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正情浓（16）：与她，无关。关她，何尤（1/2）

声音很低，华栖只捕捉零星几个断句片语，刚想问清楚，忽然觉得有谁的目光深重朝他们这边看来。

她四处转看了一下，却是坐在前排的顾珩不知为何站起身来。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

顾珩说：“在座的不乏才能异禀之人，既然风月正好，不如宾主尽欢，大家都来表演一段。”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于桑柔身上顿了一会儿，又转向叶广泽，说，“广泽，听说你吹得一手好笛子，不知今日可否听你吹奏一曲？煎”

叶广泽本不知凝眸在想些什么，模样有些出神，这时听得众人欢呼，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寡淡的面容上出现几许茫然。

“什么？”

“如是明月，如此佳人，如般妙乐，叶将军方才莫不是神游太虚去了吧？”李瑞行调笑道。

众人皆笑欢戒。

叶广泽表情滞愣，好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华栖在一旁看得着急，眼见顾珩脸上好似出现不耐，急急出声提醒：“太子让你吹首笛曲。”

桑柔听看着。

众人皆落座，看着他。

虽早已习惯，心中还是忍不住狠狠抽疼了一下。

……

众人目光齐齐往她这边看来，华栖脸上登时血气一涌，火烧火燎般燥热起来，好不尴尬。偷眼瞄了下叶广泽，却见他目光晦暗不明，也盯着自己看。胸中如有鹿撞，愈发不知所措起来。

桑柔抬手压在胸口处，里头是莫名被挑起的满满涨得发疼的繁复情绪。

1：“苒苒”句摘自柳永《八声甘州》；“白首”句化自杜甫《移居公安敬赠卫大郎》诗：“白头供宴语，鸟几伴栖迟。”

桑柔瞪大眼睛，虽早听说过顾珩会琴，却没想到会有机会听他演奏，还在众人之前。

琴声不断，是她不曾听过的曲调，婉约清扬，抑扬顿挫，清扬处是三月晓风青柳，高昂处是夏至曜日朔雨，沉抑处是深冬寒雪烈烈，一曲中，十指下，尽现岁月轮转，四时更迭。

桑柔恍恍惚惚地往回走，却在楼道拐角一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人。

曾经她与穆止那些未完成的约定，如今却机缘巧合地，和顾珩一个个完成。

她曾得到过的他唯一的回应，是那十五生辰那日，她着了新的杏色罗裙，去找他。偷偷饮了几口酒，逸兴酣畅之时，给他跳了舞。跳完后，她满脸嫣红，问他：“好看吗？”

华栖痴痴地看着，脑海中闪过他们初相识的场景。

那端，手持笛子的人，正是满脸谄媚笑容的乡吏。

桑柔大惊大喜。那是……血夭琴。绝世之物，无价之宝。

他看着她，沉默良久，第一次出声：“嗯。”

只是，顾珩虽没明显表态，众人却隐隐感觉到太子好似不大高兴了，心头颤颤惴惴，惶恐不安。反倒是一旁的叶广泽，浑然不觉一般，喝茶喝得格外香。

华栖听着曲子，恍惚出神，待耳边炸响开众人的掌声和欢呼时，才被惊吓了一跳猛地回神。而叶广泽此刻也收起笛子，说了句：“献丑。”往她这边走来。

叶广泽也不上台，就站在原位上，稍吹试了几个音。

“我知道一句诗，广泽生明月，苍山夹乱流。你名字可取自这里？”

“那流言不是我传的，我我……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没有到处和别人说。你别生气！”

与她，无关。关她，何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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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片刻之后，叶广泽直接从她身边走过，毫无停滞。

桑柔站起身，悄声离开。

桃源赏，登高听雨，月下抚琴，下厨做羹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