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路遇故人(1/2)
第240章 路遇故人
孩子高兴地道了谢要走,思卿实在无可奈何,拉着孩子不让他走,转头问萧绎道:“你看小船上还有处落脚吗?这一筐东西上船往哪儿搁?再弄超重了,让大家都拿柿子当饭吃?”
萧绎一愣,又要把柿子散给旁边横七竖八的丐户。思卿叹了口气拦住萧绎,“三哥,菩萨心肠啊,你散一个试试,全镇丐户一炷香之后就来把你这位菩萨给围了叫你发善心给钱。别管你带了多少银钱,除非打群架,否则今天别想走了。”
萧绎又一愣,只得低下头对孩子道:“这柿子新鲜,六个便值这些钱。”说着只拿了六个鲜柿子,要同思卿和孙承赋回到了小船上。
这时背后传来叫骂声,一个身着破袄的中年丐户一巴掌将贩柿子的孩子呼倒在地,“老子叫你出来卖钱,你自己偷吃!”
柿子跌落一地,孩子也不敢哭,擦了擦眼泪爬着去捡滚落的柿子。萧绎三人看不过眼,萧绎一把将孩子抱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泼,孩子都叫你打伤了。”
“哪儿来得多管闲事兔子,”丐户破口大骂,萧绎一脸懵懂。
思卿忽然意识到萧绎根本不知道“兔子”是那个男……什么优伶的意思,否则只怕当场跳起来打人。
萧绎小声问思卿道:“他在说我们吗?”
思卿心想我才不是兔子,但也不跟萧绎解释,只是装作不懂。
萧绎揽着孩子,不加对方将孩子拽走,对方又破口大骂道:“你装菩萨来了?这是老子打死人堆里捡的儿子,给他一口饭算我的心善,你管个屁。”说着伸手来拽孩子,萧绎嫌他手脏,还没躲,只见思卿一抬手就将对方摔出去老远,对方刚要爬起来发怒,一锭银子就顺势砸在他的脸上。
“这孩子我们买了。”萧绎道,“顺便陪你的柿子。”
这丐户要发怒,一见是银子,又狗颠一样捡起来,生怕萧绎思卿反悔一样,“好极好极……”连话也说不利索,搂着银子磕磕绊绊跑了。
周围的人呼啦围上来纷纷说自己有某某某亲眷要卖,萧绎三人拖着孩子发足狂奔,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回到小码头上。
小船上多了个孩子,船工夫妇只当萧绎思卿夫妇买来使唤的,也没在意。思卿见他搂着干饼不放,使劲往嘴里塞,一下子就想起如果当年自己没被傅临川收养,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下场。不,说不定下场还不如这孩子。想到这里心中郁气难疏,她终究是不能够原谅叶家的。
思卿问他是哪里人,孩子哭了一会,期期艾艾道自己是彭城的,被拐子拐来了这里。思卿心想他们要路过彭城,到时候再想办法把孩子安置好不迟。
萧绎回船后默默不言,尘世的一切像是他身上被生生撕裂的伤口。到下一站船家再下船补给,萧绎便再也不肯下船去了。
思卿见萧绎落寞非常,心想这位高居深宫的玉人终究是没见过人间的百态。奏疏里说江左富庶,他便以为遍地膏腴。晚上萧绎忽然问思卿:“你小时候,你们家道艰难么?”
思卿道:“傅伯伯家里底子不错,可惜他是心肠好,但不是守得住家业。小时候……我没怎么受过委屈的,不过我记得林家和武家伯父经常接济我们。武家伯父虽然仗义疏财,但是财源广进。不过我小时候家里肯定不宽裕,要不然我哥为什么后来会对赚钱那么执着?”
