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收费站（1/2）

这几rì逆水行来，众人齐心，倒是无惊无险。每天晚上拓便给许老大林大力他们讲解功法疑惑，早上也抽出半个时辰吸纳晨曦能量，只是由于这几rì均行走在峡谷江边，太阳要接近正午才能照到峡谷，这早上吸收的效果也就差强人意。可即使这样，除了林大力许二许三隐隐有些感受外，纤夫中另有被唤作李志张顺的两人也开始有了一些进步。许老大本人虽然始终摸不到边际，这却已经让他暗自心惊，这功法神奇，能够让一个门外汉三天学来就有模有样，实在是从未在江湖中听说。

江湖中无论是蜀山门、墨武门，还是白马寺，或者是一些世家豪族的家传功夫，讲究的都是童子功，著名的厉害功夫莫不是需要数十年的浸yín其中。这三天便入门的功夫，真是闻所未闻。

许老大终归是一个粗浅江湖子弟，他只是感到震惊和欣喜，若是那真正的名门世家知道了，必定会怀疑这是西域魔功，或者东洋邪法。中土大地的功法，无论是道儒佛法墨，素来是讲究修炼循序渐进，成果水到渠成。

这时许老大也自以为明白了拓等没有收众人为徒的缘由：若是这等上乘功法都无法开窍入门，这样的徒弟收了也确实是师傅的难堪，留也不是，逐也不是，随意立个堂口，收下作为帮众，便留下了许多回转的余地。高，实在是高啊！

而这几天卿旻确实是在和拓商讨这个“兄弟会”堂口的问题。这小小的永宁河两岸尚且如此陡峭险峻，以后沿着那赤水乌江，行走千里到乌蒙山区，又不知是多么的艰难，不如趁早收下一些纤夫帮众，捶打磨练，假以时rì，便是绝好的助力。于是卿旻便自立为兄弟堂二当家，又让拓也跟着想写堂规口号，再杜撰些渊源来历，总之是要显得正规严谨，不能让人觉得似一个皮包公司。

而拓却有另外的苦恼，这几rì拉纤之余，纤夫们便围在拓的身边，最开始还有一些畏畏缩缩，后来见拓实在是没有架子，便纷纷表示希望能够听一些江湖豪门的恩怨情仇故事，这却让拓无可奈何。原来这些钢筋铁打的受苦汉子，竟然还有如此情趣的一面。拓讲不出来，却有那纤夫中口齿尚佳的张顺，把平时听来的一些鬼怪志异，仙人传奇，江湖奇闻说给大家听，不时还征询拓，“堂主，是这样的么？”

这一rì接近中午，船行到了一处叫做“大洲堡”的地方，若是有一幅此时益州南部地区的地图，细细看去便会发现星星点点分布着一些“寨”、“堡”、“营”、“关”这样的地名，这些许多还是几百年前汉武帝征战西南夷时留下的据点关隘，又经过中原王朝与土著部落几百年的交流碰撞，有增有补，有毁有撤，这些一般都分布在沿江沿谷的交通网点，便是中原王朝势力的触角，那真正的大山腹地地图上却是一片空白，那里大多数是土著居住的地方。

这“大洲堡”便建在永宁河和它的一条小支流交汇的地方，有多少驻军不清楚，但那拦江索要的收费站，却老远就清楚醒目了。

可惜了卿旻他们并没有搞到什么特殊牌照，只好老实靠边，带着拓和许老大一起，去那江边的茅草棚缴费。

此时收费处前并没有别的船只，一个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坐在草棚边，大山峡谷，明明不热，却装模作样的摇着蒲扇，旁边立着一个三角眼，他们都早就瞄到了卿旻三人，也在心里打量，一番盘算之后，似乎就有了计较。

拓和卿旻毕竟年少，许老大怕税丁欺生，就自告奋勇的担当起打点之责。

“江爷！您看您，大热天的还在这里维护稳定，为国cāo劳，这永宁河上下行走的船家，哪个不对江爷感恩戴德，你只需要立个旗帜，这过路费我们就送到了堡里，哪里敢劳烦江爷这么辛苦。”

国字脸感到很受用，蒲扇一收手，冲三角眼说，“去看看，最近南边不稳，别混进去什么东西。”

听话听音，这许老大哪里不懂，一边积极配合，回头喊道，“靠边靠边，官爷们执行公务”，一边明目张胆的就把一个小布囊送了过去。这国字脸是大洲堡驻军头目的小舅子，这里拦江收取的也根本不是皇粮国税，而是巧立名目的“大洲堡拥军爱国捐”，这大头归姑爷，当小舅子的，也要从中抽些油水。汉末年间，吏治早已坏的不能再坏，而这荒郊野外，吃拿卡要，哪些还需要有什么避讳。

兴许是看许老大懂事，三角眼挪了两步，随意瞄了一瞄，压根儿就没有上船，国字脸收了钱，掂量了一下分量，感觉还是常例，又有些意犹未尽，便冲许老大说，“山高林密，驻军辛苦，采买不便，你们再留下些rì用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