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使的面孔（1/2）

第9章 天使的面孔

“嗯嗯！那肯定的嘛！光我们这个部就十几万号儿人，阳世里就算最顶级的公司能有十几万员工规模的那已经是牛的不行了！”王捷这番话倒不是言不由衷说的。

“咱们吴掌书当时也是从一个小从事开始做起的哦！因为能力强，办过阴律司的几个疑难的案子，被大老板崔大判官直接提拔起来的，后来还受到过五殿阎罗王亲自接见呢！哎！那时何等的荣耀啊！”李子沐说起吴掌书来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敬意和崇拜。

“厉害厉害！”王捷啧啧地叹到：“那吴掌书对待我们这些下属怎么样？一定很严厉吧！呵呵！”

“怎么说呢，你想光咱们部就有十几万人，吴掌书即便有分时的神通，也是够她忙的了，所以不可能安排啥事的时候还都跟你客客气气的，所以显得就是直截了当的，甚至感觉不近人情了似的，实际是没那个时间客气了嘛！对不？”李子沐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一根根手指就如粉雕玉酌的一般煞是好看，王捷心想，这要是在阳间，还可以当个专业的手模是没问题的！

王捷点了点头应道：“也是啊！”心里话说，这丫头片子说话凡是涉及到工作的都是滴水不漏的，看来不能掉以轻心，就把她当个实习生似的小白来对待！于是，当下里便也加了个小心，不再随意跟李子沐聊工作方面的事了。

其实两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王捷便叫店小二小德子泡了壶好茶上来，然后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都撤了下去，小德子用块干净的抹布把桌子擦干净，于是两人就慢慢地边聊边喝起茶来。

正聊的时候，王捷突然发现一团黑影裹着劲风从窗外扑过来，王捷下意识的一低头，一只和鹰隼一般大的巨大的蝙蝠竟从开着的窗子外边直飞进来，在屋子里扑啦啦地飞旋了一圈然后落在一张空的桌子上，一双眼睛蹬着王捷和李子沐，王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正在这时，小德子跑了过来，径直来到那只大蝙蝠停留的桌子那里，说也奇怪，那蝙蝠并不怕人，待小德子过去时竟还抬起一只黑乎乎的翅膀，小德子轻轻地扶着大蝙蝠的那只翅膀，从翅膀下摘下一个小纸卷来，然后把另一只手里不知捧着的什么东西放到大蝙蝠的脚下，大蝙蝠就在桌子上吃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喂大蝙蝠吃的什么东西，片刻工夫，大蝙蝠似乎是吃饱了，拍了拍翅膀，卷起一阵旋风，又扑啦啦地从窗户飞了出去，小德子则喜眉笑眼地捧着那个小纸卷下楼去了。

“这，这是咋回事啊？那么大一只蝙蝠还从来没见过！”王捷指着那飞出窗子的大蝙蝠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捷一听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心想，确实也是，要说最安全的地方那是哪里都比不了阴曹地府了，就好比物理化学里常用的那个绝对零度的意思一样，冥界里也可以用绝对安全来形容了，当然这个绝对安全也是有范围的，只不过是限制在幽都城里和其辖下的地狱的范畴，冥界的其他地方还是不安全的，甚至是凶险万分，不然就不会有黑白无常提到过的，冥界中要有冥蛇这样的怪物来守护了，可见邪恶的力量也是存在的。

王捷再低头看那个信差的时候，那个信差的手里不知何时捧着一个差不多一张a4纸见方的篮子，看着王捷也不说话，只用一只手指了指这个篮子，王捷于是心领神会地把桌上的写好的报告端正地放在这个篮子里然后对信差拱了拱手，信差也不理会，还是耳边听到嘭的一声闷响，那个信差如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了。

吴晴念的那张纸上罗列的所谓的工作部署足有十七八条，王捷其实没有等吴晴全部念完只扫了一眼便全了然于胸了，惊讶的是原来阴曹地府里也是讲究管理的，不是想象中的除了骇人听闻的各种酷刑伺候没别的了！

