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岛乡的足球赛 chapter 2(2/2)
“好球!”大家欢呼了起来。
真实走了狗屎运,等着瞧吧,我就给你绝杀,不过大雨确实有那么一脚任意球的功夫,王球想。场外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场上,就剩一个球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在比赛时给人家擦鞋,那面子可就丢大了。哨公也过来了,他抱着小花猫,是要叫人回去吃饭。他不出声,只是站在外面看着,他有时眉头紧锁,有时喜笑颜开,小花猫总爱捉弄他的胡子,被他制止后,猫儿也开始关注着场上的球赛,好像认出了球场上那个不知疲惫地奔跑的矮小子就是它的主人了。
麻刀又犯规了,他伸脚绊倒了乌龟,乌龟快开球,很快就到了左下脚,大雨上来逼抢,贴着身子不让王球过去。麻刀退守门槛,乌龟赶来,王球假装给球,虚晃一枪后来了个穿裆过去了,乌龟看了急忙往门里跑。麻刀自是不懂防守,经验不足的他见着球就奔过来。王球自是想耍耍他,在他跟前来回虚弄了几下还不过瘾,连乌龟面对空门的机会也不传出去。球场上断然是不可以这样的,麻刀恼羞成怒,一脚踢了过来,王球反应极快,跳闪开了,不过皮球被回防的大雨一脚解围了。麻刀抢了过去,乌龟也赶紧回追,不过启动慢了,麻刀急忙抢在乌龟破坏前起左脚轰shè,一个大脚就往门里掉。乌龟心想坏了,搞不好真得擦鞋了。他拼命地往回跑,自然是跑不过的,不过球也没进,高出了十公分,场外是一片的惋惜声。乌龟又喊着王球,别玩了,擦鞋的呀。王球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两人点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河豚与阿青也来了,他们都为王球乌龟加油,看着场上拼命地喊左喊右的。经过刚才那一生死险球,双方都拼得很凶,看来擦鞋这事真的很丢人。
麻刀在左边拿球,他倚住乌龟的身子,等着大雨跑上来,王球紧跟着,跑到了门前,麻刀的球传了过来,王球自是抗不过大雨,赶紧撤回来,麻刀也跟着过去,看着大雨高高跃起,场内突然紧张了起来。不过他并未shè门,大概是王球干扰了他,他甩头将球顶到了麻刀跑的前面,乌龟一看遭了,赶紧补过来,大雨也赶过去,王球也不放手跟了过去。没料到麻刀不等球落地,一脚轻垫将球过了王球的头顶,大雨自是聪明,赶忙折返过去,就要起脚抡空门时,乌龟飞铲将他绊倒了。大雨便抱着头痛苦了起来,场外便是喊起了点球声。哨公抱着小花猫走进场,将他的红哨子往嘴里一吹,手指着点球点处,麻刀就跳了起来,欢呼着走过王球的身旁,去把大雨拉了起来。
踢飞吧,大路镇的空心竹子,他想。
乌龟为了补失自己的过错,要去守点球,他身子大,防守面积大。麻刀让大雨罚点球,不过大雨表示自己的脚刚才那下还疼着,就让麻刀去。
他也不再推脱,场外大家都不敢做声。麻刀明星范很好,他叉着腰,抬头看了一眼乌龟和球门,不过多的考虑,就直接起跑一脚抽左下脚。乌龟下意识伸腿,将球挡回去,麻刀便快速跟进,右脚照着乌龟的头抽shè过去,心里还嘀咕,先踢晕你个水牛。乌龟当场就飙出了鼻血,不过他还是快速地起身,因为大雨跟上又是一脚。王球在前面已是双腿离地飞身阻挡,可惜没有拦下来,乌龟也最后飞身用头去挡,依旧没有碰到,皮球斜着打进了中路,麻刀和大雨抱在了一起欢呼。
这踢球还是踢人呀,王球走去看乌龟有没有事。乌龟起来,低头丧气的,王球便说:“大不了我替你帮他们擦两个人的鞋。”“不用,就是又让你输了。”说完两人对着麻刀说:“我们输了,如果有机会上场,一定给你擦鞋。”
“开玩笑的,都是好朋友。”大雨笑着说,他又推了一把麻刀。麻刀心里自是美,心想别人的地盘还是收敛些好,刚才也没把人家踢成植物人了,大雨现在求情了,别让大家脸上过不去,故作大方地说:“好吧,下次你进场,你要是能进球,就算了,要不擦两只鞋。”
乌龟又擦了一把鼻血,急忙地说:“好,就这么定了。”
