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题（1/2）

() 厚重的乌云遮蔽了夜月，仿佛预示了明rì的倾盆之雨。

一身素白的巫女悄无声息地走入了不见半星火光的神社最深处，默默注视着跪坐与内的男子，站立半响后，忽然并掌为刀，迅若疾电的插向了对方的胸膛！

就在下一刻，只见那如雕像般纹丝不动，连呼吸也不曾有过的男人依然端坐于地，却是于不可能之中生生平移了半尺，躲过了心脏要害！

“我曾就来人会是谁猜了很久，可始终想不到会是你。”他缓缓睁开了闭阖的双眼，有若实质的jīng芒一闪即逝。

“你早该猜到的，弑神之役刚刚过去三天，除了仅仅受了轻伤的我之外，他们两个都不可能有余力来杀你——何况除我之外，也没人有机会下毒于你，你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来人面sè不改退出数步，但仍是没来得及避开，被对方胸膛上喷洒的鲜血沾染在自己的一身洁白祭服上，开出一朵妖娆的乌黑血花——不是正常的殷红，而是如墨的黑。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准备了什么毒物，以至于连我都不得不中了招——你知道，普通的毒药对我而言根本就毫无用处，而且我也不可能不会察觉。”

“我只是在你的饭菜里放了少量相思子与千rì红，”她顿了顿，然后看向早已燃尽只余残灰的紫铜香炉继续说道：“此外今天我特地点了龙诞香。”

“居然是混毒吗，这就难怪了。”男人闻言点了点头。“不过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足够了？你也应该知道吧，只要这把剑还在我手中，那么我就是不可能败的——至少不是你能击败的。”

“可我总得试试。”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对方手中的那柄形制古朴长达十握的长剑，女子淡然说道。

“我真不愿相信，你我相识相知十载，竟抵不过它一句话语——还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只价值那么一句话呢。”话音落地之时，他已是长跪而起，手中长剑递向了女子的胸口，若是普通剑器，长度自然有所不及，可他手中之刃却较之寻常宝剑足足长出三握，足以刺穿女子的胸膛，将她击杀当场，跪剑杀人!

脚下轻移，避过了袭来的青锋，女子已是欺身而上，身姿曼妙如仙灵起舞——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一旦被她欺进三尺之内，长剑施展不开，那么结局就已经注定。

可她的对手仍未起身退避，拉开距离——非是托大，而是不能。他本就身负重伤，兼之中了剧毒，调息之时又被对方先手偷袭，此刻尚能出手加以反击已是因他底蕴深厚，换做他人只怕早已身死多时。饶是如此，单单出剑便就十分吃力，若是在站起身来，一口气散去当真是有九条命也必死无疑了。

只见他剑交左手，右手一封一闭，拨开了那双白皙如温玉的手掌，然后一剑凌空，划出一道缓缓的轨迹——不是形容，而是真真切切的痕迹，这一击之威，竟是连空间都为之割裂！然而从他那瞬间苍白的面容与嘴角溢出的血丝来看，击出这一剑也是吃力非常，决不轻松。

面对这堪称惊天动地的一剑，不，这并非一剑，而是整整七十七剑——就在肉眼难以察觉的瞬间，对方已经刺出了足足七十六剑，只剩下这最后一剑，当这一剑命中时，全数爆发的剑意能将任何生物绞作齑粉，这方丈之中即使是空间也会在那一剑过后如琉璃破碎成三千碎片——面对这样的危局，那个女子竟是不退反进，幻化出一个影子挡在身前，然后吐气开声，一声响亮清喝后，在幻影被击破的瞬间，一掌推出，击打在了对方胸口之上！三神技之叁VS蛟龙起舞·三千尽破！

随着充斥着整间斗室的白芒闪过，原本稳若山石的手再也握不住那柄长剑，伴随着清脆的落地声，无力的垂落，受到重击的创口再次喷涌出如墨鲜血，直至血液流干。

“真不愧是……咳咳……仅仅是三天时间，就能将裏面八拾伍活·零技の础和裏面壱活·三籁の布阵合而为一，领悟了这样足以抗衡Orochi的最终决战奥义·无式的招式……咳……想不到啊……咳咳……你居然已经能把它的力量运用到了这种高度……大概都已经超越我了吧……咳咳咳……当初把它送给你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啊……”被打伤的肺部令他呼吸都感到困难，却仍是坚持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样一段话，话音里有三分感慨，三分赞叹，三分骄傲，以及一分不易察觉的伤悲。

默然不语的巫女割破了如玉皓腕，艳丽的玫瑰sè泽染红了大地，织就了图案繁复的纹路。当最后一笔落定时，对方本已流尽的血竟是再次从胸膛的伤口上缓缓析出，只是这时已是殷红若玛瑙而非原先比夜更深沉的黑，隐约中还能看到血液中间暗金sè的纹路，并在地面的法阵的牵引下形成了最后的意为封邪的奇异符印，下一刻，原本真切的人影渐渐透明模糊，最终消失不见恍若从未存在不留半分痕迹。

注视着跌落在地上的长剑，无声的摩挲从怀中拿出的小巧明镜，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的女子将长剑捡起，向镜面缓缓刺去，没有丝毫交击之音，锋利的宝剑却是如入水面，没入其中，就此消失。

面sè苍白如雪的巫女望着不知何时散去乌云的夜空，皎洁的月光落下，投出孤单的剪影，突兀而起的微风穿过庭院，经过房檐前孤悬的洁白玉盏，发出呜呜声响——仿若十年前的昨rì，他将白sè玉髓凿空，中间穿孔上悬丝线悬挂于此的一幕幕历历分明，重现眼前。

“的确，它说的没错，人类，已经不需要一个新的神了。”轻声的呢喃，似是在掩盖自己内心的动摇与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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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击败了我，但却无法击败神灵，人类软弱的内心总会寻求一个依靠，或是我，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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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rì之后，我会被冠以魔名，他将戴上神之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