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年之后,直到今天(1/2)
一丝清明,点亮了我的脑海。
我,这是在哪里?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我睁开眼,爬起身来。窗外的阳光是那样明亮,那样刺眼。但是它的温度告诉我,我还活着。
此刻的我,正躺在一张床上,柔软、舒适,缎面的床单和被罩,如女子的肌肤一般光滑。
我走下床来,一双拖鞋就在地上等着我的脚。崭新的拖鞋,刚刚剪掉的标签,还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个房子,不就是我之前给灏灵、李飞娜她们住,还保存萧璐琪身体的那间在上海市松江区的房子么?
这个房间,不就是之前灏灵睡的么?
她们人呢?
胡灏灵、李飞娜、朱峻轩……你们在哪里?
哥哥说,你已经深度汞中毒,无药可救。但是你在假死状态下,会逐渐地排出汞毒,一点点好起来。这个事实,在我身上已经证明过了。
读到这封信时,你已经醒了。
从那以后,我每周都给你做一次汞含量测试。
我觉得很可笑,这篇文章其实完全与鬼神无关。但是我不知道除了鬼话板块,我还能把它发在哪。
哪怕在我的有生之年等不到艾滋病毒的治疗药研究出来,我也会把这件事,委托给我的小伙伴们和他们的后代。
我知道去了秦始皇陵,难逃一死,或者死在陈子奇手上,或者死在董云志手上。但是我不希望我的财产被董云志拿走。所以一旦我死了,李海波律师就会拿着我的遗嘱,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捐给一个靠谱的慈善基金。
无论如何,现在我还活着。那具干尸不但替我挡了董云志的火葬,还曾经作为横杆,让我们顺利用缓降绳下到了防水大坝的第二个台阶上。
有些读者说,你这本书写得还凑合,但是书名太不给力了。《我家冰柜里有个女神》?听起来像是yy的小黄文,如果不是凑巧来看看,还真不知道写的是推理。
我也假造了一个自己,让董云志送去火化。
所以当我再回到巾帼宾馆门口时,那辆车和车上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刘庆大师虽然疯疯癫癫,但是他卦术精湛,因此结交过很多上层关系。他的人脉,直通中央大内。
而上海中医药大学的蒋钧鹏,则负责研究将尸蜡加压、渗进干尸之中,并做成以假乱真的假人的方法。
我早已猜到,陈子奇多半是收编了一些达度拉组织的人,还带了假死人打手,一起去西安给他助阵。只是他不知道,整个西安的饮用瓶装水市场,那时都已经在我的手里。他无论买什么水来喝,手下的达度拉组织的人都会爆肝。
是的,写完这本书,回头去看那个黑暗的我……我觉得,我,早已配不上你。
你能理解我吗?为了一个正义的使命,我可能要牺牲自己,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我不想让你等。
从金山区回到家的第二天,2013年5月30日,我作了一个决定。
我在去西安之前,去过一个酒吧,找到了一个刚丢了工作的大老爷们,他,就是我去金山岛的时候,开游艇的那个船长,王安进。董昊“死”后,他当然丢了工作。
全景
我曾经忍不住地幻想,在昏黄的路灯下,道路两边茂密的梧桐树投射着斑驳的树影,我牵着你,漫不经心地走着,聊着,细碎的步子,轻松的心情。也许你会哼起一种悠扬的小调,时不时地握一下我的手,彷如你心跳的脉动……
至于给灏灵的解药,你不用担心。我在去西安之前,拜托刘庆大师,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把董云志手上的那瓶用来复活西施的解药弄过来。
当我发现你的父亲已经在尸体出库单上签字时,我就猜到,王永顺肯定是伪造了一个你,鱼目混珠。
