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归来记(2/2)
威廉姆斯穿着厚厚的起居服,正坐在躺椅上,一见他就露出生气地表情,道:“我一听见声音就知道是你。”
“凛坂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你指的是哪方面?”
“和联邦边境线的战火有关的。”
威廉姆斯却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楚辞觉得不可置信,“那和西赫女士有关的呢?”
威廉姆斯皱巴巴的面孔沉思着,忽而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件,上个月,他们取出了所有员工的内置微处理器。”
“这是谁下的命令?”楚辞问,“西赫?”
“不是,乔克雅死后西赫女士似乎放弃了凛坂,目前我并不知道还有谁是她的人……下命令的是利特里,现任执行总裁,他和我一样,是凛坂的老人。”
“他是怕重蹈大清洗的覆辙?”楚辞挑眉。
“他哪有那么好心。”威廉姆斯讽刺地笑,“是担心发生第二次诱变病毒影响员工,从而威胁到高层安全。”
老林忽然问:“什么内置微处理器?”
“就是一种生物芯片,用来监视员工的举动,以防止他们有对公司不利——”威廉姆斯说着,用浑浊而又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老林,“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楚辞道:“是我爸。”
威廉姆斯:“……你还有爸?”
楚辞无语:“我又不是生出来就成年了——这次取出芯片,西赫没有阻拦?”
威廉姆斯摇了摇头:“我刚才说了,她好像已经放弃了凛坂。”
楚辞低声对老林道:“几年前凛坂发生过一次大清洗……”
他本意是解释凛坂生物和西赫女士之间的复杂关系,可是老林听完,却皱眉道:“这个公司员工身体内置的生物芯片会对意识产生影响?”
“是一种通过中央控制系统传播的诱变病毒。”威廉姆斯粗声粗气道。
“那也不可能影响到人的意识。”老林道,“除非这芯片是安装在大脑里……但是记忆芯片是不可逆的,装进去就很难再二次取出,但我听您刚才的意思,员工体内的芯片并不是一次性的。”
“当然。”
老林沉思了几秒钟,偏头对楚辞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还能找到这种芯片吗?我研究研究。”
楚辞看向了威廉姆斯,威廉姆斯连接了某个人的通讯,让他送一个芯片的样本过来。
等待过程中,楚辞继续和他谈论关于联邦边境线的情报,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是:大家都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此时从何而起,因何而起,
芯片很快送过来了,老林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扒拉出一大堆楚辞看不懂的精密工具,找了个桌子坐下埋头就开始拆。楚辞从星星那里要来了卡莱埃达的通讯id,可是这个时候她似乎不在,通讯并未连接成功,他正犹豫要不要让雨多或者明玉再去打听打听的时候,老林忽然从椅子“噌”地站了起来。
“我们得回去。”他道。
“啊?”楚辞疑惑,“怎么了——”
“这个芯片有问题。”老林目光凝重,他的湛蓝的眼睛蒙上一层阴霾,“你说得那次大清洗,杰——西赫不是在向背叛者示警,那很有可能,是一次实验。”
轰隆!
雷声忽至。
静谧的房间因为突来的雷鸣而产生了轻微的回响,威廉姆斯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接着是星星“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电子模拟器柔和的声音和她焦急的脚步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雷迅要来了,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楚辞看向老林:“什么实验?”
而威廉姆斯犹有余惊地问:“那个芯片,有什么问题?”
“它的内部结构和基因环很相似,主导程序几乎一模一样!”
楚辞皱眉:“西泽尔之前带过一个芯片样本回去送到了好几家检测机构,但是他们都没有检测出出来?”
老林道:“基因环是丛林之心的加密技术,一般检测机构当然无法检测出来。”
他这么一说,楚辞想起当时芯片从检测机构拿回来之后放在了neo那里,但是neo研究了半天也无能为力,这件事就僵在了那里。
“我需要专业的仪器来进一步验证。”老林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如果这个芯片真的和基因环是换汤不换药的同一种东西,那么那次大清洗中,所谓的诱变病毒就能解释得通了,基因环是和神经中枢连接的,通过微电流或者其他生物手段控制携带者的神经元,从而影响他们的意识,如果这种方法用在任何一个联邦人身上……”
“那不就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他们了?!”
老林沉声道:“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去找她。”
楚辞转身就走,星星焦急地跟在后面喊:“雷迅——”
可是楚辞和老林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漫天的雨雾中。
她转过头去看威廉姆斯,老人动作僵硬而缓慢地躺回了椅子上,他消瘦的胸腔中,心脏一下一下震动,而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幽微不可闻:
“变天了。”
……
“这种天气恐怕很难找到离港的星舰。”老林道,大风将他的声音刮得破碎不堪,“而且还不知道联邦边境线怎么回事,有没有星舰愿意过去。”
他走了两步,回过头叫道:“小林,你干嘛呢?”
