去的刘子川，也有尤青和蔡珊，还有胡萌萌也跟着一起去。

先去了这么几个人、鬼、妖，等他们几人熟悉那边后，公司再继续派人过去。

至于赢鱼则跟在鱼西身边保护他。

赢鱼连身份证明都没有，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东西，看黄一天要给他办身份证明直接拒绝了，他笑嘻嘻地说道：“这次出去指不定会有麻烦找上我，只要我没有身份证明这个世界上就查无此人，到时候想从我这边找事都没辙。”

他看起来跟个傻白甜似的，实际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一清二楚。他虽然和鱼西众人一同出国，但是他的定位和其他人都不同，刘子川他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分公司，到时候不会跟在鱼西身边。而他则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鱼西，说不定还会在外面和别人起冲突，万一到时候那边借着这个理由找碴，他也能借着没身份这点让对面吃哑巴亏。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间谍都调查不出来身份的原因，就是怕被敌国抓到把柄。

鱼西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很有远见。不过能不起冲突就不要起冲突，我们是去买东西的，又不是去闹事的，当然了，如果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适当的武力也是为了更好的交流嘛。”

赢鱼和黄一天肃然起敬：“好无耻的说法。”

鱼西：“淡定淡定。”

鲲鹏不打算跟着去，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侧卧躺在鸟架上：“我就不去了，不过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会在边界接你们的。”

只要出境每个国家就会有无形的结界，身为他这种级别的上古大妖，他和赢鱼不同，对这方面的感知度尤其敏感，在别人地盘上的别扭感让他压根懒得出去。

不过如果鱼西一众人遇到麻烦，他还是会忍着这种感觉帮一把的。

只是话又说过来了，到时候估计也不用他出手，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位恨不得跟鱼西一起出去的某妖呢。

鲲鹏暗笑了一下，头一次发现龙族还是很惨的。

像其他的妖族就算出去会不舒服，但好歹也是可以出去的，不过龙族就不是如此了。龙族作为华国的象征，他要是出去不知道得打多少层报告，而且报告是小事，要是其他国家的精怪察觉到自己本土中传来华国的龙族气息会吓死，到时候就算左澜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都会被其他国家的本土妖物团团围住。

鲲鹏摇了摇脑袋，主要是鱼西现在能跨出国外做生意也实在少见，还没见到哪个大师经常往国外跑的，还能顺便在国外开公司。等这个消息在国内玄学圈传开后，估计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到这腥风血雨针对的是国外，到时候大家还不是都有学有样的也跟鱼西似的去做国外生意，指不定都在想着用玄学称霸各个国家。

鱼西开完会后一身疲惫，在开会期间，众人为了争取名额，就差在办公室打起来了，最后还是刘子川一口流利的英语让那些准备打斗的人鬼妖面面相觑，打斗瞬间就变成了秀英语主场，吵得鱼西脑瓜子都嗡嗡嗡的疼。

不过那些英语不好的人鬼妖则满脸悲愤，对着刘子川等人竖了个中指：“不是我说，说英文有啥好吹的！到时候应该让那些找公司帮忙的外国人说中文啊！”

这话让秀英语的众人顿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好像有道理诶！

刘子川拍着自己会议室里的长桌保证道：“我们先去开拓疆土，等到若干年后，上门办事的外国人绝对都会用中文找我们！”

会议室的众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刘子川只是随口一吹，连他自己都

没想到，等到n年之后，在国外的分公司因为业务太过繁忙，招聘了不少国外的人和华人。那时候的公司里有说英文的也有说华语的，不过上门请求解决灵异事件的外国人基本上都能用半生不熟的华语跟众人打招呼。

只是华语的难度太高，那些国外人最流利的也只是打招呼和说一些简单的对话，不过四舍五入，刘子川吹下的豪言壮语也算实现了。

被迫听了一下午英语的鱼西头昏脑胀，但看着公司众人都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笑：“晚上请大家出去吃饭吧！你们想吃什么？”

黄一天举手：“好久没吃烧烤了，去吃烧烤吧！”

“我投烧烤一票！”

“烧烤！我要吃烤兔腿！”

前台的兔妖妹子脸色垮了下来：“兔兔不可以！！”

