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巴蛇篇 往事（1/2）

第19章 巴蛇篇 往事

【冥界】

这里的黑夜不像人间小姑娘那般需要经过黄昏的前奏才慢慢出现，而是令人措不及防地直接落下，大大方方地摆出眼前。

“我丢，怎么突然看不见了！重明，你人呢？”

这已经不是能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的了，而是彻底的黑色。

四周静悄悄地，女鬼的笑声和婴儿的哭声纷至沓来，阴风冷飕飕地，祁灵感觉腿肚子都软了，脚底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半蹲在地上小声地重复着重明的名字，嘴唇止不住打颤。

忽然，身后的空气流动的更快了，祁灵伸手像周围一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重明。

鬼声嚎叫的更凄厉难听了。

“重明，狗男人！你再不出来我可生气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重明双手扶着祁灵的肩膀温柔说：

“怎么？照明的法术都不会了？”

果然，男人都是这种丝毫不会考虑到女孩情绪的家伙。

“照你个大头鬼！你听不见这些声音有多吓人吗？亏你还是破晓神鸟呢！”

说来奇怪，鬼嚎声全都停下了，重明用手一挥，四周立马亮如白昼，“好了，好了，是我疏忽了。我们灵儿还是个小女孩呢。”

地上躺着数不尽的鬼怪，他们的模样都十分丑陋，有的没有头颅、有的皮肤腐败不堪生蛆、还有的面目全非，嘴角开到了耳朵后。

大概是被祁灵充沛的妖力吸引，他们的手都狰狞地指向祁灵。

这种夜间行尸，多是横死之人，阴诡异常，不泛会拟人声装惨的恶鬼，且对不惧魂飞魄散，极难对付，但重明以绝对的实力避免了他们的纠缠。

重明在点亮四周的瞬间蒙住祁灵的眼睛，“我们走吧。”

“你神经啊！捂我眼睛干嘛啊！”

“灵儿，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两人所到之处，所有想要袭击过来的鬼怪都被四周升起的重瞳照射失去行动能力，便照料祁灵边阻止扑过来的鬼怪让重明的精力流失的很快。

祁灵对于重明这种家长主义作风很反感，“你到底在干嘛？拿开啊！”

忽然，空气中流露出了阴邪的味道，一个凄惨笑着的女鬼摇曳着向两人走来，衣着打扮像是明清时期富人家里的丫鬟，她的肚子是破开的，里面有一个哭泣的紫色皮肤婴儿，那婴儿边吮吸手指边哭道：

“妈妈--妈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啊？我想和哥哥姐姐一起玩……”

在鬼婴的肚子上，看不清链接的是脐带还是女鬼的肠子，那女鬼脸色铁青，四肢僵硬，头发如野草般枯败，纵然如此，她的身姿却显得优雅又怪异。

女鬼的声音断断续续，十分空洞，“老爷马上就要来接我了，要来接我了。哈哈哈哈，他要来接我，他没有骗我。”

祁灵听着这动静，以为是一位被欺骗的失足妇女，她使用跺了一下重明的脚尖，这下重明彻底捂不住祁灵的眼睛了，“姑娘，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的！”

重明无语的摇头说：“吐了你可别怪我。”

看清女鬼模样的一瞬间，祁灵差点失去意识了，但紧接着确实心疼：一个母亲何至于此？

那鬼婴还在哭，眼球快要突出了眼眶里，女鬼神经质地说：

“真的吗？您可真是一位好人，夫人，您真的会帮我，会继续留我在赵家吗？呵呵呵，奴婢会永世都记得您的恩德的！”

重明把手拦在祁灵身前，“不要过去，此鬼绝非善类。”

祁灵强忍着生理不适对女鬼说：

“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女鬼突然不笑了，她的表情变得死板又古怪，随后眉眼向下，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猛然跳向祁灵要掐住祁灵的脖子。

“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孩子！你不是来接我的吗！！不！，不！不要破开我的肚子，不要，老爷！老爷，我明明那么爱你，我……”

在到达祁灵面前的时候，祁灵看到这女鬼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期望，女鬼的爪子刚刚伸出，便被重明的黑炎焚烧殆尽了。

那鬼婴的声音终于停下了，祁灵捂着嘴颇为伤感地说：

“重明，她是不是？”

“已经成了这种恶鬼，害死她的人也什么好下场，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听见这话，祁灵的心情稍微好了些，遇见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啊。

祁灵看向重明，心理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次把重明单纯当作一个异性来看待，“重明，你会背叛我吗？”

重明答非所问的说：

“累了吗？我背你。”

【第十殿】

距离巴蛇上次见到羿，至少有四千年了。

比起当初那个手拿神弓的神人，现在的羿更像一位神，他的双肩和脸上刻着流云状神纹，头发无风自舞，骨架比巴蛇记忆里要大上两圈，身高在两米四左右，八块腹肌十分饱满，小麦色的皮肤说明这些年对于锻炼从未懈怠。

羿上半身裸露着，下半身则是很宽松的流云纹宽松裤子，类似于现代的阔腿裤，没有穿鞋子，耳朵上缀着两只圆轮黄金耳环。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回声在第十殿响起。

“转轮王不在？你是何人？”

不记得自己？

巴蛇一时间失去了怒火，其实这么多年她想要的只是一种认可，她的语气很冷淡，房梁慢慢折断的声音持续着。

“羿，我不美吗？”

对于羿来说，眼前的女人实在是无趣的很，多说一句都是浪费他的时间，他走到巴蛇面前，抬起女人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蔑视说：

“作为一个女人，你很美，上界最美的女神也莫过如此。但我对你长什么样毫不关心，转轮王在哪里？”

巴蛇笑了，她笑的很凄凉，果然自己当初耗尽修为换来这身皮囊就是个笑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巴蛇一开始便注定无法得到人族的接纳。

“世人都说，神人羿是世间最强大的人，屠妖杀魔只在一念之间，那日我幻化人形为你所杀时，可曾想过我并未反抗？”

轰隆一声，第十殿终于承受不住蛇身的挤压，轰然倒塌。

数十米的房梁木砸在了羿的肩上，羿原地屹立不动，轻轻掸去身上的尘土，舒展肩膀将房梁木弹开，“哦？你是洞庭的那条蛇？”

巴蛇的本体完全出现，身躯绵延三十多里地，抬起身可遮天蔽日，散发出寒气的鳞片散发出充满黑曜石般的光泽，当巴蛇嘶气时，犹如数条苍龙空灵的龙吟声。

附近的鬼怪逃难一样从第十殿周围逃离。巴蛇此时的音色很雄浑，巨大的蛇首探到羿身前，现在的羿，竟不如一片蛇鳞大。

“你说，咱两真真切切地打一场，会鹿死谁手呢？”

羿显得很不耐烦，被自己斩杀的怪物居然还能存活于世，虽说是换了个形态，但这转轮王定然是公权私用了。

羿伸出手掌，冷淡地说：

“五个回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