吴晴用手指着那张图表说道：“来年阳间癌症发病率持续增高，对比今年，同比增加为15.68%，预计将有1022.8756人将于明年死于癌症，在本冥界管辖范围内预计将接收201.2372万因死于癌症的新增灵魂入境。”

“嗯！那就是了！”吴晴随口应道：“王捷有没有问你其他一些问题，比如和工作关系不大的？”

似乎画面上的镜头转向了主持人，那个坐在这个长度过分夸张的几案一端的那个人，王捷本来想的是应该是能见到阴律司的大老板崔大判官本尊了，但没想到主持此次会议的竟是本部掌书吴晴。

“王治中就不要跟在下客气了！呵呵！”李子沐挺直身子双手放在双膝上说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有活儿忙呢！咱们走吧？”

听李子沐这么一说，吴晴放下了正在翻看的王捷的那份报告，坐在桌子后面盯着李子沐的眼睛，语气似乎变得冷峻了一些：“打听我？”

吴晴低着头，面前桌上似乎放着一些文件材料，吴晴翻了翻那些材料然后抬起了头来看了看会场在座的这些人，然后缓缓说道：“各位好！本次会议，本来应由崔判直接主持，因崔判临时有事，故委托我暂代主持一下，希望大家配合，谢谢！”

“厉害！厉害！”王捷拍了拍巴掌说道，李子沐看了看王捷笑着说道：“慢慢就会熟悉了，熟悉了就不觉得有啥神奇的了，呵呵！”王捷点头称是，又想问李子沐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但李子沐已说了声有事说话然后袅袅婷婷地出去了。王捷又坐回到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脑后枕在椅背上想先休息一会儿，只是眼睛没有闭上，留意着桌上的白板有没有新的任务。

吴晴坐直身子，双臂支在桌子上接着说道：“据冥界最新的统计信息显示，未来一年，因阳间的环境污染和食品卫生问题的治理并未得到有效的解决，所以由环境和食品灯问题引发的众多疾病的发病率会持续上升，特别是癌症。”吴晴说到这里的时候，墙壁上竟然还出现了一张图表，图表上有各种绝症的统计数据。

王捷坐在自己的桌案前，看桌上的小白板上并没有新的消息，估计一时半会儿吴晴不见得给自己布置啥新的任务，于是就把从赵然那里拿来的材料铺在桌案上一边看一边苦苦思索起来。

当王捷翻看到这个叫楚燕的女孩的母亲于氏的案卷时，发现于氏在楚燕15岁的时候就自杀去世了，案卷在这一页的文字写的是，于氏得知女儿被人糟蹋后痛不欲生，即于当日自杀身亡。在这个页面上还能够转化为显示在纸面上的黑白影像但就是没有声音，就好比哈利波特的魔法书一样，王捷看到在那一页，楚燕和于氏母女两人坐在床头抱头痛哭，哭了很久的样子，然后于氏拍了拍楚燕的背，似乎哭着说了句什么，然后楚燕站起身来出去了，于氏过了一会儿也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把电灯熄灭，画面变成了一片黑色就啥也看不出来了。

“嗯！你知道那句话怎么说吧？叫做，天使的面孔……呵呵呵！”赵然欲言又止，也不再多说，又轻轻拍了拍王捷的肩膀，送王捷出去了，出来时王捷回身低低地道了声谢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空间里。

李子沐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那只蝙蝠就是信使啊！和人间的信鸽一样的。呵呵！”

王捷和李子沐站在望月楼外，王捷扭头对李子沐说道：“我来送送你吧？这么晚了！再有坏人啥的！呵呵！”

到了早上的时候，那只如约而至的大公鸡就又蹦到王捷的脑袋里给叫早儿去了，王捷本来睡的正熟，又被这大公鸡一叫险些从床上一咕噜滚到地上！王捷恨恨地想，原来冥界的闹钟是给安到脑子里是吗？！