一只鸡妖满脸淡定：“吃，必须得吃！天天看你们吃鸡我都没说什么呢。”

“不是每次你自己都点鸡腿吃吗？”

公司的众人火热的讨论了起来，最后决定就在公司楼下的烧烤店搓一顿。

从办公室出来的左澜挑眉：“天色这么早就去吃烧烤？不如再加班两小时？”

本来左澜只是随口调侃，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公司里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没反驳。

左澜有些诧异，鱼西小声解释道：“张老板的古董事情他们都听说了，说他们帮不了什么忙，以后多加班给公司多赚点钱，说我到时候能多出点钱也算是他们的一份心意了。”

左澜的眸子幽深暗沉，他低笑了一下：“既然大家都想做点什么，那我也再忙一会。”

他凝视着鱼西的眼眸在布满笑意的时候眼尾微弯，让他略有些凌厉的五官瞬间柔和下来，他揉了揉鱼西的头发，同样小声说了一句：“公司里的妖族都在你的影响下变得善良了。”

鱼西歪头看着他：“是大家本来就善良。”

“够了啊！”鲲鹏大吼了一声，“秀恩爱回你们办公室啊！”

他做了个想戳瞎自己双眼的动作：“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单身万年的妖族啊？！”

赢鱼则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嘴里念念有词：“我第一章 就写公司的老板壮烈牺牲……”

鱼西哈哈大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就连左澜也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等到天色黑起来的时候，加班的众人也终于结束自己的工作，众人熙熙攘攘地前往楼下的烧烤店。

因为人多，鱼西提前打电话给烧烤店包场了，也提前点了不少东西，等他们刚到，老板就直接上了不少烧烤让众人先填填肚子。

众人一边吃一边继续点着自己想吃的，气氛热闹得不行，连本来有些害怕左澜的众人在这种氛围下都对左澜笑嘻嘻的。

因为公司的人都来了，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店里的桌子都不够用，老板又在外面加了几张桌子。

左澜和鱼西坐在外面，另外和鱼西关系比较亲近也不是非常怕左澜的都坐在这张桌上，大家还点了不少啤酒，大有今晚不醉不归的感觉。

不过到底都不是普通人，也不用担心醉酒后第二天头痛，所以大家喝起来酒来毫无心理负担。

黄一天一边啃着兔腿一边说道：“那个杀手的视频虽然撤下去了，但是我看网上依然在议论纷纷。”

涂然点头，他喝了一口冰啤酒，爽到眯起来眼睛：“大家都在猜鱼哥是不是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不过更多都在说是拍片。”

化为人形的赢鱼和鲲鹏都没接这话，他俩低头吃着烧烤，赢鱼对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一串烤鸽子！”

鲲鹏斜了他一眼，也不甘示弱地对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一条烤鱼！”

酒量不佳的鱼西没喝酒，他慢悠悠喝着冰可乐，对左澜说道：“国外的警官跟我说oliver是有组织的那种杀手，你看看我面相，最近会不会有杀手找上门？”

左澜看了他一眼，将烤串拿到他嘴边，漫不经心地说：“会，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有了左澜这话，本来就没将国外杀手放在心上的鱼西更加安心了，如果真的有找上他的，那十有八九也是被反杀的情况。

他一个人的时候身上有各种保平安的符箓，有人想对他出手反而容易自己遭殃。而不是一个人的时候……都轮不到他思考这个问题。

有左澜在，公司的其他人在，什么杀手能对他造成伤害？只是出现的一瞬间就会被大家当成看笑话的对象。

……

steffon在下飞机的时候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他戴着口罩和墨镜，左手拎着一个黑色旅行包，离开机场的步伐沉稳无比。

在机场门口，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那等了许久，steffon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来接应他的同样是个外国人，不过这外国人一张嘴是流利又带着北方口音的华语：“我都不知道你这扫把星来华国干啥！”

坐在副驾驶位的steffon脸上浮起疑问：“你在说什么？”

那外国人换成英文：“steffon，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

steffon笑了下，不过他笑容没维持多久，直接问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最近华国对境外人士的身份审核很严格，他除了重新做了一个身份之外，也没有带任何枪支，连人过来都艰难无比，更别说带武器了，所以他这次委托在国内认识的人给他带了狙击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