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兵利戟(1/2)
第一章(一):神兵利戟
一名青衣女子骑着一匹黑sè的快马丛林间飞奔而过。姑娘约摸二十出头,眉目清秀,简而不俗的云妆,脸上却挂愁丝。她一路狂赶着马儿,似是有重要的事。
号称天下正义之帮的义帮,成帮于初唐时期,创派祖师乃当时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英雄连凯师。义帮广集五湖四海忠义之士,以铲jiān除恶,匡扶正义为要旨,数百年来在武林中久负盛名。如今的义帮早不复当年了,前任帮主向正明已故,原因不明,朝廷趁此机以拜访切磋武艺为由,挑起战幕,试图将义帮连根拔起。
元廷正品堂诸高手之一的司徒仁,大号赤刀老人,武林中人称其为赤刀老妖,他却自称赤刀老仙,原为南岳衡山派人,但多年前便判门而去,报效元室,成了专门对付江湖中与蒙古为敌的主要首领。
中原义帮是元朝的心腹大患,正品五将更yù除之而后快。向正明兵解后,大削帮中势力,现在帮里为帮主之位的事起了内哄。司徒仁同也蛮将军点兵近万包围了义帮总部边涯水阁。强敌当前,纵是群龙无首也须面对的。帮主遗女向丽琪召集掌律法老曾铁穆,授功法老任道远,镇帮三行者胡涂先生从中笑、酒肉和尚千怀少、麻衣道人乔守治和一干帮众出门迎战。
心狠手辣,臭名昭著的司徒仁是当下武林一大害,且武功了得,上来就言出伤人:“向正明向帮主呢?我老仙亲临到你们边涯水阁,怎么向兄也不出来迎接?大不给面子了。”他双手收背仰首挺胸,心里明白得很,却故意问。向正明垂名天下,无故遇害,几乎无人不知,像他这等人早收到消息,如此不过是想打击人家。年少的向丽琪出落得花容月貌,美丽动人,一身花褂衬托婀娜的身姿,圆脸白净,似结凝霜。她沉住气道:“很不幸,我爹他已不在人世,难道司徒老前辈没听说吗?你老人家真想见他,就到下面去找吧。”司徒仁满脸痛惜的表情,道:“可惜呀!近年来老仙我练就了一路刀法,名叫“天刀十八破”,想来与向兄讨教讨教。”向丽琪反驳回击:“既然前辈是来切磋技艺的,为何带来了千军万马,仗着人多么?还是老人家心里有鬼?”自小就失去娘亲的她在父亲那里学了不少东西,这话直斥对方较技是名,挑衅是真。但如此也更容易激起敌方的杀念,虽然申驳得好,实则是火上浇油。掌律法老曾铁穆今年三十大已,国字脸有点黑,神sè严肃,刚正不阿,背负两柄掌法剑,教人一见便脑中浮起铁面无私这个词子。他上来两步,对向丽琪低咕:“向姑娘当心,司徒老妖这厮来意不善,以言相激于已不利,不可为逞一时口舌。”向丽琪点点头,年青就是考虑不够全面。司徒仁时值花甲之年,须发斑白,脸面饱实,青目利光。他自有自家的一番说词:“小丫头不知,老仙带多几个人来是为防你们暗算。这个向兄嘛,说走就走,出师未捷,长叫英雄泪满襟呀。好的是你们尚在,老仙远道而来,几位怎么也得露两手,教我见识下义帮镇山双宝“义棍十六打”和“鸿阳神掌”。不管贵帮哪一位上阵,本仙都乐意奉陪。”
帮中能人居多,但那司徒仁修为奇深,以前帮主也只高得他一星点,其余的更不用说了。但他欺到家门口,不应战会让人觉得义帮无能。授功法老任道远掌司舵中传授弟子武艺一职,武功仅次帮主,他较曾铁穆长一两岁,个头中等,留了粗胡,相容威武,头包布沿帽,有几分像蒙古式样。他前脚一迈,铁头拐猛一坠地,发出声“嘣!”响,叱喝:“赤刀老妖,我任某人敬你是武林前辈,别以为神功高深就可以欺人大甚,仗着朝廷的势力就可以为所yù为了。你心里面打着什么主意,自己清楚。要战便战,还怕你不成。”向丽琪颇有领袖之风范,跟着说道:“我爹已故多rì,时下帮中仍未定主,要我们这些后生晚辈与你过招,你就别折了赤刀老仙的名头么?我们输了不打紧,前辈赢得也会脸上无光。”她口称老仙是要对方自持身份。司徒仁也知理亏,可算得什么,自已早已声名狼籍,还在乎这个?说道:“姑娘说的是,可老仙此行的目的是想瞻仰下贵帮的两大神技,并无他意,所以勿须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若真的胆小怕死,实枉老仙大老远专程一趟。”那酒肉和尚千怀少生得肥头大耳,酒肉不拒,为人极是仗义,镇帮三行者中行老一,方才二十七八。他大鼓鼓的脸一扭动,形笑意不笑,心想今天就是说破嘴皮亦难免一场恶战,说道:“本帮的绝技不是谁想见识就能见识的。今天来了个亚猫说要请教,明天再来个亚狗说要过几招,我们哪有这个闲情逸致。老帮主倘然还在,你敢这般猖狂么?”
