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使命（二）（1/2）

不得不说，命运有的时候还真是捉弄人，像艾能这样一个只有着最质朴的愿望的少年居然被人寄托着完全不同甚至跟他的愿望相反的使命。一般跟他同龄的少年，有谁不想成为最出sè的人，得到所有长辈的喜欢和所有年轻异xìng的青睐，在他们看来，风风光光的人生该有多jīng彩，像艾能那样守着一个女子不喜出风头的生活才是真的枯燥无味。然而，艾能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对于修炼对于成为最出sè的受所有人欢迎的人毫无兴趣。只能说艾能实在太另类，生活实在太无常。

艾能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地面，小兽在一旁翻着东西，一会儿动动支架上的一把瓷壶，拿起来往下倒，似乎想知道能不能倒出什么东西，一会儿翻翻床上的硬木枕，把它丢到地上，发出啪的响声。

艾能对于小兽顽皮的行为似乎毫无察觉，丝毫不受影响，只是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渐渐心生烦躁。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但是一会儿之后又嫌房间里的空间太小，他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空间稍大的院子，从院门口看到外面更广阔的空地，他继续朝前走，来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旁边的杂役弟子看到艾能向外面走去，虽然想要过去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艾能的动作神sè之间心情不是太好，他也就没有凑上前去。

前面是大殿宽大的后墙，后面是一排小院，站到开阔的地方，艾能感觉自己心情也开阔了很多。他暂时将那恼人的问题丢在一边，往右侧走去，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大山的顶上，因此周围也有很多像这样的大山，只是上面没有像这样的建筑。空地右侧的最边缘处围上了简易的栅栏，艾能就站在栅栏边看着远处的群山，景sè辽远宏大，整个画面是淡淡的蓝sè，看不到尽头的山蔓延到视野的最远处。

就像是用皂角洗衣服，艾能暂时用这眼前的景sè将自己凌乱的思绪平复下来，脑海里面慢慢变得平静。虽然知道自己一会儿还得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暂时的逃避让他感觉很舒服。就在艾能沉浸在这难得的平静中的时候——

“艾能…”

后面传来一阵叫他的声音，声音一传入到艾能耳朵的时候，艾能身体一震，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这个人是他在那崖底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记挂着的亲人。自己的前十五年已经听过这个声音无数次，就在刚才的时候他还在思索这个声音的主人对自己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艾能转过身体，然后就看到老先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穿着最普通的灰sè粗布衣服。虽然有的头发已经开始慢慢变白，这是这丝毫不能遮挡老先生那睿智深邃的目光，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块最古老的泛着亮光的黑玉。

他的手放在后边，神sè依然淡漠，但是艾能还是看到老先生隐藏在瞳孔最深处的热切，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艾能很清楚老先生此刻有些激动，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着相了。

艾能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对于老先生不可能一点怨念都没有，抚养了他那么长时间，但是却没有把他既定的使命告诉他，但是这么多年的抚养之恩，艾能是没有忘记的，在自己完全不能照顾自己的时候，是眼前这个老先生抚养他长大。对于他的怨念更多的是一个少年对于自己长辈居然瞒着那么大一件关于自己的事情的不满，这种怨念从未超出亲情，更谈不上恨。

老先生走过去拉着艾能的手带着走向其中的一个小院，小院中的石桌上已经摆着一壶茶和两个杯子。艾能跟老先生坐在相邻的两个石凳上面。老先生提壶准备倒茶，艾能赶紧抢过来给两个人倒上。

记忆里面，艾能从来没有这样的跟老先生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喝茶，大多数时候是在一张桌子上面吃饭。这样的气氛让艾能感觉很陌生，但是他也不讨厌，这也许正是说明自己开始慢慢成长了吧。

老先生望着外面，神sè显得有些恍惚似乎包含着感慨。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没有出事，那盏魂灯就是我做的，你跟雪凝两个一人一个。所以当时听说你落下悬崖的时候我也没有太担心，我也知道你开始修炼了，而且实力提高很快，想必其他的你该知道的事情已经从五个元老口中得知了，我也就不多提了。”老先生语气风轻云淡，一如他的xìng格。

艾能没有问老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已经知道当初自己会被老先生抚养是那五个元老的决定，老先生这个时候会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正正的坐在石凳上，看着茶杯，那种混乱的思绪再次回到他的脑海里，他忍不住的向老先生求助，就像小时候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向老先生征询一样。

“先生，我该怎么办？”艾能声音很低，仿佛是在自说自话。

过了一会儿，艾能听到老先生叹了一口气，然后听到老先生的声音传过来。

“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这件事情跟你的意愿相冲突了，不是吗？”老先生收回视线望着旁边的艾能。

艾能心中一震，就如同阳光终于破开重重的云雾撒到世间，此刻他终于很明确的肯定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