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精灵显形（1/2）

第二十一章jīng灵显形

荀攸脸上的光彩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是苍白一片，连冷汗都流了下来。

违背先祖的教导，而且还是像荀子这样伟大的先祖，在儒家的观念中，这是莫大的罪过。以张行如今的影响力，这句责备一旦传遍大汉，甚至会断送了荀攸的大好前程。

张行只想着将荀攸拉拢到自己的队伍里来，可是，这句话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强了，远超过张行的想象。说到底，张行依然是一个不太注意人情世故的方外之人，对于身处于儒家背景之中的人，也缺乏切身的体会。

卢植立刻替荀攸解围道：“居正言重了，而且也错怪了他。格物之学不能通行于世，此弊由来已久，至少是几百年了。公达不过是一个少年，又能有什么办法。”

荀攸感激地看了卢植一眼。尽管如此，面对周围这么多人，却不肯背上违背先祖的名声，哪怕那不是自己的过错。对于洁身自好，并且以道德求进步的人来说，也是一个碍眼的污点啊！

荀攸向着张行躬身一礼，恭敬地道：“张真人的教导，真如五雷轰顶，令学生茅塞顿开。若张真人不嫌学生愚钝，就请收下我这个弟子吧。自今而后，学生就跟在您的身边，学习那格物之学，以免坠了先祖的声名，惹后人耻笑！”

旁观者见荀攸如此，顿时肃然起敬。对于这种反应吗，荀攸自然是相当满意。至于跟着张行之后该怎么办，他爷爷的，若是张行不值得自己跟随，以本少爷的才华，还怕找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所谓歪打正着，大概就是这样的了。以刚才荀攸的态度来看，对于张行的主张，荀攸显然是颇有微词的。若不是迫于周围之人的眼光，以张行的直言直语，搞不好会惹翻了荀攸，又怎能如此轻松地收下一位英才。

张行连忙扶起荀攸，喜形于sè地道：“刚才多有得罪，请公达不要见怪！能够得到公达的相助，这是我的福气。咱们以后就平辈相交，相互学习吧。以你的才华，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师呢！”

志大才高者都是有点傲气的，荀攸哪肯随便拜师，刚才不过是迫于舆论的压力，才脱口而出的。张行这么一说，正合了他的心意。假意谦虚了几句，也就一笑带过了。两人亲亲热热地站在一起，倒是很有点老友的意思。

几个学生似乎都是有钱的主儿，就在张行与荀攸交谈时，居然抱来了一大叠纸张来。

张行笑道：“不过一千多字，哪需要这么多纸张啊！”

荀攸莞尔笑道：“同学们还想临摹张真人的书法。太学的学生太多，多写几幅，用起来会方便一些。等张真人有闲的时候，还望张真人辛苦一下呢！”语气之中，隐含挤兑之意。

张行本就是信奉助人为快乐之本的，根本没有觉察到荀攸的用心，爽快地道：“好啊，只要你们不嫌我的字迹丑陋就好！公达，你以后就叫我居正吧。别再叫什么张真人了，太见外了不是。”

“中！”荀攸爽快地道。见张行一片天真，全无心机，心中也有了一点好感。

身为圣贤的后人，荀攸的底气还是很足的。与神仙平辈论交，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荀攸心中想着，其实字迹美不美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创意与构思。只要把握了这字体的特sè，那些具有书法天赋的人，自然会比你写得更好。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说话间，如竹已经喊人搬来了家中最大的一张矮几。纸笔摆好后，就开心地唤张行过去。自家公子要当众表演书法啊！在这个文人高高在上的年代，还有比这更风光的事情吗？如竹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豪。

如竹却不知道，张行其实已经胆怯了。一夜之间，能够把毛笔字写得有模有样，就已经相当难得了。书法这东西是讲究天赋的，努力与聪明，其实摆不上多大的用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荀攸早就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张行其实是一个书法的新手。笔画转折之间，手法显得非常的笨拙。能够在整体上看着美观，只能说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荀攸见张行犹豫不前，宽慰地笑道：“居正，快过去吧！你是神仙，你的真迹，可是收藏界的至宝呢！”

言下之意，你就算写得再丑，也会有无数的人来抢的。说得不要脸一点，就算你说自己是天界的书法宗师，这字就应该写成这样才美，死无对证之下，谁敢反对呢？人们只会怀疑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就算自认为正常的，也会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再贴上一块胶布。

张行眼前一亮，说道：“这些rì子以来，家中一直是坐吃山空。我正想开两间酒楼，却苦于缺乏启动的资金。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是一个途径啊！”

这句话传到周围的人耳朵里，没钱的，享受过免费治疗的，自然是更加感激，那些有钱的，又有求于张行的，就开始在心里打小算盘了。对于张行来说，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在儒学背景下，有身份的人都是赐予谈钱的。荀攸见张行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坦然谈论起赚钱的事情。对于张行的直心快肠，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胸中的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了。人家只是直话直说而已，并没有恶意，而且说得也是有道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