楚辞快步追上他,道:“我在想,她会不会,已经把你说得那种控制方法,用在了联邦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身上。”
风雨之中,老林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他说:“也许。”
“我们就去港口。”楚辞道,“在最快的情况下三个小时可以抵达联邦边境线。”
“你是不是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老林道,“我说这个天气恐怕没有星舰愿意出港,更何况边境线还在打仗,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没关系。”楚辞无所谓道,“我们找一架星舰自己开过去。”
“你会驾驶星舰?!”老林震惊,“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哪来的星舰?”
楚辞道:“当然是去找本地星盗团借一架。”
老林愣了一下:“找星盗借星舰?”
“好吧,”楚辞摊手,“抢一架。”
老林:“???”
楚辞见他似乎不太相信,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有经验,不会出问题的。”
老林:“……”
==
首都星。
基因控制局的地下监控室中,主控晶屏上一条接着一条弹出异常射线警告,但是监控员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低头继续整理书写板上的文书。直到换班的同事来,晶屏上的红色对话框已经积累了数十条,同事吃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异常数据!是哪里发生了大规模的基因异变吗?”
“只是雷达故障了而已。”监控员说。
同事一把抓过他手边的日志报告,上面并没有任何关于监测雷达故障的记录。
“你记错了吧?!”同事觉得不可置信,“雷达根本没有故障,这已经三级戒备事件了,快点提取数据上报!”
监控员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要上报,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人的基因活性期限是三十年,在这三十年里本来就极有可能发生基因改变,而且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基因改变往往会带来精神力、身体素质等等各方面的提升。”
监控员的同事仿佛见了鬼。
他呆滞而茫然地道:“你……你在说什么?基因异变怎么可能是好事,你——”
他想到什么,立即抬高了声音:“你忘了灾厄纪了吗!”
“灾厄纪的难题不是已经攻克了吗?”监控员看上去比他还要迷惑不解,“小李,你没学过中学历史吗?”
“你你,你疯了!”叫小李的同事胡乱地挥了一下手,“你记忆错乱了?还是做梦没睡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帮忙算了,你等着这个月被扣绩效吧!”
监控员皱着眉头:“你今天真是奇怪。”
小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记录了现有的不常规数据,拿着书写板狂奔到组长办公室去,气喘吁吁道:“组长,α象限坐标(23’22,78’20)收集到异常数据,经过评估构成三级戒备事件,但由于数量实在太多了,您看要不要上报?”
组长露出和刚才的监控员一样的疑惑表情:“上报什么?”
小李愕然道:“异常数据啊!”
“什么异常数据?”组长狐疑地从他手中拿过书写板,“这是什么?你在搞什么啊,这不就是很正常的基因改变数据,你为什么要拿这个来给我看?”
“就是……”
小李的神情逐渐惊悚起来,因为组长的神情不似作假,小李在基因控制局干了五年,从最初级的任务助理到中心监控员,组长一直都是他的直属上级领导,小李对组长察言观色多年,对他的微表情不说了如指掌,也有不少了解,组长的嘴角下撇,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组长“啪”地将书写板摔在桌子上:“要工作就好好干,别总想着搞一些莫名其妙花样子……”
被组长训了一顿的小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组长办公室,他拿着书写板回到监控室,中央晶屏上的异常警告并未消失,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未醒来的梦,于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然后瞬间疼出了眼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值班的监控员已经离开,偌大的监控室只剩下小李一个人,眼泪顺着眼睑滑下来,触感温热,真实得可怕。
而就在这时,主控晶屏上再次弹出来一个新的异常警告,职业习惯促使小李下意识拿出书写板将之记录下来,而就在他复制了异常坐标和基因编译码后,忽然觉得这个异常目标非常熟悉,他僵硬地抬起手,将异常目标的数据倒入基因库检索,然后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他只觉得有一股渗透骨髓的寒意慢慢爬上他的头皮,刺得他发根竖立,毛骨悚然!
因为那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小李往后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接着,他感觉到自己后劲靠近脊柱的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他低下头,手掌不停地摩挲着那个位置,直到越来越疼,越来越疼,这疼痛甚至影响了他的意识和思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在心中的哀嚎,抱着头蜷缩在椅子上,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他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砸出一声沉闷的重响。小李被这声响动吓醒,发现自己抱着头坐在监控主晶屏前。
“怎么睡着了……”他自言自语地活动了几下脖子,感觉到自己的头疼得就要裂开,可是过了几秒钟,这疼痛渐渐消退了,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一场梦。
他弯下腰,原来掉在地上的是他的书写板。
捡起书写板,他瞥见上面写着的数据,又仔细看了几眼,骂道:“谁又用我的书写板乱写乱画了,这写得什么东西……”
他拿过电子笔,将书写板上的数据清楚,一抬头看见主控晶屏上弹出来的异常警告,又想,这破雷达什么时候能修好?
