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共栖迟（10）：我们还有来生（1/2）

顾珩顿了一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继续飞快往三叶房间去。

三叶正正好打开门来，见顾珩来势汹汹，忙让出道。

顾珩将桑柔抱到房内软榻上放好，三叶已过来，替她把了下脉，皱眉：“如今毒性已愈发猛烈，情况刻不容缓。她这样每发病一次，身体就要折损几分。”

顾珩将她半抱在怀中，问：“前辈有没有办法让她少些痛苦？”

桑柔疼得牙齿直打颤，衣衫薄，他揽在她身后的手可感到渗出来的汗水植。

看着她受尽折磨而无能无力，最痛不过于此。

三叶早已背过去拿了药箱，打开布裹，里面一排银针鳞次排列，他挑起一根，放在火上烤制一会儿，揽上桑柔的衣袖，对着几处扎刺几下堕。

桑柔的眉头微微松懈下来。

“这样抑制痛觉的方法对她来说除了能减几分痛楚，其他一点作用没有。而且随着发病愈发密集起来，疼痛只会愈来愈烈，我怕……她就会扛不住，而放弃。”

顾珩紧紧看着桑柔，这时她已半昏厥过去。

桑柔眼眶微湿，说：“那可太多了，我得好好想想。”

顾珩阖眸，眼角已湿。

她想放弃。

桑柔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了眼外头，却发现天已大亮。

为了能让她活下来，为了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样的举动是对对错，他已分不清楚。

平日不敢跟他透露一份的情绪，在那样再无力顾及的时刻，表露无遗。

顾珩替她揾了下眼角，点头：“嗯，你慢慢想，不着急。”

若是自己，他可以毫无顾虑地豁出去一试。但是她……

，燕国苍岩山菊园，我们都去过了，大梁四国四时景，还有芬国千顷荷塘，以及……”他看着她，“你们靖国的梅山没去过。还有其他美景奇观，我想同你一一看遍。”

桑柔瞪大眼：“什……什么？”

桑柔在顾珩怀中醒来。

桑柔半眯着眼，看着直笑。

神情是与憔悴容色不相匹的明艳。

“嗯。”她埋在他肩头，一手与他相扣。

顾珩说：“没多久，不过也不早了，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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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握在她臂上的手立马收紧几分，桑柔感受到。

“再睡一会儿。”他出声，嗓音沙哑。

桑柔实在没办法再看他的眼神，里头满是挣扎痛苦之色。她低头，将脸埋在手心，泪水大滴大滴渗出。

桑柔睡得脖子僵疼，心里想着，待会儿等跟他好好说说，这样睡两人都睡不好。

手中握着的她的手，柔软无比，但瘦削的骨节硌着他掌心，全都化成锥心的痛。

半晌沉默，顾珩将她脸捧起来，看着她，说：“是。或许会轻松许多，但一定不会有着过去那段时日的快乐幸福。若没有你，我不过是一个冰冷杀伐的政客，那样的人生……从前想着，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如今遇见你，会觉得若就此一生，该多可怕，即便坐拥天下，也是寂寥苍凉。”

桑柔愣住。

她嗜睡得让他觉得可怕。那安静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到生气，他害怕她会就此一睡不醒。夜夜将她搂得那么紧，只想感知她的心跳，她的微弱动作，告知自己，她还好好的，在他怀里。

桑柔仍觉得身上倦乏不已，但知道得起来吃药，点了点头，便直接爬到了顾珩身上去，闭着眼，再偷懒一会儿。他会将她抱起来，她知道。

“穆……止……”桑柔哽咽。

桑柔心头一扯，更是疼惜。

桑柔睁眼，满是兴奋：“什么？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