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乳娘赵氏是襄王府的家生子,当初进宫的时候,家底查的很清楚。
扶桑几度想要换下她,可南阳一味粘着,兼之她做事谨慎,也并没有犯错,就一直留在宫里。
侍卫在小阁附近找了许久,最后在井里找到了尸体。小阁本是废弃的殿宇,修缮后就拨过了南阳居住。小阁内配着小厨房,自然也是有水井的。
尸体在水里泡了一夜都已发白,脸颊浮肿得厉害,捞上来以后,扶桑就让人送回襄王府。
南阳乖巧地没有追着询问,不过去尚学阁的时间晚了,好在卫照没有怪罪。
下课后回到小阁,南阳去了乳娘房间。
乳娘房间不大,衣柜、桌椅,还有床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她来之前,宫女们早就翻找过了。
她贴着墙角找了一圈,一无所获,除了平日里的衣裳外就只有一匣子银子,是宫里给她发的俸禄。
南阳抱着匣子回到自己的寝殿,红昭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殿下伤心吗?”
“不伤心。”南阳冷漠,但她想报仇,杀了她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凶手。
将匣子送去自己的寝殿后,她去找顾椋。扶桑是女帝,不会管这些小事,唯有顾椋会紧紧跟着这件事的进展。
找了一圈,顾椋不在紫宸殿,她只好坐殿前的台阶上等候。
日落黄昏,瑰丽色的光徐徐落在台阶上,更打在了小小的身影上。
等了半晌不见顾椋,不知从何处飘来一股香味,是九日香。香气浓郁,她欲捂住鼻子,就见对方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小殿下,听说你死了娘、不对,是乳娘,好可怜的娃娃。”林媚故作叹气,目光却紧凝着南阳干净白嫩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糯米小团子,我也想生一个,不、过继一个才好。”
南阳鄙弃她:“你如何过继?”
“等我嫁给了卫照,就从卫家过继一个。”林媚羞涩一笑,风情万种。
南阳嗤笑:“卫照是要给我做阿爹的。”
“你阿爹?”林媚脸色微微变了,神色几经变化后突然笑了,“你可晓得有了后爹的孩子都很可怜,后爹不会心疼你、阿娘也会越来越讨厌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南阳就差掀开林媚肮脏的心思了。
“生米煮成熟饭。”林媚信誓旦旦,卫照与江湖人士不同,儒雅知礼,事后必会负责。
南阳眨了眨眼,“什么意思?”她真的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她要睡卫照和煮饭有慌什么关系?
风马牛不相及。
“你还小,你只需帮我即可。事后,我会感谢你的。”林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对方毕竟只有五岁,说多了不大好,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只怕她的小命都没了。
“你不告诉我,我就问阿娘。”南阳也不畏惧,叉腰瞪眼,活脱脱小霸王。
林媚忙捂住她的嘴巴:“怕你了、怕你了,就是上床打一架,我就成了卫照的妻子,懂吗?”
“就这样?”南阳也是震惊,这么便利吗?那她的那些阿爹们怎么都失败了?
她糊里糊涂,林媚却抱着她朝外走,远处的红昭急了,“放下殿下。”
林媚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肩上的南阳同红昭摇首。红昭这才止步,恐出事还是去禀报扶桑。
扶桑在与心腹说话,闻言后吩咐道:“让人去跟着,不要让林媚出宫。”
在宫里,林媚不敢胡来。
言罢,她又与心腹说道:“你继续。”
“吏部尚书年迈,襄王意让郭让递补。可知晓您不肯,近日就频频拉拢卫照。闻言,襄王欲将自己的庶女嫁给卫照。”
“那寿平县主呢?”扶桑想起这位回京后久不出面的假妹妹。说来也是奇怪,她派出去找真县主的人一去不回,至今没有音讯。兼之她忙碌,就一直没有腾出手让人去查。
“县主是嫡出,卫照如何攀得上,再者县主的性子,与一般女儿家不同。”
“朕明白了,朕即刻下旨,立卫照为皇夫。”
心腹顿住,“卫照难享常人之寿,陛下此举不妥。”
“无妨,既是联姻,就选一个对朕有用的人。”扶桑坚持,眼下唯有卫照最合适,其他畏惧襄王,不敢同他对抗。
再者卫照也是良才,弃之可惜。
心腹劝不动,只好领命。
半晌后,南阳回来,跨过门槛,朝着扶桑小步跑来。
心腹慢慢地退了出去,扶桑笑着从案后走了出来,“去哪里鬼混了?”
南阳想了想,诚实道:“煮饭去了。”
“你会煮什么饭?”扶桑自然不信。
南阳:“生米煮成熟饭。”
扶桑狐疑,却也不与孩子计较,她说煮饭就煮饭,只要不胡闹就成。
夕阳正好,一大一小牵着走在廊下散步,温馨也和睦。
走出游廊,南阳突然开口询问:“阿娘,你喜欢卫少傅吗?”
“你懂何谓喜欢?”扶桑不觉笑了,低头看着稚嫩的孩子,心口忽而软了下来。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为人母的欣慰。
南阳努力扬首,目光在她腻白的脖子上停留下来,乌黑的眼珠紧凝着她的下颚:“喜欢就是想时时看见,日日见面,嗯、最好晚上睡在一起。”
扶桑发笑,漆黑浓密的睫毛在光线下微微颤动,徐徐低眸,她迎上南阳清澈的眸子:“你这个喜欢是亲情,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朕是皇帝,有太多的顾虑,喜欢二字,太过沉重,朕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罢了,与你说也不明白。”
活了两辈子的南阳被绕晕了,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多区别。
她本能地摇首,“南阳不明白。”
都说庸人自饶,可聪明人,也会只寻烦恼。
夕阳下去,骤然冷了许多,扶桑又牵着小殿下回殿用晚膳。
吃完晚膳后,南阳识趣地读书,半个时辰后爬上床睡觉。临睡前还在想着林媚的话: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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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卫照没有来上课,来了一位年过五十的白发老者,相比较卫照的课,他的课上略显沉闷,小姑娘们听得昏昏欲睡。
课后,众人围在一起谈论卫少傅为何没有来,张家姑娘张蔓先开口说话:“近日有些冷,卫少傅应该病了,他这个身子,一年两次大病,小病数不胜数,我看,多半是要换先生了。”
“你想着小殿下等了他一年,如今不可能再等了。”
南阳睨了一眼对方,嘴里倒是伶俐,就是不讨喜。
殿内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闹开了,南阳不耐,悄悄地离开,下午还有课,先去找红昭练功夫。
红昭陪读,在外间走动,两人一道去了隐秘之处。
午后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卫照坐在台后,其他人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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