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正情浓（19）：你可以任性，我许你任性（1/2）

华栖回来后，脸色很不好，桑柔看看叶广泽，想想就知道该发生了什么。她带着华栖去换衣服。

雨没过多久就停了，大队上路。

桑柔在人群中找寻了下，没见到那银面女子，也就是项子莘。她不明白项子莘为什么会和顾珩牵扯到一起，曾经她还一度以为项子莘也是喜欢穆止的。

深爱穆止却参与顾珩太子妃甄选的项子衿，放着大家小姐不做却给顾珩跑腿做暗卫的项子莘，这项家的两小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煎。

还有项子莘为何去了穆式商号的店铺，而且那老板好似是她的熟识……

顾珩，项子衿，项子莘，穆式商铺，穆止……

桑柔心里猛地一跳，一个想法突然蹦出来……

**戒*

晚上，人马在一处村坳落脚。

上镇的官员早就在他们出发前送了信给沿途的乡村市镇，叫他们准备好接待事宜。

顾珩难得一时愣在那里。

桑柔擦了手，将帕子一叠放到袖中，转向老者问：“老先生，问您件事儿，早到了春种的时间，你知道为何这边一大块儿平坦的土地空着任其荒芜，不用来耕种，反而把耕地开到远处难行的山头上去吗？”

“你可以任性，我许你任性！”顾珩几是脱口而出，言毕好似意识到什么，眼波微动，却迅即恢复云淡风轻，叫人难辨他话意真假。

晚风微凉，桑柔拢了拢外裳，顾珩的声音蓦地从头顶传来：“冷？”

这人简直好看得令人发指。

话说，这几日突然探访村庄的太子在田野间溜达的时候，在北麓山脚的位置，突然发现了一株特异的植株，紫叶红，惊呼此乃天降祥瑞，喻紫气东来，富贵之召。

***

桑柔回答：“想笑便笑了。哭不能随便哭，笑还不许随意笑了？”

“村长已经回去了，你找他？”顾珩眼里有点笑意，他手中提着一个灯盏，蜡黄的油纸包裹的竹笼中燃着一只白烛，火光跳动，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晚膳后，顾珩却突然叫桑柔陪他出去散散步。

她仍旧经常做有关穆止的梦，但是能完整看清他人的次数很少，每每梦里只有一个简单模糊的轮廓，站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之外，任她如何呼唤，也不肯走近一分。

第二天，顾珩临时改变了行程，决定在此地再逗留几日，带着叶广泽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

“看那边！”老人家指了指北麓山脚，“那是我们村儿的祖坟，咱们村儿的人世世代代走葬在哪里，与这块地遥遥而对。百年前，祖宗们在挑坟地的时候就勘测过了，这块地与坟山连着，坟山是头，平地是身，不能动！祖宗们葬在哪里，身骨化成泥土融进这片水土里。我们怎么为了自己一口粮，在祖坟上动手呢！”

村里似发生了什么事儿，各人在村头巷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叫声还没落地，她就已经被人稳稳拖住。桑柔一愣，转头一看，澄澄净净的穹庐下，郁郁葱葱的山色里，柔柔缓缓的晓风中，顾珩一身青色碧净的长袍，玉树临风地站在她身后，而后示意后面的人一眼，很快有人走上来，将她背上的干柴取下。

关于穆止与他的关系，她心头仿若揪扯一团浓云密雾，看不真切，想不明白。最大胆的一个猜测便是，穆止一早便是顾珩的人，于燕国开拓商业，入定平侯府做俞啸的幕僚，其实一直做着顾珩的眼线。确切目的，她不清楚，但摸清燕国官政情况，怎么说都是有利而无一害。

顾珩的语气有些严厉，众人之前，桑柔被斥地低下了头。

桑柔接过，谢字还没说出口，看到他那凉凉的眼神，脖子一缩，生生咽下，安静擦手。

“哈？”桑柔觉得这开场白颇有点好笑，她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从前有一个探子，最为擅长侦查破案，但每每遇到一个疑问，都会问身边的助手，元芳，你怎么看。这一段子一度在大梁土地上风靡。

老者不明，照做。桑柔却一边卸下来老人身上的柴火，动作干净利落地背在自己肩上。

桑柔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

顾珩看她，不语。

桑柔不知为何，伸手接过顾珩手里的灯，将它背到身后，她的身子挡住了本微弱的光亮，抬头便只能看清顾珩的轮廓。

顾珩挑眉：“你不是有什么良策吗？”

桑柔笑着躲：“没事儿没事儿！我劲儿大得很呢！”说着腿一蹬，就要站起身来，却不知柴火比自己想想的要重许多，她一个失衡，就要往身后倒去。

时间正好对接，顾珩回国，穆止身死……

顾珩手中墨扇一展，扇了一下，又啪嗒一声合起来，扣在掌心，也笑开说：“你要是当真了，那我也没办法！”说完便径自向前走去。

顾珩侧身看她，她一副我早知道你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勾当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想笑，却微微正了色地说起了正事说：“这个整个村虽然看起来不大，却住了近千户人家，所有的粮食来源就是两处山头的那些种粮。山上的土质偏松，土壤的肥质容易随雨水流失，本不适合种植粮食果蔬，加上每次播种、灌溉、收割，都要上山下山地长途搬运攀爬，导致效率低下，收成极低。这个村落长期穷困，又处于这深山岙底，官府帮扶常常也忽视他们，加上齐国这几年，国库钱粮大多用于军事开销，民生事项，少有辐及。村长说，他们也曾四处探访，求寻一些收成好的粮种，只是村民似乎都不愿接受这些新事物。”

而记忆中的梦里的那个景象，与此时此刻眼前的这幅模样，太像。

桑柔对他们招招手，喊：“喂，干嘛呢！下来陪我玩儿不？”

桑柔做惊讶状：“我有说过我有良策吗？太子太看得起桑柔了吧！”

北麓脚下一整片过去，全是平原，但丝毫没有耕种的痕迹，反倒是芜草丛生，而在两侧的山腰上，梯田一路铺展，种植着各种作物。舍近求远，令人捉摸不透。她原还想是不是土质问题，方才特地跑去看了一下，原隰之上，草木长得极盛，葱郁一片。而四边有现成的溪，连灌溉问题也无需担忧。这么好一块儿宝地，却弃之不用，简直暴殄。

回去路上，顾珩倒是先开了口：“你怎么看？”

老人家急忙出来解围：“小少爷也是热心肠！好心做事！都怪我，没来得及阻止！”

顾珩微微勾唇：“说说吧！”

“啊！”

“笑什么？”顾珩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也没了方才那严厉，眼眸轻轻淡淡。

“哎呀，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

仔细一打探，才只村头那片平野上出了点奇异的事儿。

“诶……诶……使不得……使不得……”

顾珩嘴角松了松，双唇却仍旧紧抿，掩住一份笑意。

沿着昨晚走过的路线，又到了那片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