那头旁边的也蛮将军,一身正经的战甲,腰佩宝刀,高大个子隐见将帅风彩。他是蒙古人,当朝武官,带过兵打过仗,建过功立过业,早瞧不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开口便针锋到骨:“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臭,什么天下第一大正义之帮,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徒有空名。大元朝铁桶江山,威震四海,定千秋万世。你们都给本将放聪明点,看看你们一个个畏首畏尾,缩头乌龟,真好笑。不是爱以正义之师自居吗?此刻本将就在这里,瞧你怎个正义法?”帮众人人恼怒,热气冲顶,向丽琪气急下再按耐不住,亮出义帮掌帮信物义杖桃木拐,此杖深灰sè,形如桃木树枝干,桃代表义,有指头略粗,是“义杖十六打”的专用兵器,也是义帮镇派之宝。她虽年青,但其父生前已把义杖十六打的要决和招式传于她。也蛮将军抽出战刀,身影晃舞挥来,连进三下,手法利索。那“义杖十六打”是武林一绝,棍法jīng奇,不比寻常。向丽琪学有时rì,己得其三分jīng要,使将开来,出手便占上风,再而乘势进逼,一举挫败对手。也蛮将军跟不少的中土人士交过手,于中洲武学知之七八,但见对方是一个少女,是以根本不当回事才小失方寸的。司徒仁观之暗自心惊:“‘义杖十六打’闻名天下,果然不假,只可惜这小姑娘底子究浅,舞得一塌胡涂。”说道:“老仙听说只要是义帮的这路棍法叫阵就从来没有在招数上输过半式,耳听是虚,眼见为实,老仙便来应验一下。劳将军先稍作休息,没我的口令谁也不许出手。”说完纵身上来。也蛮将军闻言退开,一本如常,对他而言胜败乃兵家常事,且他只是协助司徒仁平乱而已。向丽琪哪里能敌得过司徒仁,两法老三行者见状,齐步上来,并列一线。瞧这阵势是要以六敌一了,司徒仁暂不出招,嗔道:“我说这义杖棍法怎么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原来是这么个厉害法,也无妨,你们就一块上吧。”在他眼里义帮除了向正明,其他的都不是气候,自信一对六同样能把他们给挑了。行老二的麻衣道人乔守治瘦脸拉得老长,双眸怒光,说道:“你是老前辈,我们都是晚辈一起上也不怕人说闲话的。”一向爱笑的胡涂此时竟无半点笑意,平时老大不正经的,今天宝相庄严,几老中数他最年高,散发披头似是经久没梳理了,中等个子,rì字脸型,下颌还有稀稀溥胡,只听他说道:“你这话说得也大自负了,本帮两**老,三大行者都是拿来摆设的吗?莫说你今天带了来很多人手,就是千军万马,我们亦决不退缩。”
马蹄声渐响,众人一度顾目,但见那轮廓灵秀的青衣女子策马驰近,跳鞍下地走来,先是看了眼义帮一众,再冷凝了下司徒仁。这女子手里持着一柄大刀,刀刃异彩神光,锋芒尽现。形样稍弯,看似沉重。目下大敌当前,义帮所有人无功夫理会她的什么兵器,是敌是友尚未明确,也没人见过此女究是何方来路?司徒仁年高识丰,一眼便相中她手中的神器正是破胡宝刀,两眼还没离开过那把大刀,满目尽是贪婪惊喜,问道:“姑娘所持的可是天下第一神兵破胡刀?”场上众目骇诧,稍上年纪的人都知道称雄当世神物要数真锋剑和破胡刀了,这姑娘看不出有甚本事,居然拥有其一,只怕招摇撞骗来着。
