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梦中人(16):都怪你!(1/2)
桑柔朝他笑笑:“别紧张,我也没说你有这个意思。另外被总小姐小姐的叫我,听着怪别扭的。你比我小,又几次助我,若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如何?”
五更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粗鄙人家出身,高攀不起,高攀不起的!煎”
桑柔这时却微微正了脸色,说:“五更,记住,人本无贵贱之分,阶级之差,财富之距,都不该让你觉得自己鄙贱。真正值得你低头的,该是真知与才学。”
五更愕住,好一会儿,才肃起面容,郑重地点头,说:“我知道了。”片刻后,又补充道,“姐!”
“孺子可教!”桑柔唇角勾起,欣慰地点头,又伸手揩了揩嘴边水渍,说,“那么,正事来了……”
五更背一凛,认真听着。
桑柔吩咐道:“我没吃饱,你再给我下碗面吧!”
五更背一塌:“……好。”
桑柔本想今日便出城,最后却未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去,原因是……吃撑了,走不动。
其实,更多是因为私心戒。
顾珩回答的声音要小一些,只隐约听到“言重了”的客套话。
桑柔辗转难入眠,推开窗子,一袭如水月色扑个满怀。
她已然消耗了大片时光,如今是再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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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线粗犷的男子笑说:“这些琴曲什么的,我欣赏不来,但我妹妹这弹琴的模样,可好看,琴声送酒,我也算是附庸风雅一回了。”
接着,琴声再度想起,都是温和的调,深情的曲。
她知道,其实并不该在这样紧急关头再给顾珩添烦恼,但若此时不走,将来更是遥遥无期。更何况,据十三玦影所报,她亲人的情况更为紧急复杂。
“姐,小黑,还有这匹马都是公的!”一旁五更听着桑柔这话说得有些偏了,忍不住指出。
桑柔开了门出去,走到墙角下,伸手去够高处的那朵,脚下一崴,踉跄着差点摔倒。
桑柔依靠在墙上,墙头垂落的藤蔓,披散在她肩头,稍稍偏转过脸,鼻尖就触到一朵将放的苞,未开却已艳丽十足,香浓郁,萦满鼻尖。
五更越听觉得越离谱,忙说:“姐,你赶紧刷,太子待会儿要派人过来取马了!”
“我的那匹马通体缁黑,叫小黑,那我就叫你小白可好?”桑柔拿着刷子给顾珩的白马刷着马背,一边自言自语道。
她左右环顾一圈,扔下手头工具,直冲一旁的饲料堆,中途还被木槛绊到,扑倒在地,弄得满身湿泥,一脸灰土,却来不及顾那么多,起身钻进草料堆里,彻底掩住身子之前还不忘瞪一眼五更,嘴巴张合,好像在说,都怪你!
世间有这样一种感情,说来完全无道理,却纯粹真挚地感人,叫做无条件信任。
此刻,桑柔却重重地摔倒了地上,腰骨撞在地上石头,那叫一个疼。
五更:“……”
桑柔听这话,这才猛停了脑中天马行空的想法,瞪向五更,嗔怪道:“你不早说!”手上动作利索起来,一边嘟囔道,“没事跟我聊什么天,分散我注意力,降低我工作效率!都怪你!”
舒缓而隐隐带几分急切,忧思而带几分企盼……
很多人,比她要勇敢地多,汲汲表达心中情愫,一点不浪费时光,一点忸怩遮掩。
她心一提,心想这也忒快了些。
她离开,或许再无归期,便是完好回到他身边,也不知还能陪伴他多久。
她听得一男子粗犷的嗓音:“太子,我这妹妹这几年可是终日郁郁寡欢,见你才难得地露几声笑。便是为这笑颜,我也得敬你一杯!来我先干为敬!”
不久后,那男子算是识趣,起身告别,琴声断了一会儿,很快再续叮咛。
将她这样身份敏感的人带在身边,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不知?明里暗里他为她做了多少,他从不曾跟她说起,她不得而知,却可以猜想得到。她亦知道,身处这样的时世,身居这样的位置,他该很辛苦。而她,仿佛让他更辛苦了些。
若没有她,若没有她,他会不会少些顾虑,行事更自在?
桑柔想象着那边的情形,风轻云淡,星月皎皎,男子丰俊,一派闲适地酌酒,女子蕙质,眉目安静地抚琴,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桑柔已决定先留在景州城,待此战结束,再与俞晏回詹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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