我还想告诉你,我之前给律师们发钱的时候,特意把李海波律师留了下来,深谈了一次,还写了一个文件给他。
而胡灏灵,她真的染上了艾滋病毒。但是,她是个有着灿烂笑容、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在我忙着解决事件的时候,她给你洗澡,给你更衣,悉心地照顾你。而且,就因为我之前被李芊羽诱导所作的一个错误判断,误以为她曾经被注射过假死药,误以为她有“抗体”,她就真的决定献出自己的生命,来挽救你。我不能看着她这样被病毒折磨着死去,你也一定不会希望她死去吧。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在金山的书店里看到,俞老先生的那本《金山卫春秋》,终于在2008年7月10日出版了。我的很多经历,被他用在了书里。如果有兴趣,就找来这本书,看一看吧。
他向我说明了原委,还用一个白色像桃核一样的东西,把你唤醒了过来。看着眼中无光的你,我很难过。
不,还有一样最可怕的,是我自己。
李芊羽、瑜欣,我不知道她们的骨灰葬在了哪里。她们本质都是从外地来上海闯荡的,大好年华,就葬身在这钢筋水泥、物欲横流的城市里,也许她们入过歧途,但是对这样生命的逝去,我总有些惋惜。也许,等到以后,我找到了她们的坟墓,会献上一束,聊表心意。希望她们的灵魂,能够安息。
还有一些过去经历中曾经出现过的人,在这里就不提了。
五年后,我醒过来,不见了你,不见了灏灵、飞娜、朱大叔和墨墨。
但是他火化的那个,并不是我。
因为,我“死”过一次了。我过去的那些错误、犯过的那些罪,在法律上,都已经随着我的上一次“死亡”,一笔勾销。这本书一开始,我写的是我犯的罪已经超过了追诉时效,但其实不是那样,我只是为了不把真相提前写出来,才故意那么说的。
我在陈子奇的西宫别墅的地下密室里,见到过一幅中国地图,上面有很多图钉,分为不同的颜色。
小伙伴们都很给力,特别是你的哥哥,萧克明。他代号玄武,很酷吧?他背着那个大背包,里面装的就是那具假扮成我模样的干尸。
万寿寺的那一次转身之后,我已经满脸泪水,只是,我不想让你看见。
刘庆大师很厉害,他还动用了上层关系,把被董云志关押的杨滔和朱峻轩捞出来了。
我去了西安,和陈子奇、董云志在秦始皇陵,做了一个了断。
去金山,自然不能不去一趟万寿寺。但是我这个已“死”之人,不方便再出现续建大师面前。我在寺门外徘徊良久,回忆着那天你倚着那门、望着我时的身影,突然万念俱灰、心如刀割,居然起了想要出家的念头。这个念头,我之前在写到第一次从万寿寺出来的时候,也提到过。
我只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在想,也许有天你会看到。
赵辰在上海,和一个我的老乡谈起了恋爱。我的这位老乡是在上海做银器生意的,很有头脑,也很会体贴人。更巧的是,他竟然和赵辰的师傅同名同姓。这真是很巧的缘分,是不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吧。唔,也希望赵辰同志对我的老乡手下留情,毕竟她的武力值可是无上限的啊……
但是,我始终没有找到过你。
她没有死。
金山区政府就在我当年出海地方的不远处,修了一个叫“金山嘴渔村”的景点。那幅画,被铸成了铜质的示意图,镶在了显眼的地方。如果你去金山,一定也能看得到。
快90万字了。写了好多,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看。我文笔不好,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写得很烂,很啰嗦。也被很多人批评过。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把假异瞳交给陈子奇,为什么要和他在秦始皇陵来一个了断,却差点把自己栽在那里?
