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渭水风云 第五章 娘心（2/2）

淡淡月光之下，雪玲静坐在后院石桌旁，仰望着繁星满布的天空。

凌夫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后院之中，看着此刻沐浴在月光之下，身上明显多出了几分圣洁之意出来的雪玲，眼中有了迟疑，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姐姐如果没有睡意，何不过来陪妹妹聊聊？”雪玲将目光从天空收回，转向了凌夫人所在之处。

凌夫人微微一笑，缓缓来到石桌旁坐下。

雪玲伸手挥过，原本空无一物的石桌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小巧的酒壶和两只洁白的玉杯。

看着面前凭空多出的几样物品，凌夫人眼中异sè闪现，但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情绪出来。

“以前虽然觉得妹妹的谈吐远非寻常人家可比，但是，姐姐也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世上，竟然真的会有修仙者存在，而妹妹，就是其中的一个。”凌夫人轻轻出声了。

雪玲提起酒壶，将一只玉杯之中斟满之后，将它轻轻送到了凌夫人的面前。

异常清新的果香味瞬间弥漫在了后院之中，轻嗅一口之后，凌夫人惊讶发现，自己原先那略显昏涨的头脑在这一刻竟然似乎突然变得清醒了几分。

“这青果酿，是用数种蕴含木灵气的灵果酝酿而成的。虽然对我等修炼之人来说，只能一解口腹之yù，但对于姐姐来讲，饮用之后，祛病不说，还能延寿。”雪玲将自己面前的玉怀斟满的同时，轻声解释道。

凌夫人端起面前的玉怀，微微掀起面纱的一角，浅尝了一口。灵液入口，唇齿留香，入肚之后，一丝清凉的感觉在体内出现，瞬间传遍全身，舒爽无比。

“想必先前在屋中与堂兄的谈话，妹妹都已经知晓了。”凌夫人有些出神地看着玉怀之中呈碧绿之sè的青果酿。

“妹妹只是担心那方宏会对姐姐不利，才会释放出一缕神识关注着那里，无心偷听，姐姐勿怪！”雪玲略带歉意地说道。

“家门碎事，倒是让妹妹见笑了。”凌夫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无奈：“与那些兄弟反目相残的家族相比，姐姐已经是幸运很多了，虽然毁掉了容颜，命却是保住了。”

雪玲心中暗叹一声，轻声问道：“姐姐真的决定要重新回到方府之中？”

凌夫人抬起头，眼中露出了坚毅之sè：“为了寒儿，我一定要回到方府之中。”

“为了方宏口中那青木宗的一个入宗名额？”雪玲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

“现在凌府的这份家业，虽然远远比不上方府，但是让寒儿衣食无忧地生活，却已经是够了。原本的念头，只要寒儿健康平安，哪怕是终身不出这渭水镇，我也愿意。”凌夫人看向了雪玲，神sè有些复杂：“但是，在经历了白天事之后，我才发觉，有些事，哪怕不是自己去招惹，也会找上门来。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很不好受，我已经承受过了，我不想让寒儿也承受到这样的无奈。”

轻叹了一声，凌夫人转过了话题：“关于那青木宗，妹妹可知晓？”

雪玲略带歉意地回道：“不瞒姐姐，妹妹来自远方，对此片区域之内的修仙宗派，了解不多。”稍稍停了停，雪玲又继续说道：“不过，看方宏先前见到我后的表现，这青木宗，应该也是一家修仙门派。”

犹豫了片刻，雪玲还是出声了：“既然姐姐有了送寒儿入宗的心思，那为何在知晓了妹妹修仙者的身份之后，还是舍近求远呢？”

凌夫人微微笑道：“初见妹妹，姐姐心中就明白，妹妹非寻常之人。不必感到奇怪，这些，哪怕只是从服饰上，也能看出些异常来。纵使是褴褛破裂，也远非姐姐所见到过的名贵衣衫可比。康复之后，妹妹时常会看着天空发呆，姐姐不难猜到，妹妹的心中，定是在思念着亲人，而且，极有可能，路途极远。估到这些，只是因为妹妹久久没有向我辞行之故。如果姐姐没有料错，那应该是妹妹心有顾忌的原因。”

凌夫人轻握着雪玲的双手，轻声叹道：“得知妹妹修仙者的身份之后，姐姐的心中，又怎会没有让寒儿拜你为师的想法？而且姐姐知道，如果开口，妹妹定不会拒绝。只是，姐姐也是清楚，终有一rì，妹妹会离开此处，返程回家。与家人分离的痛苦，姐姐正亲身品尝中，为了心中的私yù而将妹妹绊住，让妹妹也体验这种分离之苦，姐姐又于心何忍呢？”

雪玲的双眼有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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