小李随手将书写板扔在一旁,发出一声比刚才吵醒他时更沉重的响动,犹如警钟。
而监控晶屏上的异常警告也还没有停,接连不断地闪烁着,提示音一声比一声焦急,惶恐。
嘀——嘀——嘀。
嘀——
而小李充耳不闻。
==
“左翼舰队,换前后三角队形,包抄过去,用光流弹,干这帮狗娘养的。”
“哨兵,哨兵?情报送过来了吗?”
“报告,431站同步信息,南侧敌人已经撤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黑三角前沿哨站已经历经了十余次小范围进攻,规模都不大,武器当量也卡得很死,你来我往数个回合,跟驱赶不走的苍蝇似的,都打疲了。
“这帮孙子是来捣乱的吧?”422站指挥官火气很大,活像一只口中要喷出火焰来的恐龙,嗓门吼得巨大无比,“我们指挥官到底批不批准追击啊?不批准我去找穆赫兰参谋长了!”
副指挥官忙得脚不点地,还要抽空安抚他的火气:“你省省吧,你一个哨站驻守队长,追击什么追击,就算要追击那也是集团军那边的事……再说了,穆赫兰参谋长哪来空理你。”
指挥官冷哼了一声,抬起通讯器吼道:“听见了没有用光流弹!不知道怎么发射光流弹吗,要不要我教你?”
“报告,”通信兵忽然道,“有未知注册号的单翼星舰从敌人的舰队八点钟方向进入了我们的雷达监控范围。”
“几架?”
通信兵似乎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遍雷达监测屏幕,道:“一架。”
“只有一架?”
“是的,只有一架。”
“一架星舰来干嘛的?”指挥官轻蔑,“不用管他。”
“可是它的航行速度非常快,已经——”通信兵不可置信道,“他正在穿越交火区域!”
“什么?”
指挥官大步跨过去:“给我切实际成像,拉近看看。”
“可能看不太清楚……”
全视角的实景成像中,宇宙黑暗而辽阔,壮丽的梅西耶星云犹如一片绚烂的梦境,而星云边际,有鱼群一般穿梭的舰队、炸开成金红烟团的弹火,烈焰四处迸飞,毁坏的星舰残躯如流星般坠落。
在这混乱的图景中,有一架格格不入的小星舰从云团边缘蹿了出来,然后距离监测镜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指挥官大声道:“把它给我击落!”
这道命令尚未传递到前线作战组,第二集团军的阿特弥斯上校忽然通讯了431哨站指挥部。
指挥官肃然汇报:“目前战况已经趋于扫尾阶段,您有——”
他话没有说完,拉尔米勒奇阿特弥斯就道:“刚才那架星舰,让他过去。”
指挥官:“啊?”
没想到阿特弥斯上校还没说完:“找个泊位让他降落,再……再找一架空闲的星舰,送他去防区总指挥。”
指挥官满脸茫然地看着通讯屏幕里的拉尔米勒奇,而拉尔米勒奇神情略有些复杂,道:“出了问题我担责,照我说得做。”
指挥官和副指挥官面面相觑两秒钟,只好按照她说的办。副指挥官嘀咕:“这是何方神圣啊……”
“注意,三分钟后进行牵引广播!”
那架穿越火线而来的神秘星舰稳稳降落在了泊位上,舱门打开,里边出来一个高个子男人和一个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女。
指挥官总觉得这女孩子看上去有些眼熟,正思忖着,阿特弥斯上校的通讯又来了。
“接到他们了吗?”她问。
指挥官点头:“刚降落,您要和他们对话吗?”
阿特弥斯上校却摆了摆手:“送他们去防区总指挥,我已经通知那边了,到时候会有人去接。”
“是。”
指挥官将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送上了去往黑三角防区总指挥的星舰,再回到指挥室时,前线混战已经基本结束,指挥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问副指挥官:“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女孩子有点眼熟?”
副指挥官仔细回想,蓦地恍然大悟,瞪着眼睛道:“那不就是那个,那个谁!”
指挥官屏住呼吸:“谁?”
副指挥官一拍大腿:“在法庭上枪杀基因控制局局长的那一位!”
“哦哦对,我想起来了——”指挥官说着忽然停顿,惊道,“那我们刚岂不是,送走了联邦的逃犯!”
“放屁!”副指挥官掷地有声,“那可是我们穆赫兰参谋长的未婚妻!”