萧绎一笑,“你就会损梁分。”
因为思卿在维扬淋雨,这一路又阴雨不断,她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到安宜时不得已萧绎陪她下船去卖了些药材回来。船头甲板上有风炉,原本是煮茶的,被思卿拿来熬药,满船都是草药气。
萧绎本来十分担心思卿的伤,提议提前下船在安宜休整几日,被思卿拒绝。小船于八月初三临近彭城城郊,码头已经在望,没想到漕河上堵得老长,次日午后小船才得以抵达到达彭城城郊的码头。这时天气也晴了,烈日当空,总觉得地面有热气在熏蒸行人。萧绎、思卿和孙承赋带着三人跟船家道别,船家自寻泊位去卸货。
三人要进彭城添些口粮药材,预备赶下一程路入山东境去大名府,便自码头随着行人入城。没想到入城时盘查外地商客盘查得很严,三人从午后就随着人群等待入城,日暮十分才临近城门,被盘问了半天,思卿仍操一口嘉禾话,三人连比划带解释才得以顺利进城。
萧绎进城后转身看了看城门的方向,“这么大阵仗是在做什么?”
因为天色已晚,三人随便吃了饭,给孩子从里到外换了衣服,商量着不得不在彭城住一夜。
彭城城中熙熙攘攘,夜里也很繁盛。三人找了一间大客栈,没想到客栈门口就有两个小吏在盘问往来商客。三人又被盘问了一圈,小吏拿着引子看了又看,交头接耳议论,又拿出另一本本子叫三人记录姓名籍贯和往来事由。本来三人后面就还有等着住店的商客,这一下队伍排出去老长,队伍插到主街人群里,不一时就有争吵互殴的。客栈掌柜在屋里擦汗,无计可施。好在后面的队伍太过吵嚷,三人和孩子还是被放行。进店掌柜殷勤招呼,三人住了把东头两间上房。
思卿正在问孩子还记不记得家在彭城何处,孩子说话口齿不清,说他父亲是带刀的。思卿心想那不是公门就是土匪,这两种都麻烦。
孙承赋见店门口的队伍只增不减,心想再出去一次说不定还要被盘查,于是请伙计先去买了药材熬药。带伙计满头大汗挤出挤进人群买回来熬好送上来,思卿连忙多给了赏钱。萧绎便问:“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盘查得这么严?”
伙计叫苦连连,“咱们也不知道!春里圣驾南下,前段日子皇后娘娘凤驾南下,都没这么大阵仗。最近就跟疯了一样,见到外地人就得盘查。我们彭城是大邑,往来的商客海了去了,谁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我妈从乡下来,都被盘问了几遍,行李还被翻了。贵客你们也小心啊,他们可能还进来翻行李。银票什么的贴身收好,要不然就叫他们偏了去了。”
待伙计一走,萧绎和孙承赋赶忙收拾。思卿刚要喝了药,萧绎指着碗急道:“别喝!那伙计用手端碗沿儿了,脏得很。”
说着找了个空茶杯,提起盛满热水的水壶倒入空茶杯。谁知道茶杯瓷质很差,遇热砰地炸了。萧绎手忙脚乱,狼狈地又找了新茶杯来用滚水烫过,把药倒入烫过的茶杯递给思卿,这才让思卿喝。
思卿习惯了萧绎的举动,正喝药,又看见萧绎往包袱里裹银角子,问萧绎道:“方才伙计不是说让收好银子么?”
萧绎道:“放几两散碎银子在这里。要是他们一无所获,哪儿能甘心走?”
思卿放下药碗,没想到这碗底不平,晃悠了一下,思卿连忙用手扶住,“真闹不懂南直隶赵汝成这帮人想做什么。”
正说着,果然又有些差役进屋盘问,萧绎只说去东昌府探亲的。行李自然没幸免于难,萧绎所料不差,那些人拿了银子也就换去了下家。思卿嫌屋里闷,推开后窗,底下是一条窄窄的小巷。思卿回桌边倒水,萧绎扶着窗台向外看,见一位便装的上官正在训话,听不清他说什么,但见他似乎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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