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异古经（1/2）

古村的清晨是宁静的，伴着一缕阳光漫过山林，村中已是炊烟四起，稚子小儿拖着长长的鼻涕睡眼惺忪的走出家门，此时出去打猎的人陆陆续续返回村中，扛着锄头的农夫们用过早饭却刚刚开始到地里劳作。村子东南角上的竹林依着晨光格外清幽，竹楼中的黑衣木希背靠竹椅，左手端茶，右手拿着一扎竹简，慢悠悠地看着。不远处的竹案边，白发时久趴在桌上，手中的刻刀不停晃动的在竹简上刻画着什么。约莫半盏茶后，时久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汗珠，走到老者身前说道：“前辈看看，晚辈刻的还对。”木希起身放下竹简，随手接过时久手中的竹简。眯眼看去，简上勾画虽不是铁画银钩，却也遒劲有力、轻灵秀丽。木希细看良久，口中吟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之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时久听着老者吟诵，思索了会儿，拱手道：“晚辈胡勾乱画，其意却不甚明了，还请老先生指教。”木希望着时久，稍一思索，说道：“此话出自远古圣人之手，你小小年纪不懂也属正常。此话大体上是说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那是由于有丑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那是因为有恶的存在。所以有和无互相转化，难和易互相形成，长和短互相显现，高和下互相充实，音与声互相谐和，前和后互相接随。因此圣人用无为的观点对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听任万物自然兴起而不为其创始，有所施为，但不加自己的倾向，功成业就而不自居。正由于不居功，就无所谓失去。说完似有所感，叹道：“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天下又有几人真的能做到。”随后不觉讶然，转念回过神来，问道：“时久兄弟，何人教你“习古静心”的？”时久挠了挠头，回答道：“是老族长。自发病后，老族长见我困苦不堪，便教我此方法减轻痛楚。多年来，每次jīng神紊乱之时，依着此方法，倒还真管用。只是书园中的书不允许带出，因此每次过去只得强行记下，闲来无事刻在竹简上作耍，多年来攒了好多，都堆在下房里。以往看的云里雾里，今rì若不是老先生言教，还不知道这短短数句竟有如此多的道理。”老少二人聊得兴起，不觉已是午间，眼见rì头已密布竹林。时久突然拍头叫道：“糟糕，顾着和前辈说话，显现忘了大事。村中长辈叫晚辈过去一趟，前辈伤势未愈，不妨也移驾古爷爷那里。”不料木希老人说道：“小兄弟有事尽管忙去，无需为老夫费神。”时久望了望木希老者，恍然道：“也对，老先生伤势未愈，不宜走动，前辈在这里等着，晚辈这就请老族长过来给您看看。”

木希老人摇头道：“老夫之事烦扰小兄弟已是过意不去，怎敢再惊动族中，此事还请小兄弟保密。”

时久本yù劝说，瞧得老者言辞坚决，只得点头答应，随后略一收拾便匆匆离去。

时久所在竹林本处于村子边缘，平rì里除了村中的小孩喜欢到这里玩耍，闲暇时间极少有人。以往时不时的还能见到孩子们玩耍，但自从前段时间时久发病无意中伤到人，故而村里大人便将孩子们看紧了许多。一路走来已是rì上三竿，村中的老槐树下，几个小童嘻嘻哈哈地跳腾着。走近细看，其中一个正是前不久和姓林的老者在一起的孩童。

远远看见时久便喊道：“时久哥哥，头好些了吗？”

不待时久回答便又拖着脸说道：“你可是好久都没陪我们玩了。”

时久还未站定，几人便已跑到身前，其中一个黑乎乎小童悄悄说道：“时久哥哥，前几天本来准备寻你去玩，可妈妈不让。”

旁边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黑乎乎的眼珠子打着轱辘向四处瞅了瞅，问道：“时久哥哥，今天怎么没见你的雀灵啊！”

时久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小羽，这几天还乖吗？”

小女孩望了望身旁一脸怪相的小童，拉着脸说：“昨天小易骗娘亲，连我也跟着被罚了。”

时久笑着拉过小童，蹲下身子，双手一边挠向小童的胳肢窝，一边佯装着生气道：“小亦，又干什么坏事了？”

叫小亦的童子，一边闪避，一边喊道：“和我没关系，都是爷爷让我给娘亲撒谎的。”

时久伸手去抓，不想小童机jǐng，身子一蹲便远远跑开。

时久只得收手，笑道：“你小子就知道一天捣蛋，还把你爷爷扯上，小心我告诉你娘，让她教训你。”

小童望着时久，委屈地说：“就是爷爷让说的，不信你问去。”

戏耍了一会，时久起身，说道：“今天哥哥还有事，改天再陪你们玩。”转而看着小亦叮嘱道：“小亦，记得要听你娘的话，要不下次就不让雀灵陪你玩了。”

小亦沮丧地“哦”了一声。

时久起步尚未走远，依稀听见小亦的声音，“小羽，时久哥哥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些，也不知道时久哥哥到底得了什么病？”，默默苦笑一声后，大步向村中走去。

半盏茶的功夫时久来到一栋树木掩映的古楼，稍稍整了整衣裳，敲门喊道：“老族长，在吗？”

小一会儿功夫，脚步声缓缓响起，一阵略带威严的声音也随之传出，“小久，门没锁，快进来”

时久稍一用力，门便“咯吱”一下应声而开，一位须发如银,目露威严的老者迎面走来。

时久见到老人，赶忙弯腰行礼，老人伸手扶住时久，说道：“来，小久，到屋里坐。”

时久随着老人进屋，刚刚坐下，便听老者问道：“小久，这几rì感觉好些了吗？”

时久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答道：“还是老样子，只是这几rì没有发作。”

老者眯眼瞧着时久的满头银发，眼中透出黯然之sè，长叹一声道：“是老夫没用啊，尝试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丝毫好转。你爹临终前嘱咐我照顾好你，可再这样下去、、、、、、”，随即叹息连连。

见老者如此，时久赶忙起身下跪，说道：“族长爷爷请勿这样，这些年来您为时久苦心cāo劳，时久终身铭记。若老天真要时久痛苦，时久接着也罢，您老还请放宽心，时久不会那么容易倒下，您和古爷爷的恩情时久还没有报，时久、、、、、、”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老者扶起时久，拍着他肩膀道：“好小子，有志气”，随后冷哼一声道“贼老天想收了你也得看看老夫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