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医院夜话（1/2）

一直跑到下一个路口，我俩才停下来，扶着路边的大树休息。

刘云龙应该是又想到了刚才的震撼画面，刚喘了几口气，“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一见他吐，我也忍不住了，我俩就这么扶着棵大树，你一口我一口的吐了起来，引得路人竞相侧目观看。

还好已经是中午，刚放学还没吃饭，我俩吐了几口，胃里也就没什么东西可吐的。

刘云龙喘着粗气道：“我的天！今天的午饭是真省了，看了那个你还能吃饭啊？那么大一盆，肠子肚子的。呕……”

我一边擦嘴一边骂着他：“你就别说了，还不够你在心里恶心的，非要说出来！以后都别再跟我提这茬事了，再提，我跟你没完！都是你，闲着没事你去偷看女澡堂也比偷看太平间有意义。可怜我家的中午饭啊，大米饭红烧肉，这还吃得下么！”

“呕……”说到肉，我俩又对树开始了新一轮的施肥工作。

我连着三天都没有吃肉。压根就不能见，看见就要吐。估计刘云龙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三天，我上下学也都没有从市医院里面穿过。

一方面是看门的怪老头已经认识我了，我怕他再拽着我说起那天的事情；另一方面，自打一天内在太平间里看见了两个死人之后，我对太平间的认识一下彻底的改变了。

“我是八二年的，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有事麻烦您快说！”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太平间事件后第四天，也是我们高考前上的最后一天课。

“是10月9号？这么你手腕上的不是疤是胎记？”老头儿听我说完，眼睛开始放光，又问了一遍我没回答他的部分。

我开始害怕那个地方，总想躲着走，甚至在家属院里，我都离院子和太平间隔的那道墙远远的，再也不从附近过了。

“你问这个干吗？”我很警惕的看着老头儿。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老头该不会是认亲的吧？难道我不是我妈亲身的？

“算了，我还是跟着你吧，有什么事你好有个帮手。”这家伙说的挺够义气，其实让他一个人这当会在黑漆漆的太平间门口呆着，他更愿意跟着我，至少旁边有人。

说着就走到了市医院的后门，我站在太平间院子前，不走了。心理在做着最后的斗争：进，还是不进？

我的右手手腕上有三个很规整的圆形印记，其实就是比其他部位的皮肤要黑一些，呈三角形排列，大的一个有樱桃那么大，小的两个差不多，但也有石榴子般大小。

我给刘云龙打了个电话，说约他晚上出来转转，吃个冰棍聊会天，权当放松放松。

我回头一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太平间的怪老头都找到学校门口来了。一只手摁着我肩膀，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您老没事儿的话我可就走了啊！”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回家套我妈的话。

我更奇怪了，我梦见棺材的事儿，只和刘云龙一个人说过，难不成这家伙通敌叛国了？

“你是壬戌年，庚戌月，乙丑日生的？”见我不肯回答他，老头又问。

“陪我进去见个人。”我盯着他，眼里充满了强迫的味道。

“那也不去！去干吗？找骂啊？”刘云龙的立场相当的坚定。

“什么人需年，更需月的？”我听的是一头雾水。

到了晚上九点半，我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如果不问清楚老头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总在心里吊着，我这二十多天就别想能安心复习功课。

不应该啊，没好处的事儿他会去做？我不信。

“这样，你明晚十点来找我一下，我有点事想交代你一下。你经常翻墙过来，应该知道我住在哪。”老头看我要挣脱他准备走，也不拦着，大大方方的松开了拽着我的手。

刘云龙看见我盯着太平间，开始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儿了。“你丫那天还没看够？打算晚上偷个尸体回家继续看啊？”

“哦，我问你是不是1982年10月9日出生的？”老头反应过来了，黄历的计算和排列，我压根就不懂。

“娃娃，问你点事儿。”老头儿眼神凌厉地看着我，让人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