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永相诀（7）：你吓死我了（1/2）

桑柔眉睫颤了颤，眼中凝起水汽，过了好一会儿，一手拳头捏起，敲打在她胸口。

一下。

“对，我不开心。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植”

又一下。

“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

一下一下，力道不重，却若千斤铁锤砸落在顾珩心口。

“你为什么把我藏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肯原谅我？为什么和卓薇柔走得那么近？为什么？我还以为……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他任她发泄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握住她的手，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桑柔将手抽回来，两手并用捶打着他，说：“我不信我不信！你说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不，你别说话，我不听我不听……堕”

顾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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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桑柔说：“谁叫你突然表白，煽情技能掌握的炉火纯青，而我又是这么的心思细腻多愁善感，心似比干多一窍，病若西子……嗝……”

焚香，净手，对雪，弹琴。

人在一起的气氛那么沉重，于是错开话题说：“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主子！”

“你生病了，我带你来这里给仲清寒看。”

“怎么到这里来了……”她斟酌问出声。

如今她只能喝粥，但总不能顿顿喝粥，被知道后，肯定是要起疑。只能装着饭店时不想吃，事后吃点粥食，借口容易消食入睡。

阡陌同她说话也愈发没了边幅起来，桑柔听着她自以为是的言辞，心里笑得不能自已，却佯装被戳破的气恼，一个枕头扔过去。

“仲清寒府邸。”

顾珩将她按在胸口，闭上眼，心头惶惶还不曾消退。

如今她已经越发吃不下东西，吃了也会吐出来。顾珩较少陪她吃饭，还能瞒一段时间。阡陌他们在的时候，她只得强忍住。自上次阡陌沉不住气找了顾珩，桑柔就担心，她护主心切，终有一天会将她的事告诉顾珩，如今也不大敢对她全面袒露。

“别骂我，也别骂阡陌成束他们，是我想要弹琴了。”

桑柔方压下的酸涩又涌上心头，偎进他怀中，强作正常语气说：“生孩子很辛苦的呀，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我感受！”说着锤了一下他。

桑柔正要破口大骂，就听到他说：“唔……不打了，看来这方法还挺有效。对了，你要说什么来着？”

“弹琴耗心神，近些日子，你先忍忍，待身体好一些再弹。”

死生面前，很多恩怨便不足多提。

顾珩不明。

“没事……凌波，谢谢你。”

果然，下一刻桑柔一下从他怀中蹦出来，怒目瞪着他，待看到他眼中几分得逞的浅薄笑意时，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又扑过去打他。

“这是哪儿？”

桑柔瞪他，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阡陌进来伺候她用膳，却见她半天没吃两口。

顾珩眸光带火地掠过她一眼，桑柔心头一颤，瞬即感知到危险，拔腿就要跑，却被顾珩眼疾手快一把拽回怀中，她还未说什么，他已将她打横抱起，还里间走去。

桑柔说：“你快走！看着你，我都气饱了！饭都吃不下了！你走了我好吃饭。”

说起嘉翕……

桑柔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哦，你看出来我是赌气不吃的？”

顾珩也不禁笑了，说：“你这身体还是不行，凌波看了这么久怎么一点不见好，回头让太医来瞧瞧。”

顾珩皱眉，不意她为什么突然谈论起这个话题，想将她从怀中拉出来，她偏又将他抱得死紧，无奈之下，他说：“会。”

桑柔看了看屋外布置，才发现这已不是别院。

“咦？”桑柔将头从他怀中钻出，凶神恶煞地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哪里还有什么别院，将她藏在那里了？另外你还有几个金屋，藏了多少美娇娥，通通如实招来！”

“凌波！！来人！”

顾珩认真地看着她：“我先去看

桑柔少有这般郑重其事地弹过琴，鹤枳常常骂她辱没琴境。

“好！”阡陌脸上露出点窃笑，赶忙叫了人进来收拾收拾便下去。

桑柔瞪大眼睛。

顾珩稍稍制住她，说：“仙鬼这些事情，并不可知。既然是未知的事情，我不好轻易论断，说来也没什么意义。况且，我们尚有漫长一生还未过完，应该把目光放到眼前当下，珍惜手中已拥有的一切。”他将她的手裹入掌中，目光笃定地看着她。

桑柔心头甜蜜，却斜眼看他：“真的？不会到时候一堆女人拎着孩子来找我麻烦吧。”

一曲没有弹完，她就停下……

桑柔不想两

桑柔点头：“嗯！”

“阿柔！”他忙揽过她，她额上满是汗，一张脸煞白，他大慌。

“只是有点？”他眉头皱起。

桑柔摆手：“有事没事，重要不重要都不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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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粥她要是还不吃呢！”

“呀！你个流……”

桑柔反对：“不要！”

“你……手怎么这么……这么凉？”她出声艰难，身上没多少力气，却将他的手握得很紧。

“阿柔？”

话没说完，就不合时宜地打起嗝来。

“阿柔，你醒了？”顾珩撩起帐幔，窗外灯光照进来，她眼睛不适地眯了眯，下一刻，已有冰凉的手覆在她眼周，待她适应后，缓缓放开。

“嗯？”

“阡陌，把这些撤了，去做一些清淡的粥食来。”凌波这时走进来，说道。

该有急事。

冬日岁寒未消，何来春日晏晏？她不知能否撑到春光来临，这三愿亦是她不敢奢望的绮梦。她的三愿，是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君身长健，三愿如同穹中月，岁岁照君怀……

桑柔笑：“太多了，要是太闹腾了怎么办？我带不来孩子。”

寒鸦惊起，星辰暗。

而顾珩真的走了，她连动筷的心思都没了。

桑柔撇撇嘴，不情愿。

这时房门外传来成束的声音。

本是情意绵绵的曲子被她弹得愁绪凄凄，索性转换了下指法，重又操起一曲。

“若真想弹，在屋内弹就好，跑到院中作甚？四面透风，着凉了怎么办？”

看是什么事，不重要的话，回来陪你用膳。”

他从未这般直言心中内心恐惧。

她确实干不出闹脾气绝食的事情来，但东西强行吃下去，要是忍不住吐出来，总还是会被发现。

***

桑柔迷惑，意识清醒一些，想起什么，心头顿时收紧，莫不是……

但终不是办法。

顾珩晚上回来，已是深夜，入了被窝，却发现桑柔整个人蜷在那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