姑娘名唤箫星竹,美号凤仙子,她淋淋有礼说道:“司徒前辈好眼力,认得出是破胡神兵。受家师玉真圣尼嘱托,我正得用它来惩jiān除恶,你若识相便速速离去,要作刀下亡魂,可没人逼你,须怨不得谁。”玉真圣尼的名头不小,数当今武林顶儿尖儿的角sè,她把师父拿出来是要虚张声势,让敌人有所忌惮。司徒仁只关心宝刀,小辈的言出不逊是无关痛痒的,至于那什么神尼圣姑倒不甚害怕,到底是老江湖了,听说玉真确是集神兵利戟于一身,鉴于人人都那种视宝如命的天xìng,他疑sè一笑说道:“破胡刀何等神兵,你师父就这么随便给你轻易拿来示人,老仙我难以置信呀。何况玉真师太消踪绝影已十多年了,突然间冒出个徒弟来,小丫头不识天高地厚,要拿老仙消遣不是?”箫星竹说道:“不敢。这柄大刀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你老活了这个年岁,自能一眼看得透了,还需要我说白吗?你这番兴师动众闹到边涯水阁,为的不正是这个?”司徒仁不由得心底生敬,说道:“玉真圣尼实乃神人也,连她的弟子也不简单,既然知道,你为何还来送死?令师是否也已至此间,叫她出来与老仙探讨下武功,说来这位朋友老仙也神交已久。”说着斜目环瞥,却是不见,略微些许失望。
玉真仙去,箫星竹伤心无以复加,现在提及心腹一阵悲楚,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师父往去西极,只道:“家师令我先来探头,她老人家转眼即到。不如我们来桩交易,晚生斗胆就用此刀和前辈较拆几路刀术,我倚着天下第一神兵之力都胜不了,宝刀便拱手相让,还请前辈息武罢戈,退下边涯水阁。倘是侥幸让我讨得一招半式,那不好意思,你们从哪来便从哪去。”看来她为保义帮,不惜弃了江湖中人都梦寐以求的武林至宝。司徒仁嘿嘿笑响,于他而言那不是等于白送么?比想中的还要容易多了,他密计除了义帮主脑顶捍人物向正明,点兵拔将攻上义帮总舵无非想要逼出与向正明有深交的玉真圣尼,焉知玉真不现,仅来一室下弟子。说道:“好得很,老仙此行浓意正兴,玉真师太乃世外高人,但闻此名如雷贯耳,想来他徒弟亦非泛泛之辈了,合得我意。”义帮听她要为本派打抱出头,已知是友非敌,向丽琪上来双手作辑说话:“这位姐姐,小妹向丽琪这厢有礼,不敢请教姐姐闰名?”箫星竹捧着她的脸蛋,眼神柔蔼可亲,好似阔别已久又得以相逢的表情:“你是丽琪妹妹吧?许多年不见,都这么大了,我是星竹呀,你不记得了么?”向丽琪满眸疑雾,看着是有点眼熟,有些亲切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既然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必是碰过面了,略带歉意道:“星竹?姐姐,妹妹我一向粗心大意,竟是无半点印象,实在对不住。”又道:“那赤刀老妖武功非常了得,姐姐即不是本帮之人,不必以身犯险,你的这番恩德,我等也永不敢忘了。”几老也你一句我一句来劝,向丽琪为她逐个引识帮中数名要员。箫星竹皆是神仰他们个个是铁铮铮真汉子,好男儿,说道:“义帮一直以来除恶卫道,对抗暴廷,哪一义举不是深撼人心,我箫星竹自来好交江湖持正扶义之士,今天这里许多英雄朋友我是交定的了。亦刀老仙如此雅兴,待不才先跟他比划比划。”掉头对司徒仁道:“前辈若是遵守得了诺言,这便拔刀吧。小女生来愚笨,虽师出名家之下,却获益浅溥,前辈可要手下容情。”向丽琪等五人齐齐亮出家伙,箫星竹是个帮外人,此下杖义授手,身为本帮的人岂能袖手旁观,后面的弟子俱热血灌顶,哄嚷着要并肩作战。箫星竹心想今敌我悬殊,一旦开战,义帮必覆,岂不教天下英雄饮恨。说道:“你们切莫妄动,且看我怎么收拾他,可别小瞧了我这把神兵的威力。”
