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城有雪 雪中识字（1/2）

商帝国真武十八年夏，明城下了一场雪。

明城，是一座军事要塞，位于帝国西南边境。之所以称之为城，只因为这里还是商国与缅国的商贸往来之地。如今天下太平，兼之风调雨顺，所以此地显得更是繁华。除了那巨石垒成的城墙，在此时却是丝毫看不出边城的样子。却倒像是一座江南水乡的城市。

今年得天气显得有些怪异，按往年时节，此时正是夏rì炎炎。那巨石城墙也会在烈rì之下散出隐隐红光，整个明城就如同被围起来的烤炉一般，将里面的人们烘烤得大汗淋漓。

如今，却是下了一场雪。

雪很白，不多时就已经覆盖住了整个明城，昨rì还如火烤般的人们，今rì竟都穿上了后后的棉袄。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但并没有人无聊到去深究。这些天地异象，向来都由帝国的观星阁去负责。

说是没有人会这么无聊，但事实上，还真有人就有这么无聊。

在明城的西北角落，是这座城里的贫民窟，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城市一样，有富裕就有贫穷。就算是繁华的明城，也不会例外。

贫民窟里最是破旧的茅草屋里，一个少年，正坐在自家门前，默默的盯着门外那雪白的一片，原来的泥土早已被雪覆盖。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此时身上裹着一件棉袄，一头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盖住了半边脸颊。未被遮住的左脸，却是干干净净，就犹如外面的雪一般。

少年的棉袄襟前满是黑腻腻的油污，闪着令人有些恶心的油光。棉袄上，更是有几个破洞，里面黑黑的棉花都已经翻卷在外面，露出里面的肌肤。任凭这怪异的天气所带来的寒风吹进，他却是浑然不觉，只是抬起头，看了看有些yīn沉的天空。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他妈的六月飞雪，又一个窦娥冤死了。”

天上，雪花依然在不停的飘落。没有人听到他的唠叨，远远看去，似乎被这个世界所遗忘了一般。

呆坐了许久，少年似乎发完了牢sāo，从半截枯树桩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扯下来几个破洞上的棉花，胡乱的仍在地上。

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草鞋，几个通红的脚趾头露出来，猛的一拍脑袋，笑骂道：“还是上哪蹭顿饭再说。”

迈步走出草屋，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入了风雪之中。一行脚印绵延向前，仿佛是在雪地里写字一般。

此时的明城里，人影已经稀少，大多数都已经躲进了房门，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一边又围在柴火旁喝着烧刀子。街边的角落里，偶尔有一两个乞丐，死气沉沉的睁着双眼，打量着原本繁华的街道。

那少年缓慢的从旁边走过，撇了撇一个乞丐，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做乞丐都做得这么失败，一点敬业jīng神都没有。”

乞丐嘴角抽了抽，似看神经病一样，回骂道：“柳宁，你裤子也没个把门儿的。瞧你那玩意儿，就跟个黑蚯蚓似的。”

少年一愣，险些栽倒在雪地里，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乞丐和自己开玩笑，走近轻轻踢了他一脚，不再理会，径直朝前走去。

走过长长的街道，来到了‘识字坊’。

识字坊，顾名思义，就是一个让人识字的地方。明城地处边陲，又是商贸繁华地。不论是明城外以南的缅国，或者是帝国的其他地方，都有很多人在这里交易。但帝国疆域辽阔，所以语言更是多种。为了便于交流，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识字坊里的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