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楼诡事(5)(1/2)
本来白芨还没觉得怪异, 被伙计这么一念,顿时感觉如芒在背,连喻永朝扶着她的手的温度都升了起来。
奇怪的是明明她寒毒发作, 为什么会觉得贴合的位置温度很烫人啊?
白芨垂着头任由喻永朝将她扶上了楼梯, 一步一步蹭回了房。
虽然知道大师兄是为了缓解寒毒才和她贴近距离, 但自己的心中还是感到怪怪的。
不过寒毒并没有给白芨过多的时间来思考。
几乎是进了屋子的瞬间, 白芨的全身就已经没了知觉。
刺骨的冷。
像是血液被冻住,骨髓被冻住,全身上下都被冻住。
如同回到了那年刚被关入寒冰潭的时候,四面都是冰墙, 只有她一个人在中央吹着冷风。
她没有能力再去思考作乱城中的魔物究竟是谁, 也忘却那伙计口中调侃的话语, 只想一心抓住身前的热源。
白芨躺在床上, 近乎没有了意识,只是凭着直觉将那热源死死地搂在了怀里。
喻永朝弯下身子, 看着自己那只被白芨禁锢住的手臂,眸色沉沉。
在他肩膀上的百灵鸟歪了歪头。
它究竟该不该拿翅膀捂住脸?
白芨的力量很大, 将手臂抱在怀里,限制住了喻永朝的动作。
这就导致他被迫俯下身去,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墨色的发丝在两人的白色衣袍上铺展开, 像是一副水墨画。
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
喻永朝抬眼, 另一只手握着折扇一挥。
那床中间的帘幔便从中间应声而断,不再形成阻隔。
“师妹。去里面睡。”
他唤了一声白芨,白芨皱了皱眉, 依旧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寒毒发作时最冷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手心中地心火石逐渐散发出热量, 暖呼呼的,就像屋外下着雪,屋内点着的火堆。
那白芨自然不会放下这股散发着热量的手臂,跑去屋外吹着风雪吧。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应。
既然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许了。
喻永朝站起身来,发丝从两人的身上移开,勾的白芨有些发痒。她皱了皱眉,伸手去捉那作乱的东西。
喻永朝的发丝被白芨捉在手心里,他又被限制住了行动。
只是维持着这个俯身的姿势真的很不舒服。
他把那折扇放在床头,干脆将另一只手伸到白芨的脑后,绕过她的脖颈,手掌发力。
——生生用一只手将白芨往那床的中央丢了丢。
百灵鸟简直没眼看,扭过头将眼神移开,瞅着床头的折扇。
那折扇似乎很是开心,被丢下时扇钉还是粉色的,然后在百灵鸟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它逐渐变黄了。
黄了。
百灵鸟深吸一口气,缓慢地闭上了它的两只鸟眼睛。怎么看什么都是错啊!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它什么也看不见!
喻永朝定定看了看白芨半晌,最终顺着她的力道靠在了床头,任她将自己的手臂搂在怀中,合上了双眼休憩。
魔界可能有内鬼的事情,他已经给喻陵和傅正卿传了讯。
如今这里的事情,查不查清楚也无所谓了,自有傅正卿来处理。
既然师妹玩的开心,就当在这里放松心情了,他也是。
想起古秘境之中遇见的景恒,喻永朝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转而睁开眼看起白芨的睡颜。
玉昆宗这么对她,她难道就不想报复回去?