也蛮将军悠哉悠哉,他所关注是箫星竹的顷城之貌,听她一再提到破胡刀这才注意那柄长大刀奇光炫目,实非常器,凑过来嘀咕两句:“老仙当心了,她的兵器有古怪。”司徒仁淡然一笑,他心底早有了大概,对箫星竹说道:“小姑娘,打输了可得留下宝刀,老仙要是武功不济,即刻便去,发誓永不踏进边涯水阁。”箫星竹:“就这么说定,前辈反悔必不得好死。”右手中指,食指合并潜运内劲发出玉真圣尼所传的“玉纤指法”,指力到处压得气流像水波荡漾。“玉纤指”是以内功为杀伤力的一项指法,司徒仁一眼便知此乃衡山派绝学之一,他本是衡山派弟子,于这路功夫优劣走势耳熟能详,心想:“师姐的‘玉纤指’?怪了,本派武功少有外传,小女娃哪学来的?手法如此熟练,定然经高人亲授。玉真是什么来头,会是师姐不成?”这一念头只闪瞬而过,本门奇技他知得,应对招式应手而生,施以鼓瑟手拆解。没等使完,箫星竹左手持刀跟着紧砍出,朝准他门面挥去,再横削斜斩几刀,这些全是衡山派纯正的招式路数。司徒仁尽量躲开,不是对方刀法厉害,是刀器神威凌利无比,轻轻吃上一记,怕也非死即伤,能称得上天下第一神兵的,盖非武林中人夸大其词。侥是他轻功甚佳,收放自若,但终归不是计,一面他还在渡策。从中笑几人分别cāo兵在手,凝神观战,以便随时助阵。
破胡刀无坚不摧,要想在招式上讨得上风,任何人都望尘莫及,斗了许久,司徒仁仍没还手,他已瞧出箫星竹所使尽皆是上乘妙技,只是修习内功rì浅,底子不实,可以说完全是仗着宝刀的神力,这般真气大耗,明显有点体力难支。便在这时,司徒仁将轻功运到巅峰,左右前后纵窜,拢乱她视线。箫星竹有些慌了,胡乱挥砍,已不是什么刀法剑招了,她是想以乱治乱,如得幸削中敌人,便算胜了。司徒仁狐笑,揪准时机,猛然箭步侧边跃来近身。箫星竹忙举刀相向,可为时已迟,刚抬手,对方虎搏锁残式迅速捉住她持刀的手腕处,这一捏可不得了,正拿中她列缺、内关、灵道三穴,整个手臂开始软麻,难以自制。逼得再用左手反击,“嚯、嚯~”连进四五招“大yīn绝神擒拿手”,这几式初学不多久,耍来略是生硬,也足让对手胆寒,那可是玉真圣尼曾纵行天下的名技之一。司徒仁乃当下武林扛鼎人物,对付箫星竹实卓卓有余,这时对方刀招发不出来,剩下拳脚功夫是奈何不了自已的,变招一一拆落。握着她的手亦未松懈,忽急退开数步,连带她拉过来,由于大快的缘故,整个身躯横陈置空。司徒仁加重手劲再旋转。箫星竹早已身不得控,全身应着而转,便在此时松开刀柄。总算那司徒仁还有点良心,顺势夺刀的同时往上一带,把她身子掰立,使其双脚先落下,着地无恙。向丽琪摆棍yù上,箫星竹恰时站好,忙拉她回来。
手棒破俘刀,司徒仁瞪大眼球发出如获至宝的狂笑,想起昔rì天下豪杰为其尽折腰,如下宝刀就在自己的手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用那枯槁的手颤抖地抚摸刀刃,感受它那被誉为兵器之神的锋芒和奇异炫光。丢掉宝刀事小,义帮的生死存亡才至关主要,箫星竹说道:“小女技艺疏松,输得心服中服,前辈当守前诺,望速带你的人马退下边涯水阁。”中原义帮打着正义的口号,处处与朝廷作对,司徒仁会就此罢兵而去吗?他笑容满颊,乃沉醉其间,对人家说话仿是不闻,半响方答非所问:“天下第一神兵,这个荣号确实也只有破胡宝刀受之无愧,若非姑娘身手与我相差甚远,只怕老仙早成了刀下魂。”箫、向两女互视一眼,待要再问他是否食言,也蛮将军已站到前面,并说:“司徒老仙不与计较,可本将军没说要走,不灭了义帮,这天下就永无大平之rì。”义帮现如一盘散沙,不趁此机会一网打尽,往后就难除却。
