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二）：云横秦岭（1/2）

() 第三十一章（二）：云横秦岭

冯孝贤打完回坐椅子时，右臂侧伸，就有一名弟拿毛巾给她擦手，付经纶是以猜到是她出的手，说道：“冯掌宫的移形换影果然是天下步法之最。”经人点醒，归海轩才知道是冯孝贤赏赐的巴掌，张口yù骂“你这个老娘们”却马上收住，因为他怕冯孝贤再不是打两巴而是捅两刀。

王迟慰也心下大惊，凭他的修为居然都没看清楚刚刚是谁下的手，但他来必有备，笑道：“本督的下属言语冒犯，多谢冯掌宫代为管教。”将宾王食指挖着鼻孔，轻蔑道：“雕虫小技，算个屁。”洪见凯更恶心，提提裤子说道：“怕死的人往往轻功特别好，那是呀方便逃跑，逃得快也叫本事么？”苏心萍道：“掌宫，有人不服怎么办？”冯孝贤道：“既然这样，你们就打发他们吧。”苏心萍得令说道：“摆阵！”其六女迅速出剑按北斗七星列位。徐锦云凛道：“七星剑阵。”恭淮子脸sè一变，道：“闻说此路剑阵从无败绩，好大的口气。”将宾王瞅着众女，惊道“哇！这么厉害。”洪见凯搓搓手，sè眼眯眯：“了不得，了不得。”人人均以为他们在赞扬七星剑阵，却原来是两个老**在选美。将宾王道：“我这边的厉害。”洪见凯道：“你那个算什么，我这边才是美人胚子。”七星女着恼，吕心环举剑齐眉，说道：“姐妹们，我们一人捅他一只透明窟窿。”七女冲上发剑，但各人还站各自的位置，一点也不乱，林展翔从高处看下就是整个阵在移动。她们使招也不一致，往往是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将宾王、洪见凯同时尖叫：“哇！长刺的玫瑰！”挥出兵器格挡，将宾王还不忘言语调戏：“很对我的脾胃。”

七星女更火大，招势越放越凌厉，此阵法愈是配合默契，便愈见其威。进有四种攻法，一是车轮战，二是齐击式，三是yù擒故纵法。车轮战指七女连环出剑，第一人使到三分之一，第二人已开始出招，当第二人使到三分之一时，第三人又跟上，以此类推，周而复始，循环不息；齐击式即为七者同时施袭，自然所取的部位都不一样；yù擒故纵法顾名思义就是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此项打法为三十六计的第十六计，意思讲逼迫敌人无路可走，它就会反扑，让它逃跑则可减弱敌人的气势。追击时，跟踪敌人不得过于紧促，以消耗他的气力，磨灭他的斗志，待敌士气沮丧、溃不成军，再捕捉，就避免流血了。七星阵里yù擒故纵的攻击法只是借故它那种方式。这三种攻法连翻上演，叫魔力双锋疲于支招。王迟慰暗道：“灵袖铁卫说七星剑阵，除了冯孝贤的‘移形换影摘星手’以外，无人能破，此话确是不虚。她让我放心看好戏，不知她有何妙法来破阵？本督且试目以待。”

林展翔无法向柳琼索解药，要等她落单时才好讨取，便静候树上。见七星女群斗二恶，不禁着迷，暗自留意剑阵的变化与走势，心下筹思破解之方。原来习武者均好勇，遇到jīng堪妙招，就多看几眼，私底下都会想着拒御的门路，以免下次自己碰上这样的招式也不至于临急抱佛脚。如有奖问答，主考官出题给学生，观众在学生没回答前亦会极力思索怎么破释难题。

魔力双锋一入阵内，就拼命抵挡，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两人却不是笨蛋，快速退出战圈，分开距离，一前一后，把七女置在中间。这种方法明显起效，因为七女所组的剑阵要移动就得全体移动，保持七星斗柄之形，才能配合，但此下敌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硬是将七人拆散分攻左右，变成三对一或四对一，如此已经脱离了七星剑阵的阵轨，威力登时大打折扣。将宾王的镔铁锏这刻方现神通，“奔雷**”、“二十四路杀手锏”像排山倒海来袭。他嘴上也不闲着：“七星阵变三星阵呀，哈哈哈，小妞们，从了爷吧？”洪见凯舞的“鹤啸九式”、“散花手”更据占了上风：“这边变成四星阵。”

林展翔又想：“这魔力双锋真是老江湖，可是若一个人对阵的话又不会分身术，仍旧难破七星阵。”但听那王迟慰说道：“本督这两个手下是西域请来的，最不中用了。冯掌宫，你该清楚东厂的实力，有座大靠山，办起事情加倍容易，考虑一下吧。”冯考贤不急不缓地道：“赢了再说。”

过无多时，七星女中的余心巧忽感不适，用剑支地，丧失了战斗力。将宾王倒不趁人之危，止兵歇招，咀巴却还是很放肆：“吓扒了，吓扒了。”洪见凯收回鹤头拐，说道：“打不赢就投降很正常，这叫识时务。”七星阵必需七人合使，这七人经过长期的练习，才达成联剑的效果，余心巧一退场，意味着不战而败，就算再选个人上来凑够七人之数也不能立即产生共鸣的。

