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柯惊恐万状地指着付余生身后,“快闪开,别让他碰到你们!”
见付余生三人无动于衷,他开始抚桌痛哭,“我的完美人类计划啊,全完啦!谢辰飞死了,什么都完啦!
我把谢辰飞的尸体抱下楼,他本来那么高那么壮,可现在轻得像棵草。
我把他像草一样塞进了灶堂里。
大火忽啦一下烧着了,把他烧成了灰。
你们知道人被烧成灰是什么样的吗?
面粉一样的灰,连个骨头碴子都找不到了。
人最后都变成面粉一样的灰尘了,都用来供养植物啦……”
滕柯形似癫狂,喜怒无常,精神恶化的一天比一天厉害。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供词不具有作为证据的可信度和有效性,已经毫无价值可言。
付余生停止审讯,找来专业心理医生对滕柯进行一系列心理评估和治疗,以帮助他恢复正常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收效甚微。
滕柯始终处于一种严重亢奋的状态,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他的情绪在极度紧张、焦躁或大喜大悲的精神状态中切换,嘴里一时不闲着地念叨,要么陈述自己的罪行,要么惊恐地叫喊和哭求。
因为严重缺乏睡眠,他迅速消瘦,头发一把把地掉,两眼深陷,周身弥漫着一股死气。
他的饭量也变得越来越少,常常不明原因地呕吐不止,挺直的后背越来越弯曲。
经正规医院综合诊断,滕柯确实患上了精神病,且病得不轻。
滕柯的精神状态导致他无法出庭受审。
法院根据《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暂时中止审理,等待滕柯的精神状况改善后再恢复审理。
经过严格的程序和评估,滕柯被送到精神病医院接受强制治疗。
这并不是说,滕柯能逃避法律的惩罚,他将要面临的仍然是终生监禁或死刑。
可是,得了严重精神病的滕柯最后已经不知道害怕了,他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抱着树抚摸,“小悦,别怕,爸爸陪着你,爸爸爱你。”
他的记忆力迅速衰退,除了小悦,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起来了。
曾经外表斯文的滕柯瘦得跟个骷髅一样,佝偻着腰身步态蹒跚,鼻涕口水交流不止,完全没了人样儿。
“作恶太多,这就是现世报。”
陈诗圣有感而发,“人间本来就有天堂和地狱之分,滕柯虽然还活着,但他已经身入炼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付余生看着形销骨立的滕柯,深以为然。
“余生,你说谢辰飞到底有没有死?”
肖凡皱紧眉头,“按说滕柯发病之初说的是实话。而且其他的事他会前后不一,但在谢辰飞的生死上,他从始至终都说谢辰飞已经死了。”
付余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谢辰飞是滕柯的执念,滕柯对自己的执念从一而终,所以他拼命掩盖真相。”
“可是,烧成那个样子了,想活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肖凡摇头,“我这些日子又把一些证据从头到尾串联了一遍,认为起码有八分可能,谢辰飞已经死了。”
“不管他死没死,他也在地狱里,和滕柯一样饱受精神的折磨。”
付余生看着不远处抚树自语的滕柯说,“畏罪心理没有人能够完全克服,否则,他就不是人了。”
没人知道,不是男人的谢辰飞正养精蓄锐,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