我不能让他得逞,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在很多疑点中,我早已推理出,董云志心思阴险,不怀好意,可能是与陈子奇串通的,可能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但是,我问他是怎么把我从秦始皇陵救出来、怎么带回上海,他就是不肯说。这也就罢了,他竟然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不过,如果他知道你在哪,也许就没有这本书了。
璐琪,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就写在这里吧。
有太多无奈的现实,不是我们想改变就能马上改变的。
在那之后,你哥哥是如何带着我真正的“尸体”从洞里逃出来、又如何辗转流离地回到了上海,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彻底沉眠了。让我假死的药,正是我从陈子奇的地下密室里偷出来的那个试管里的最后三分之一。
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
这也许,就是全部的经过了吧。
我写了一部分,然后在6月2日,把开头的内容发在了天涯论坛的莲蓬鬼话版块里。
“朱翡玉翠千金贵,不及白梅一点香。”
我知道,我要去完成一件也许是必死的事情。
胤老太太,我承认,这是我觉得很对不起的人之一,毕竟,是我亲手害了她。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她不见了。我后来去久事西郊园的那幢别墅看过一次,早已卖给了其他人。也许是董云志把她的尸体弄走,也许是她自己的家人,甚至,也许是方言老大爷……但是,那个她最后沉眠的别墅,已经被新主人粉刷得看不出任何线索。我也只能长吁短叹了。
那不过是一具干尸。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为那惊鸿一瞥。还记得初见时的你,在那个春末初夏的温暖下午,阳光慵懒地洒在你的脸上,你的侧脸纯洁无暇,你的鱼骨辫看起来是那么柔美;你的笑容是那么温暖;你的眼睛如同明亮的星星。你,从此惊艳了我的岁月。
而那辆装着假死人打手的车,就在我去探查秦始皇陵哨兵换岗情况的时候,被赵辰敲开。里面的假死人打手,被她的飞腿清理得一个不剩。
赵辰是个姑娘,我没让她跟我去秦始皇陵里冒险。但是她也有她的任务。在我们进入秦始皇陵之前,那个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们联防队有异动,让我们加快节奏的人,就是赵辰。
至于明莹,我没能再找到她。她在吉首的商战结束后,就和苏楚君彻底消失了。对于她,我充满了感激,希望她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永远开心幸福。
话说回来,璐琪,我之所以要把钱捐掉,不只是怕我“死”后,董云志来抢夺管理权,更重要的原因,是我那天听到了你和续建大师的对话。你在担心,我一旦尝过了富贵的滋味,本心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对我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了。现在的我,只想像你那次短暂复活时一样,为你做可口的饭菜,和你静静地聊天,或者什么都不说,就安静地坐着。岁月静好,时光如梭,我只想与你对坐看流年。
签了约,加了v,收了费。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用这篇文章赚钱。
至于你的哥哥,他和我联系过几次。他告诉我,2007年10月,他把我交给你之后,就在刘庆大师的指引之下,辗转到了东莞。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叫陆左的哥们。他和陆左以及新的小伙伴一起,做了很多大事。还在东莞开了一家风水咨询事务所。
现在,我回来了,但是我不敢再面对你。
只是,你中毒太深,排毒的时间,可能要很久。
璐琪,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现在把五年前的事都写出来,是因为我知道,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是,在我心里,这本书,就是写给你看的。这个名字,也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这么起的。
红色图钉,代表着陈子奇手中“假死女尸”的籍贯。那一个插在江苏镇江上的图钉,本来代表着你,我却豁出了性命,把它拔掉了。
飞娜经常去贵州的一些穷地方,关心那里的孩子们。2013年9月底10月初,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她去了青海的卡昂,那里有一位腾确活佛,收养了135个孤儿,冬天没有鞋衣,孩子们都光着脚穿着单裤,她就用基金会的钱去给孩子们送东西。一路都是山岭危路,颠簸非常,不知道她的超级血统有没有发挥作用,但是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单纯而博爱的心。
你是我心里的白梅。朱翡玉翠,不及你的一点香。
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踏进去。我还有放不下的羁绊,我心里始终还有你。
时间过得真快,从我把你第一次放进冰柜,到现在已经五年半过去了。
给你发张她拍的照片吧,她用微信发给我的。想不到吧?这姑娘现在都已经学会了用微信了。
飞娜带去的志愿者在教孩子们电机的原理
但是我不知道,追上你之后,我该说些什么。
但是,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看到这本书,我就觉得这份辛苦是值得的。
突然发现,桌上有一封信。连忙过去,拿起来读。
我的罪,是因为我的“死”才一笔勾销的。我死过了,那个黑暗的林佑,也永远死了。
那其实是我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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