冯孝贤脸sè略沉：“什么事？”吕心环道：“心巧中了九虫丹。”话一落，七星宫所有人都望向柳岚，大家均知珏皇顶里就她一人jīng于使毒，连柳琼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可柳岚真的冤枉了：“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们多半不会信。”冯孝贤叫柳琼先解余心巧的毒，暂不追究是谁动的手脚。柳琼搜遍全身，找不出解药。宫众再次望向柳岚，自然是怀疑她偷了去。因为柳琼能解百毒，如不偷解药，那下毒有个屁用呀。柳岚觉得自己背后一直有人躲在暗处，说道：“杀一人是砍头，杀两人也是砍头，我还在乎多冤一次么？”柳琼道：“妹妹，别闹了，把九虫丹的解药拿来，不然掌宫要生气。”柳岚道：“她已经生气了，不过我早就已经生气了。”冯孝贤拧头对王迟慰说道：“王公公，本门还有点事要处理，恕不留客，这便请吧。”王迟慰笑道：“冯掌宫实在是大抠门了，本督来了有一阵子，你没上茶就罢啦，板凳都不给一张，这也算了，现在居然要扫客出去。”冯孝贤似乎看出东厂星夜来访不是招安这般简单，说道：“珏皇顶不欢迎男人，几十岁的人啦，你不会想赖在这里吧？”恭淮子道：“冯掌宫，你不接受朝廷有招安，即为抗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既是大明子民，该知道违抗皇命是什么罪名。”冯孝贤嗔道：“说说你们的目的。”付经纶道：“圣上差我们来颁旨，你们七星宫又不受旨，回去我们怎么向上面交待，至少你要找个替死鬼。”冯孝贤颇显厌恶：“拜托，说话直截点，别绕来绕去！本宫没有揣磨人家用意的习惯。”付经纶正yù启口，将宾王推开他，说道：“干嘛老是你抢着说，我来！冯掌宫，老王的意思是要你把周雁交出，周姑娘身上有宝刀，回去我们献给圣主，他一高兴就不怪你违抗皇命的罪责了。”冯孝贤心道：“周姑娘是小玄女，柳琼姐妹还有七星女在文水铺抓到的，今天才回珏皇顶，东厂的消息真灵通。这十人当中必定有一个是内鬼，柳岚啊柳岚！本宫给过你机会了，非但没改，竟敢勾结上东厂，这次无论如何饶不了你。”说道：“周姑娘在舍下做客，不方便见外人。门在后面，不送。”王迟慰叹道：“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回宫要被砍头的，不如不走了。”冯孝贤大怒：“阉贼，你胆子不小！珏皇顶是你想来就来，想留就留的地方吗？”王迟慰道：“我看这样，冯掌宫只要打赢他们两个，本督立马带人撤离。”他指的是魔力双锋将宾王和洪见凯。

冯孝贤答应得非常爽快，因为根本不把魔力双锋当成与己匹敌的对手：“撑不住的时候便求饶一声，本宫就会收手的。”足底一蹬，袅袅上升，再慢慢落在两人面前，轻如羽毛掉地上，毫无响动。场内群员见此情形，都自认不及。连林展翔也不敢担保能否办得到。

将、洪均是一凛，怔怔看望着冯孝贤，倒不是她长得漂亮。冯孝贤道：“本宫一把岁数了，没什么好看的，开始吧。”话刚讲完，呼地一下，窜至他们身后。使的自是“移形换影”步法。那二人猛回头，武器还没举起，冯孝贤又折到后面。如此四五次，将、洪两人有些惊惶，于是背贴背，按紧家伙谨惕，任她兜来兜去。

林展翔想冯孝贤快的能吓人，慢的也能吓人，都还未出手，敌方就输了一半。再拿她的轻功与袁大全比较，觉得移形换影厉害一点，不知是不是冯孝贤内力高强的原因。却听那将宾王终于不耐烦的说道：“这叫什么比武？照看明年今rì也打不完。”冯孝贤刹停步子，说道：“没事，本宫就是想露两下。”洪见凯道：“你要显露就显露‘鬼冥**’，搞什么嘛？”冯孝贤：“想死得快还不容易么？”丹田提力，运掌拍上。洪见凯鹤头拐一挑，将宾王的镔铁锏朝她耳侧砸去。这二老称不离砣，亲如胞兄，一起拜师求艺，一起走江湖，久而久之，心有灵犀。往往交敌之时，你挡我攻，或我进你退。长期相处的两个人，于对方xìng格，举止，脾气，习惯都很了解，在某些时候几本上不需要语言来交流，只须一个动作，便即会意，这就是默契。在二人或多人联手出击时，通常越是默契，越是有利。

镔铁锏是重型武器，冯孝贤功力再强，手臂也没熟铁硬，当然要避之为妥。她身法奇快，转眼间收招又发招，三四回合便抢尽势头。

王迟慰混了半辈子，会过无数风浪，终于见识到什么是高手。

林展翔认得冯孝贤所使的正是“鬼冥**”，在无底谷之时，他已将这项神技的心法口诀记熟，只因向老掌帮说那是歪门邪术，就一直没有尝试练习，并且也忘了五六成。现下见冯孝贤一手手打出，又勾起那些忘了的片段，再与经文心诀加以印证，脑海中的“鬼冥**”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