明明该是恨的。
自从白芨来到魔界,似乎更注重修炼与学习,像一块吸水的海绵。而恩怨情仇被她抛在脑后,似乎只要那群人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也亦不会主动记起。
该不会真的遵循着玉昆的教导,让自己灭了七情六欲,一心向道吧?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去,闲着的手去勾缠着白芨的发丝。
白芨此时躺在床上,而他靠坐在床头。只要轻轻低下头,就能将白芨的表情尽收眼底。
魔界的魔修并不需要一心向道。
勾缠着发丝的手一紧,白芨吃痛皱眉,将头往他的方向又移过去了一寸,等感知不到疼痛,这才松了眉头。
罢了……
他淡淡地将手指从发丝中抽出。
来日方长,身为师兄,他会好好教导师妹的。
*
今日是冯决被问斩的前一晚。
白芨在酒楼里吃了几日的菜,几乎将菜单上的菜系都点了一遍,大大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就连百灵鸟也通过撒娇蹭到了不少好吃的。
白芨知道自己寒毒发作时肯定把师兄当成了暖手宝,因此第二天她从床上醒来时,看到中间被割断开的帘幔,甚至不敢歪头看向身边的大师兄。
这帘幔坏了得赔多少钱?
而喻永朝靠坐在床头,没了帘幔,白芨便觉得这距离分外地近,让她莫名有些尴尬。
最终两人相对无言地下了楼,点了一桌子的菜继续吃。
只是今日有些怪异,平时这个时段,酒楼依旧有很多人来吃饭。而今天一楼就她和师兄二人,店里的伙计也不知去处,只剩下卫子昂一个人在柜台处算账。
四周静谧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喻永朝转着茶杯,忽然提高了声音问向柜台处的卫子昂:“卫老板,你家的茶确实不错。”
卫子昂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算盘,微微一笑:“您能喜欢自然是最好的。”
屋子里灯光昏暗,卫子昂又提了一壶茶上前,给白芨二人添了茶水,好奇地问着:“敢问您兄妹二人从何而来?看这位公子气度不凡……”
他意犹未尽地收尾,给了足够的想象空间,也不算冒犯。
喻永朝挑着眉接过那杯茶水,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们是从王城外的偏僻乡野村庄里来的。带着小妹去城中找个好人家,这才置办了这身行头。”
他露出了个极为市井的笑容,手指搓了搓,做了个数钱的动作:“要是能讨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是一家子衣食无忧了。”
白芨十分配合地看了卫子昂一眼,露了个脸,随即娇羞地低下头。
她师兄扯谎的能力真的绝了,张口就来,编了个俩穷鬼包装好自己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
怕逻辑有漏洞,喻永朝嘬了口茶,继续跟着卫子昂搭话:“也不怕卫老板您瞧不起,您看我们这几天住店的钱,都是小妹的追求者送的。”
白芨:……
她都不敢抬头了。
卫子昂并没有做一些瞧不起人的动作,依旧为喻永朝添满了茶水,笑意挂上了嘴角:“如此,那就住小妹能嫁个好人家吧。”
余光看着卫子昂回到了柜台,喻永朝背对着他,筷子上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划了个字。
“毒。”
白芨一惊,卫子昂竟然将茶水里下了毒?
他动了什么心思?要杀人灭口吗?
如今是连掩饰也懒得做了。因为什么?就因为她去找店里的伙计探听冯决的消息吗?
既然卫子昂下了毒,那么他的目的一会儿就自会浮现了。
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喻永朝沉默地夹着菜,与白芨谈论着琐事,两人却一直在留意着卫子昂那边的动作。昏黄的灯光照在一楼的大堂内,显得气氛有种诡异的感觉。
最后一杯茶水喝完,喻永朝顺势倒在椅子上,仰着头没了声音。手中的筷子因为脱力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白芨见状喃喃了一声,也伏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白芨注意到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一双粗糙的手朝着她伸了过来,像是要去触碰她。
一种反胃感瞬间涌上了白芨的心头,她连忙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结果下一秒,那手却缩了回去。
卫子昂的声音阴冷,似乎在自言自语:“祭品要保持干净,若是我碰了,大人该不乐意了……”
脚步声停在了她面前,卫子昂将她连同椅子一起搬起来,艰难地往旁边挪去。
白芨能感受到卫子昂挪动的距离并不算远。
随后是机关响起的声音,她感受不到头顶昏暗的光线,彻底进入了一个漆黑封闭的地方。
趁着卫子昂转身离去准备搬师兄的时机,白芨睁开眼睛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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