“如果你们都滚回蒙古去,天下便从此大平。”说话之声有若洪钟,震荡山林。怪风一阵乱作,一青灰sè身影不知何跃出,正是发话的人。他体硕躯梧,站得笔直,有泰山崩于前而不sè变的质气,两手平垂,教人一见登生仰敬之意。时年三十上一二,发束随地一扎,圆字大脸,豪迈轩昂。此人便是英雄的楷模,侠义的代表,蒙元谈之sè变的伏呤风,武林中大家誉其为“隐海苍龙”。现是东明会的领舵主,以他统率东明会乃时今最大反元组织,朝廷的劲敌,连司徒仁也忌讳他三分。伏吟风少时得高人唾青,习就一身傲视天下的本领,立志推翻暴元政权。几年前创立东明会,网罗数十万会众,统称洪武大军,至此一直在为逐赶匈奴而奋斗着。
司徒仁立时老脸布满yīn云,板起大刀朝他砍落,这一记足是九成功力,再加上破胡刀的威力实非同小可。伏吟风让开,刀气打中他后面的一棵老槐树上,“砰”的声音炸响,树干碎成了木榍散飞溅舞。伏吟风一嘘,惊首回望,什么时候他的刀法又进步了?箫星竹叫道:“公子小心,他手上所持的是破胡刀,不可小视,千万别硬接招。”抽回刀,司徒仁道:“伏领舵,平时请都请不到,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受死吧!”身形晃动,摆势再砍。然而伏吟风比他更快,咧嘴咆哮,闻得阵阵龙啸声作响,震耳yù聋,他是以强劲内力发出“龙啸吼”。音波一层及一层,隐见一条大龙的虚影在上空盘旋嘶鸣,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摇曳。人的耳朵内有一器官叫半规管,专司头部三维空间的平衡觉。声音从耳廓经耳道而入达至耳膜,产生神经冲动,冲动沿听神经转为神经能,分辩声音信息再传递大脑。正常情况下,就是这样整合成听觉的。伏吟风这一啸吼,辅以奇厚的内劲,已俞平常声响十万倍有余,耳蜗严重负荷直接影响到脑海,产生眩晕的症状。所有人都紧捂双耳,却是能穿透手掌。司徒仁也被声波冲击得浑身摇摆,无法集神凝气发招,置刀盘坐于地,催功抵御。道行浅的,皆倒下翻滚,痛苦难堪地呻吟。伏吟风是面朝司徒仁一伙的,杀伤力只在他前面,后背义帮诸人倒没多大的干扰,但这吼声震山撼地教人心寒胆战,这番功底绝对属今下武林第一人。
伏吟风撤了功,似有约无的龙影也随之消迹。也蛮将军狼狈爬起来,慌惊地整理战甲和头盔,显然仍未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来,战兢道:“好混厚的真气!”其它部属好一会才列回原状。外头一卒匆促而至,说道:“将军,不好啦,洪武大军正往边涯水阁这里来,据预计大概有四五万人马。”伏吟风当然不是孤身前来,还带了自称正义之师的洪武大军。也蛮脸sè变铁青,大有鸣金收队的意思,但他只是随师,说不了准。这下变成敌众我弱,真打起来必败无疑,司徒仁凶狠瞪了眼伏吟风,甩气收兵。
