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泉否定了次子的猜测。
“这是怎么了?”王初冬看着他,满脸怨恨,心生费解。
吴六鼎咳血腾空,旋转飞退,撞破黑烟,穿过火焰直往北去,头下脚上钉死在徐凤年所乘民船的桅杆上,顺着垂发淌落的鲜血滴在鱼幼薇脸上,武媚娘身上,吓得她跌坐在地,尖叫不断,那猫却一口一口舔舐白毛,却越舔越红,急躁到一改平日的夹子音,哇哇嘶喊。
他拿来劈船的大凉龙雀化作光斑消散,右手向下一抓,晃荡的湖面落水如雨,一杆青州水师制式长枪入手,儒衫下摆只是一动,人便消失不见。吴六鼎心中一惊,旋动竹篙,舞出一轮水泼不进的棍影。来敌不闪不避,枪走棍式,裹风而下,速度快到吴六鼎只能举竹篙硬抗,啪,砸下的不是枪头,是枪柄,林青不愿占他便宜,竟倒使长枪?
“是你杀的赵玉台?”
楚平生隔着水面战场与李淳罡对视三息,轻轻一跃,返回被青龙楼船啃掉一角的民船。
“工匠找好了吗?”
黄瓜兀自吃吃打量水面,看那些早跳晚跳都是死的官兵被沉船搅动的漩涡吞噬,看水面上浮沉不休的死尸,看那一个个庞然大物浴火倾覆,烟烬蛇行,看搂着木板水中漂流的残喘士卒,看争抢逃生舟抽刀见血的兵与将,看水平线那头不敢靠近的赤马、白鹞……
“不会,我了解她的性子。只要过去开始那几天,情绪缓和下来,便不会再寻短见,就算要死,也得帮王爷带上林青一起。”
方才的大浪几乎推翻青州水师的黄龙大船,他们所在的民船未受影响,是因为他借了李玉斧的佩剑,劈波斩浪,解了困局。
她要看的很多,一眼看不到头。
“去做吧。”
堂堂吴家剑冢入世之人,这是他习剑以来打得最憋屈的一场仗,多次爆发剑气皆被压下,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两只手臂出招越来越慢,青青竹篙似有千斤重量,可小舟的吃水线并未下降。
楚平生握住枪头一拧,枪柄的喇叭变成麻,踏步向前,用力一推,小舟在水面如摇篮乱晃。
吴六鼎力贯竹篙,却被压得一点点下沉,强运丹田真气,大吼一声,双手向上猛撑,舟身再度下沉,船沿几乎入湖,摇起一团水流打湿他的长靴,竹篙终于弹开枪柄,可他并没有迎来反击的机会,枪杆被水打湿,柔韧性更强,宛如活物一般,在敌人手中弯曲摇摆,次次一触既收,不给他反击发力的机会。
“还是军师棋高一着,特意让人隐瞒了大雕的存在,赵衡只当麒麟怕水,不会参与水战,最终输得一败涂地。”王林泉走到切口十分光滑,剑意仍未消散的雕像基座前方,拍了拍堪堪触及,被净瓶观音镇压足下的衔烛之龙的爪子,当年他耗巨资修建净瓶观音像,对外宣称是为保春神湖平安,像成后每年二月二再无风波,其实这是姚简给出的风水方案,用来为北椋徐家积聚气运。
王德刚摇头说道:“没有。爹,妹妹她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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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六鼎面色不改,竹篙朝上一捅,顶住即将倾覆的黄龙大船,小舟吃水线猛地一沉,他持篙后拨,借力速划,小舟带着激浪射向民船。
“以后你就不住姥山岛了,大鼋死便死了,哭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林家夫人上吊自杀了!”
隋珠公主轻抚心肝,长长松气,又指南方拼命逃窜的救生舟:“他们跑了。”
……
望湖愤恨的赵凤雅听到,猛打激灵,僵硬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爹,你真要按照他的要求,在这观音像基座上建鼓楼?”
松涛乍起,吹来一名丫鬟的喊声,王德刚顿时惊醒,撩起袍子下摆疾走两步,发现山道上的亲爹也听见这个消息顿足侧身,望向种着半亩向日葵的后园旁边的小院。
林家大夫人冯曲烟知道儿子扯旗造反,火烧青党引以为傲的青州水师,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
还真是忠君爱国的女烈士呢。
王德刚挺佩服她的,比忠心毫不逊色他爹对北椋王徐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