指挥官:“啊?”
驾驶小星舰一路穿越火线飞回来的正是老林和楚辞父子。尽管老林被楚辞这番操作震惊得满头问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他们回联邦最快的途径之一。
从422哨站起飞,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接近黑三角防区总指挥站。
……
西泽尔猛地惊醒,环顾四周,他似乎还在那间指挥室中,四周升起大大小小的光屏,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他扶着额头回忆了半晌,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迷惑不解的时候,终端上忽然弹出来一条短讯,他一眼扫过去,待看清楚讯息的内容之后,“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来的太猛而头脑一阵发晕,他扶着控制台的边缘站了一会,然后大步往出走,边走边叫道:“白粤!麻烦帮我安排一辆车,我要去港口!”
“发生什么事了?”白粤小跑着跟上西泽尔,“您看起来很着急。”
西泽尔没有回答,而是问道:“neo呢?”
白粤道:“没有看见neo小姐啊,您不是一直都自己在指挥室里吗?”
西泽尔再次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又难以记起。
车子在通行道上飞驰而过,很快就到了港口,西泽尔一路几乎是跑着进去泊位场,恰好看见楚辞从闸机口出来。
楚辞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闸机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他干脆一手撑着机器跳了过去,引得闸机一阵预警,夹杂着老林“你给我慢点”的警告,但这些全都被他抛在了身后,他只想快点到西泽尔面前去。
“你怎么忽然——”西泽尔本能地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怀里,一抬头,却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高个子蓝眼睛的人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猜想得到了印证,他和楚辞第一次见到老林一样,惊得说不出话来,而老林走过来,冷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诈尸的?”
“林?”西泽尔错愕道,“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老林嘀咕:“你小子别咒我,小心我给你爸告状。”
西泽尔低头看向楚辞,楚辞摊手:“没死,不是复制人,说来话长。”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老林不耐烦道,“先办正事。”
楚辞“哦”了一声,指着老林对西泽尔道:“他要去首都星,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西泽尔皱眉:“这么着急?”
“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老林深吸了一口气,“我长话短说,杰奎琳很有可能会用一种诱变病毒,通过基因环来导入去影响某个人的意识和认知,根据她在一个叫凛坂生物公司所进行的实验来看,这很有可能是大范围的——”
“几年前的那场大清洗?”
“是,我拆解了凛坂生物公司的芯片,和现在联邦人所内置的基因环极其相似,这不可能是巧合。”
“可如果,”西泽尔皱起眉,“那场大清洗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如果杰奎琳早就……”
他说着,感觉到一丝凉意浸透骨髓。凛坂生物的大清洗发生当时,他刚好和楚辞在占星城,昆特则图拉只能采用最血腥原始的办法清除诱变病毒,他无法想象,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联邦每一个公民身上,将会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场景。
“不会。”老林简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为什么?”
“因为,”老林看了楚辞一眼,目光中蕴含着无奈而复杂的悲悯,他低声道,“她是最近才知道,实验已经成功了。”
不等西泽尔回答,他就继续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整理了这件事的基本来龙去脉,你替我传输给你父亲,另外,请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打听一些基因控制局内部的情况,我会在路上仔细想想这件事还有没有转机。”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几乎将肺腔中的空气全都挤压干净了,才低声道:“希望还来得及。”
“好。”
西泽尔的目光看向楚辞,楚辞耸肩:“我先和老林去首都星,留在这估计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西泽尔点了点头,又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稍后我让沈昼通讯你,林刚才说的,我也会都会同步给他们。”
“对,让老沈也去打听打听。”
“他不在首都星。”西泽尔道,“恐怕爱莫能助。”
“那他在哪?”
“白塔区。”
楚辞:“……哈?他又准备转行去做星舰驾驶师了?”
西泽尔无奈道:“所以我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楚辞唏嘘:“我也就不在几天而已,时代怎么就变了。”
“哦对,你的终端给我,我的坏了,老沈估计联系不上……”
他说着伸手去薅西泽尔的手腕,西泽尔解开袖扣拿下自己的终端给他:“不用换密码,里面有你的识别信息,我还有备用的。”
楚辞接过来扣在自己手腕上:“咦这怎么有我的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
“别瞎叭叭了赶紧走!”
老林语带嫌弃地将楚辞拽走,临走看了西泽尔一眼,西泽尔总觉得那一眼的意思大概率是,你小子给我等着。
他笑了笑,觉得在一片混乱与忙碌中总算有了一件好事发生。回到指挥室去拿自己的备用的终端,楚辞已经将老林的影像传输了过来,他按照刚才说的将信息转达同步,又和前线几个哨站的指挥官进行了通话,这一通忙完,已经快两个小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