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再难为(6):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忍!(1/2)
桑柔节节败退,终退无可退,他字字句句皆是她的心声,她怪他,她恼他,她也确实恨他。他深谋远虑睿智过人,将天下人玩于股掌中,他进退有度取舍有间,让她步步深陷不可自拔。此番事后,她亦不能再同上次那般原谅他,可她却做不到拔剑相指,爱恨果决。
爱恨已相缠,又如何能绝决果断。
她狠狠咬着唇,不想哭出来,双眼蹬得睁圆,水汽氤氲,一张瘦削的小脸上表情隐忍又痛苦,顾珩心疼难抑,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恨我就打我骂我,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忍!”
桑柔扎在他怀里,被他牢牢桎梏住,无法挣扎,不得自由,心中所有情绪纠成一团,气怒至极,一口咬在他肩头,用尽全身力气,牙根都酸痛了,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顾珩只闷哼一声,岿然不动,唯将双臂紧了几分堕。
待她松开牙关,顾珩觉得自己肩头位置已痛麻地失去知觉。知道她哭,是觉到肩上传来的蜇痛感。
她泪水滚滚,淌落在他伤处。
她哭得那样安静,蜷在他胸前,身体僵直,偶尔不小心泄露,轻颤几下,只有肩背上不停传来的泪水侵噬伤口的炙疼,告知着她此刻的伤心。
他总知道该怎么对付她,将她逼到墙角,让她褪落所有伪装和压抑,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你与我说这个,是想我去给父王吹耳边风吗?”
可,却始终不见顾珩再添置随侍。
而与顾珩有过交往的人不难发现,往日跟着顾珩的随侍不见了踪影。因这个小随侍曾在宫中与鼎鼎有名的仲清寒仲太医闹过一些传闻,又得顾珩看重,加上模样清俊,性子逗趣机灵,名声亦不小。大家猜想,兴许是在战事中牺牲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死我活并也不足为奇。
和煦转望向前方的顾珩,见他眼色微暗,顿滞一会儿,终还是蹬马前行。
“是,太子都找不到的人,我们就别枉费力气了。另外有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和煦故作神秘地顿了顿,被顾瑜掐了下手臂,才龇牙咧嘴地说道,“让他忙起来。”
“阿柔,你性子不该这么硬。你是女孩子家,不是这许公子,也会是其他人,终归要找个人,照顾你。你与舅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早有意中人了?”
“正打算去,舅舅也陪我再去吃点?”
和煦摇头:“我有自知之明,如今,能挑动不了半分他的情绪的人,不知在何处。他根本不会讲心思在我等人身上。”
顾瑜眉眼弯起,说:“这事包我身上!只是,要是三哥再拒绝呢?”
桑柔正舀着粥吹凉,闻言一顿,眼中瞬即闪过一抹灰暗。
齐国,章临。
两人相携出门去。
“这本该是表心志高远不畏风霜之词,怎么到了你口中,听起来有几分伤落?”
而与此同时,新晋廷尉名澄给齐王密呈了一份折子,列举朝中与顾璋明结暗联的臣子,出其不意之下,将他们统统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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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婆娘,又坏我名声!看我待会儿不……”
桑柔点头。
“哎……你不喜欢他,故而你眼里他哪里都不好。为何不尝试和他相处相处,指不定你能发现他身上让你倾心之处。”
一夜霜落,院内的木芙蓉已凋谢得差不多,地上尽是斑驳的粉白色瓣。
吕忠走近,关切问道:“刚起来吗,用过早膳没有?”
桑柔到了前厅,主座上是换下朝服的吕忠,一旁落座的男子丰神如玉,烟墨色锦袍,正细细地品着茶,只是眼神漂移,一点不如他面上所显的淡定。
“好嘞!”
桑柔面上笑容顿散。
说起这大半年的平叛之役,真是险象环生。顾璋白先翼蓄谋多日,兵力物资远远胜于朝军。但朝军就这样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太子顾珩兵出奇招,密盟燕楚,借兵申梁,避其前锋,攻其腰背,将井然有序的白先翼军队截断分别围攻,后将白先翼困于丰山崖道,顾珩一人独挑白先翼,身重数十剑后将其手刃,叛军军心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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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疾亦解,心病难医。桑柔一日下落不明,他怕会一直这样下去。”和煦沉声说道,“走吧。太子那样明理的人,根本无需别人多言。你也劝了这么久了,可见他听进去过一句?”
“吕公客气了。”
“好。”许昱坐回原位,目光始终锁在桑柔身上。
“桑姑娘!”许昱见到来人,立即站起身来,耳根子霎时微红。
前期败得一塌糊涂,后期却胜得干净利落。其间纵横手段,深谋远虑,又有几人能看得清楚。
“这还用得着你说!”顾瑜瞪着他。
桑柔走到妇人身旁,笑道:“好巧不巧,一清二楚。”
“哥哥若这样下去,再好的身子也怕被糟蹋掉。”
顾瑜笑意更深:“你不怕三哥生你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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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娘说,舅舅在外头显足威风,在家里面子基本可以丢一旁。”
“夫人,表小姐,许公子求见!”
“阿柔,你来了,那你先帮忙招待着,我有事先走。”吕公眼明心灵,立即站起身,“许公子你好生待着,如有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即可,不必拘谨!”
“这个时候了,再过个把时辰就到了午膳时刻,舅舅却开口就问我早膳情况,只怕是舅舅早上出门匆忙,未来得及食饭,心里惦惦不忘吧。”
十一月。
吕忠面上一僵,尴尬道:“没……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爽朗男声从院口传来,一人一身朝服,冠冕已抱到手中,看着她。鬓发灰白,浓眉正脸,神色却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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