从案卷上看，张老汉资助过四个希望小学的学生，其中三个还在世，也都正值青年时期，而另外一个名叫楚燕的女生，竟赫然记录在案将于明年某月某日死于自杀！

“可以！当然可以！”赵然说着又对王捷拱了拱手表达了谢意。

王捷还是习惯性地拿起书桌上的余下的蜡烛用火石点燃了戳在桌上，然后坐在那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袭来，脑袋似乎变成了木头，不过这种木然的感觉似乎也不错，王捷眼睛呆滞地看着书桌的一角，屋里屋外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连蜡烛的火苗都没有一丁点晃动，王捷像一尊泥塑一样坐在那里足足有十分钟光景，待神识稍微恢复了一些，王捷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只小小的哨子，还是陶土制作的，棕色的像是一只黄鹂鸟形状的哨子，王捷心中一喜，这大概就是那个召唤信使的哨子了，这样就可以联系婷婷了！

会很快开完了，那面刚刚显示影像的墙壁又恢复了原样，王捷坐在椅子上愣怔了几秒钟，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阴曹地府还是在未来世界。这时又听到叮铃一声，王捷知道又来事情了，把椅子重又挪到桌案前面，扫了一眼桌案上的那块白板，竟然是王捷刚来的时候给他甩脸子的赵然，白板上的信息很简短：王，过来一下，有事沟通。赵然。

吴晴接着说道：“这些新增加的入境的灵魂，无疑会增加冥界四大司包括我们阴律司的工作负荷，为此，经阴律司管理机构尚书台的商讨特提出以下几项工作部署，请相关分部考虑并在三个冥日内提出工作计划报给尚书台。”

王捷听了真是觉得大开眼界，没想到在冥界还能用动物来传递消息，够环保的！王捷又问；“那是不是我要是想传递个纸条啥的，也要提前准备些吃的东西来作为给这些乌鸦啥的酬劳啊？”

“你看你又用阳间的常识来想冥界的事情了，嘿嘿！”李子沐一笑接着说道：“你只需想着要寄给谁就行了，那信使自然就知道去哪里送信了！还有啊，你想召唤信使的时候，要吹响一个哨子的，信使听到哨音就会飞过来了。呵呵！”

“主要是报告的格式啥的，我都告诉他了，还有，他让我给他也看看报告的内容有没有错误，我也都帮他看过了，确实发现有不少问题我也都帮他改过来了！呵呵！”李子沐双臂下垂，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微笑地对吴晴说道。

王捷这时才知道，原来阴律司还有一个类似公司里的管理委员会或者是总经理办公会的统一管理机构。

王捷整理好这份报告，正犯愁该怎么递交给吴晴呢，这时李子沐如春风一样又进了他的办公空间，看了一眼他桌上的报告笑着说：“你的活儿忙完了？”

“那也不用了，刚你看到的小德子给大蝙蝠一些吃的东西，这就相当于小费一样，给不给全看自己的心情就是了。”李子沐说着突然神色一变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以为那些就是乌鸦蝙蝠猫头鹰吗？”

“我抓紧时间弄吧！尽量明天给你答复，赵书佐，您看可以吗？”王捷还是表现得很谦逊的样子说道。

但现在，在这另一个世界里，王捷却开始挂念起另外一个女人来，王捷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难道我还能在冥界里成家立业不成？

“你今天不是用过你桌子上的那个白板一样的东西了吗？你也可以把那个当做一个显示屏一样的东西，只是一种信息远程传递的显示而已。”李子沐双手捧着茶杯呵着哈气然后又接着说道：“一般的信息传递，就是靠信使，冥界里传递信息的信使分三种，一种是蝙蝠，主要负责远距离传递的，另外一种是乌鸦，中等距离的吧！还有一种是猫头鹰，这个短距离的，相当于人间的同住一个小区的不同单元楼的那个距离的感觉，呵呵！”

