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死亡（2/2）

最先发现的还是陈护士，她刚想转身安慰一下季轻舞，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季轻舞满脸苍白的颤抖着，她的脸上全是显而易见的惊恐，那种惊恐实在是太过深刻，让陈护士都禁不住起了一身寒颤。

眼泪瞬间流了满面。

季轻舞像是听见了脚步声，她缓缓抬起头，一张小脸十分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慕辰耀看着季轻舞那沉默而坚定的眼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着她，然后开车去了季梓扬的葬礼。

旁边的张杰大惊失色，连忙将林霖给抱了起来送到旁边的病房里面去了。

季梓扬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手猛然一松，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让你如此悲伤。

“哥哥，哥哥！”

可是当季梓扬缓缓闭上眼睛都时候，她却是感到了致命的恐惧。

慕辰耀也没有多说什么，搂着季轻舞往车子里面走去。

她一遍一遍的道歉着，绝望而悲伤。

季梓扬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季轻舞，他的眼里没有半丝悲伤，有的只是暖暖的笑意。

季轻舞走过去，四肢僵硬的不像话，她看着看着，忍不住轻声叫道，“……哥哥。”

再也不可能。

季轻舞的脸色很是惨白，远远看过去，简直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季轻舞的脸上全是眼泪，她一边点头，一边大声的说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那个医生拍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你现在还有一点儿时间……”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笑着叫她小薰了。

慕辰耀心口一疼，慢慢走上前。

她可是记得刚才这个女人毫不犹豫的扇了季小姐一个耳光呢……实在是有点危险。

季轻舞像是陷入了一场深刻的幻觉之中，她的指甲深深陷入在了自己的皮肉之中，像是要维持最后的清醒一般。

她的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全是季梓扬牵着自己的手，教导她的样子。

还能够活那么久，能够看见季轻舞长大之后的样子，还能够看见母亲好端端的……他已经很满足了。

季轻舞早就在听见的那一瞬间就全身颤栗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竟是什么年头都没有。

季梓扬的葬礼举行的时候，季轻舞挣扎着从病床上面爬了下来。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里面的医生走出来，对上林霖期盼的眼睛，摇摇头，抱歉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不要太难过了。”

她闭上眼睛，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叹息，“……走吧。”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陈护士担心的问道，“季小姐，你没事吧。”

她叫了半天都没有叫出那个名字，巨大的疼痛感从心口传来，她猛然捏紧了自己的胸口的衣服，连哭都来不及哭一声，脑袋轰然一炸，就晕倒在了地上。

季梓扬就躺在手术台上，他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生机，像是轻轻触碰一下，就会变成雾气消散了一般。

季轻舞紧紧握住他的手，全身都因为巨大的恐惧而颤抖着，她害怕的叫着他的名字。

她对着慕辰耀轻轻一笑，眼神空洞，“……辰耀，哥哥死了。”

陈护士眼见着她站都快要站不稳了还在这里硬撑着，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她下意识的看一眼那里站着的林霖还有她旁边的张杰，心里有些不安。

慕辰耀紧紧抱住季轻舞，沉默而深沉，他缓缓闭上眼睛，拥着季轻舞的力道像是拥着他的肋骨。

季轻舞哭着道歉，声音都哭哑了，她崩溃的哭泣着，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下着雨。

她，怎么了？

“哥哥？”

她只要能够远远的看一眼，那就好了。

林霖不会欢迎她的，季轻舞知道，没有必要自讨没趣。

季轻舞的眼睛又红又肿，她死死的抱住慕辰耀，像是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底像是什么倾盆而出，她忽然大声哭了出来，执拗的抱着慕辰耀，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这些天，他从来都没有告诉她们的，其实他很疼，每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在疼。

忽然，季轻舞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某处。

慕辰耀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一朵小小的朵缓缓盛开了。

“开了。”

季轻舞的唇角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眼睛里面带着点点生机。

开了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