大家各自散了场,回到家,王球吃着饭,爷在一旁抽着大旱烟,他吐了几下,说:“你就是对抗上不去,也老想着自己出彩,没看到人家的配合。”
“我下次就能赢他,我跑得比他快。”
“你跑得再快也没球快,一个人怎么跟11个人踢,你又不是那地上的蜈蚣水中的鱿鱼,跑死了也没人可惜。”哨公将旱烟斗在地上敲,他起身说,“我去找乡长说事,你吃完就看书,不能偷懒。”
晚风吹了起来,球场里的声音慢慢小了,路旁的灯火都起来,他进了乡长家的门。乡长也姓王,叫王泉,从他工作那会就认哨公做叔,说是要过来,乡长老婆阿英做好了饭等着他老人家呢。
“这大草鱼可新鲜了,是下午才打上来的活鱼,也是我让乌龟他爸留着的。”阿英说着,又进厨房端菜了。“下着米酒正好。”乡长也说,他是个孝正之人,父母亲去得早,心里常想着二老在他小时的辛苦,便对别的老人好。孟子不是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当官的得长着这个心。看着老哨公那么大年岁还在河里漂,不忍心,又说:“叔你别下水了,这太阳又大水又深的,你在家我给你申请个困难户,反正你这情况乡里人都懂,球子他爸死得早,娘又跑了路,这你得苦多久是头,实在不行,你就跟球子到家里住。”
“这水岛乡到处都是困难户,你家能住几个,有手有脚的,打渔都养了大半辈子,这几年也饿不死的。”艄公自然不肯受这样的生活,他也是要强了一辈子,到死了自然不能坏了自己的规矩。
他们斗起了嘴,阿英还在厨房忙碌着,看着分不开,就笑着说:“你们还是把河神赛的事说吧,也不远,以后有什么事都是几步路,瞧这事把你们呛得,这酒都成白水去了。”
乡长还是不肯,说:“两步也得迈开脚,还是过来的好。”
哨公把酒送到嘴边,闷了一口,自从两年前老伴走后,就没人与他斗嘴,他也不想斗了。
吃了一会酒,他说,“小孟子也得快回来吧,这大路镇的小学该是放假晚些。”
“是要晚些,功课也要紧,还有很多呢,不过肯定是赶得上河神赛,不会落下训练的。”阿英端出一盆小龙虾,放下时说,“就是身子没以前强硬,易遭病,大概是球练得少了。”不用说的,大路镇的教育肯定是比乡里的好,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往那里送,这也是去年他们夫妻俩决定的事了。
哨公问:“那也是有球踢的,是他不喜欢踢还是身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该是吧,回来也得细问一下,第一次出去,估计也难为得很。”阿英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看着气氛尴尬起来,乡长便支开她去炒个花生。他又回过头对艄公说:“叔,这河神赛要改名称了,几个乡镇的领导都商量过了,主要也是上级部门的意思,说以前的叫法有些迷信,从今年起,叫大肚河杯了,叔你跟下面说就是了。”
艄公没有作大的反应,他早已听了风声,未了慢慢地接着说:“改了也是好,总是要向前看的,这世道都变了,足球不能老守着旧条规。”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就怕你们不同意,虽说是个名字,但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我还怕闹出什么事来了,这你点头就好了,大伙估计也没啥说的了。”他把酒杯举了起来,说,“来,叔,我敬你,在乡里,这足球里的事,你比我管得都大。”原是劝说我来的,艄公想,莫非自己真是老得顽固不化了,也不见得嘛,这不同意了,新cháo的东西不也能接受。他肚子里下了酒,也是自得一些。两人又喝了些酒,他就关门出来,走在街上,头顶月正圆,从河中吹来的风更是凉爽。这大肚河的荷花晚上就要开始开了吧,他似乎闻到了一些荷花的香味。他继续往家里走,心想今年的球赛该是又比上一年好看吧,王帅那小子总该比前年成熟了些,王球也该是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