想着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王捷于是吹灭蜡烛，往床上一滚，拉过那张藏青色的薄被盖在身上，心想，冥界还真是有个好处，就是根本不需要洗澡！身上，如果说还有这个身体的话，从来不会觉得因几天不洗澡而出现的异味或油腻的感觉，因为本来也不会出汗，何来异味呢！可能白天确实有些劳累了，王捷在床上躺了没几分钟就沉沉地睡去了，这一觉睡得好香，竟然一个梦也没有做。

王捷心想，这家伙找我能有什么事？不过，这姓赵的级别还是比我高一级，他叫我过去，我要是不过去也不合适，于是就迈步出了自己的办公空间，隔着没几步远就是赵然的工位，从工位外边看到的是赵然在低头伏案忙着什么，王捷边走过去边向赵然招了招手，赵然没有把自己关在那种类似虚拟现实的办公空间里，抬头看了王捷一眼然后右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出两个时辰，王捷刷刷点点已经写了满满几页纸的报告，当在报告的最后一页的底端签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感觉还意犹未尽一样。

王捷拿起那几份材料粗略翻了翻，大概意思就已然明白了，这个案子说的是有个姓张的江西老汉，前些日子寿终正寝，终年93岁，查此人一生没有做过恶事，邻里乡间也颇有美名，而且还资助过几个希望小学的学生，毕生也是勤俭，按说此人过世后，可以直接进入轮回并托生个好人家，但冥界中有一个机构名叫明镜台，类似于测谎仪的运行机制，明镜台并不需要证据但若是断定某人有罪则此人是必然有罪的，此次就是明镜台断定这张姓老汉一生中曾做过坏事，但又无确凿的证据，于是只能将此人暂押在察查司，并奏请由阴律司王捷所在的部来核查相关的材料，这份差事就落在了赵然头上，但赵然几天下来也没查出个眉目，于是就想到了王捷或许旁观者清而能帮他查一下。

“也好！那我就不啰嗦了！”赵然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从桌上的一堆小山一样的材料中拣出几份来放在王捷面前然后说道：“你帮我看一下，我是想了很久没有想明白这个案子。”

王捷拿着那几份材料转身告辞，没想到赵然轻轻拽了一下王捷的衣袖，然后凑近王捷的耳朵低声说道：“兄弟你可要留心一下那个丫头李子沐啊！”

正在这时，突然见自己桌案旁边的那一整面白墙开始发出光亮来，转眼间就出现了王捷刚来时所见到的那个宽阔无比的大厅的场景，只不过是黑白色的，像是老式的黑白电视机，王捷心想，乖乖，这里还有视频会议呢！

王捷听到这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原来人的生死在冥界确实是早已有统计在案的啊！看吴晴提到的那些数据不像是纯预测的，倒像是板上钉钉的呢！

藏青色的看上去像是带着天然纹路的大理石质地的光可照人的地板，雪白的居然还透着现代设计感的貌似汉白玉的办公桌比王捷的那张还要宽大不少，一张似乎是棕色真皮的欧式宽大的沙发椅，房间内的空间自然比王捷的还要宽阔，靠墙的是顶天立地的一整排的实木的书架，墙角位置是郁郁葱葱的叫不出名字的高大的绿植，同样是没有盆直接栽种在地板上的而且叶子也是深蓝色的，王捷尽量克制自己惊讶的情绪，装作淡定地随便看看的样子，一旁的赵然拉过自己的椅子来让王捷坐下，王捷一时不知所措连忙推脱着说不坐，心里暗想，这赵然是有什么毛病？现在咋突然换了一幅嘴脸来对待自己？估计是没怀好意吧！

王捷此时正惬意地待在自己的办公空间里，期待着面前那个竖立着的小白板上出现新的任务消息，随着叮铃一声，果然面前的小白板上出现了几行字，王捷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份像是会议通知一样的文字，而且一看时间竟是马上就要开会了！这也没写在哪里开会呀？王捷不由得有点慌乱起来，想出门找一下李子沐问问。

吃过阴律司免费的午餐，王捷在自己的办公空间里小睡了一会儿，下午开工的时间未到，王捷忍不住翻看起那堆案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