敌退后,帮里诸人纷纷向伏吟风致以解围之恩,向丽琪激动莫名,跪膝道:“伏领舵,丽琪给你叩头了!”她实不知怎么做才能以示自已的感激之情,叩几个响头那很应该的。伏吟风不束此节,伸手提她起来:“不可不可。义帮与我东明会合气连枝,冲这点我就不该坐视不理,既是为一阵线便得同舟共济,不然很容易叫赤刀老妖给各个击破,那时可就真的没大平rì了。”耳闻大家称他为伏领舵,箫星竹确定他便是蒙古人闻风丧胆的大侠伏吟风了,从来没碰过面,却总能听到他的彪炳江湖的事迹,好生顷慕,于是自报了姓名,又说道:“久仰伏公子大名,今得一见乃三生有幸,以公子的这般年纪修为竟有如此造旨,实是匪夷所思。”伏吟风只淡淡一笑,说道:“箫姑娘言重了,天下间高人异士森云,我的这两下简直不值一晒。”这人谦虚得体,无半点架子,箫星竹心神yù荡,登生爱意,征征望他,不禁迷失。向丽琪知她少女情怀,叫了好几声方才脱醒,羞得她俏脸绯红。又说道:“大恩不言谢,伏领舵快请内阁看茶。”这番大难不死,多亏他及施援手,其余人等亦十分好客,均视他为上宾,犹加敬重。麻衣道人佯装生气说道:“以伏领舵能耐和东明会今rì的声势,你还这样谦逊是不是大过分了点。”伏吟风吃笑,连忙摆手说道:“一点不过分,贵帮的向帮主就较我厉害得多了,只可惜``````”提及别人痛处,他不便再说。堂上一阵沉寂,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前老帮主,心里骤生悲悼。伏吟风还待道歉,从中笑笑付之:“老帮主虽去,但是他jīng神永存,我们定延续下去。”酒肉和尚叹道:“时至今rì我们对帮主的死因仍然渺无头绪,找不到凶手,报仇一事从何说起。”授功法老任道远说道:“不用找了,凶手肯定就是赤刀老妖,大家想想该怎么报此血仇便了。”向丽琪则向伏吟风请教:“我爹爹死得不明不白,接任帮主一事尚未确定下来,为了这事大家各守一意,伏公子你说如何是好?”伏吟风道:“这个是你们家事,我不便参与意见的,可你既然问了,我就说两句。义帮是个不小团体,没有领头说话的人怎么行呢,首先你们尽快推举位众所皆服的人出来,大伙为他是从便可。”众员纷纷点头,经过今天之事,大家都清楚蛇无头不行,合则力聚的道理。
伏吟风走后,掌律法老曾铁穆对箫星竹说道:“蒙姑娘授助,义帮上下感激涕零,你就是我们的在恩人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只要你说一声,本帮无论是谁,一概义不容辞。”从中笑批评他的不是:“玉真圣尼是武林奇人,箫姑娘是圣尼的高徒,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麻衣道人白他一眼,只想神仙也有落难时,冲今rì大恩,任何时候都有求必应。触及伤心事,箫星竹隐约痛悼:“家师在三年前已驾云归鹤了。”她淡淡地说了这句话,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得闻圣尼死讯,众人俱痛心疾首。据说玉真圣尼一直长居于天主岛,外人只知其名,具体位置根本不知到底在哪里,近年来极少涉步中原,这箫星竹是怎么知道义帮有难而及时现身的呢?更让人想不通的是玉真从乾坤派东华子手上夺下破胡宝刀意在为了平息武林争斗,可为什么又给她带回中土?神兵再现,武林很快便掀起轩然大波,自来侠义名播的神尼难道她真想看到一个血sè江湖。带着连串的疑题,酒肉和尚逐递请问了箫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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