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橡木桶酒馆（1/2）

橡木桶酒馆的老板老伯格一如既往地叼着他代表xìng的烟管，拿着抹布擦拭着橡木酒杯，某个喝醉了的酒客的呕吐物残留在酒杯沿上，粘稠的很难清洗掉，这个工作已经花费了他十分钟的时间，所以老头的表情有点恼怒。

最近酒馆的客人总是这些粗鲁的佣兵和冒险者，灰河郡北方合鲁丁和威斯纳的战争简直就是一面倒，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合鲁丁半个月前就封闭了穿过白龙城堡前往灰河城的道路，商旅们纷纷改道让老板的生意短变得非常冷清。不过老伯格没有因为这个苦恼太久，合鲁丁领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强盗肆虐之下贵族们纷纷招募佣兵扩充军力以图自保，附近几个郡的佣兵和冒险者都跑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贵族手下找一份工作，人流量加大之后生意又渐渐好了起来。但是这些刀头舔血的家伙比那些商队的人难伺候多了，喝多了之后吐得满地都是还算小事，动不动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打起来就摔桌子掀板凳才是最让他头疼的事。老伯格停下来挠了挠快要谢顶的脑袋，又扶了一下歪到一边的烟斗，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点燃烟叶，老伯格年轻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军旅生活，也曾是一个白铁级的战士，还是合鲁丁白狼骑兵的一员！他因为作战勇敢而受到长官的亲睐，本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可不幸的是在一次战斗中被流矢shè穿了肺部，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也不得不退伍，只能回到故乡开了一个酒馆。当时的随军牧师就告诉他烟这种东西以后决不能再碰，只是多年的习惯难以改变，因此虽然不能真抽，但还是习惯xìng的在嘴里叼一个烟斗。

“如果不是那支该死的箭……”每当老伯格说起他年轻的岁月，总是会用这句话开头。

“小混蛋！我这没有给乞丐的闲钱，吃的也没有，快点滚！”老头瞟了一眼门口裹着肥大如斗篷的长袍的小孩，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但样子并不凶狠，也许是应为年轻时候的遭遇，老头对不幸的人总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这片大陆上总是少不了流民，人们永远那么能生，但每个贵族所建立的文明区能供养的土地和人都有限，那些超出的人口只能混击到文明区之外流浪，这些人没有任何生存来源，今天睡着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来，生活比乞丐还要悲惨，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也说不定。往常的时候碰上这种来乞讨的流民，尤其是小孩，老头都会施舍一些吃剩下的食物，但今天他正被这群在酒馆里吵吵闹闹的佣兵搞得心烦气躁，也没那个耐心去搭理这个小孩。

“喂！小崽子你没听到我说的话是不是？老子说了我这没有施舍给你的东西！你觉得我好欺负吗？我告诉你，老子也是有过白铁实力的！如果不是那支该死的箭……”出乎老头意料的，那个孩子不但没有离开酒馆，反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真是胆大包天了！有时候饿极了眼的流民会因为某个领地的混乱而变成一伙穷凶极恶的强盗，蝗虫一样洗劫他们可以看到的一切，但现在合鲁丁还没灭呢！老伯格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况且流民只有在成群结队的时候才敢放肆，平常这些比起地位最低的农奴都不如的人就算赶不走也只敢缩在酒馆外的角落里等着打烊之后在垃圾堆里捡些吃的，可眼前这个小混蛋居然敢装作听不见自己的话！老伯格将手里的杯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拍，顺手从柜台下抄出一根木棒，暴躁的老头此刻只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一个足够铭记一生的教训！

“一个房间，一身衣服，要足够干净。还有，我要一些吃的和一杯黑麦啤酒。”

老伯格举起的棍子停在半空，他怔怔的看着少年的脸，这个孩子明显不是什么流民，虽然那张脸上布满泥尘和汗水，但仍遮不住那张脸的英俊和秀气，那眉宇之间的高贵气息绝对不是一个流民可以拥有的。但让他不敢下手的还是另一样东西——少年随手扔在柜台上的一枚金币！

“哦！天哪！高贵的少爷，原谅我这有眼无珠的老瞎子！”老头手忙脚乱地把木棍收起来，脸上立刻顿满了尴尬而奉承的笑容，这贫穷的乡下可没几个人使用金币付账的！那些大商队掏钱都只是拿银币，本地的乡巴佬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干瘪的腰包里抠出几个铜板买几杯劣质啤酒而已！一个金币几乎能买下他三分之一的酒窖了！少年要的东西根本不值这么多钱，他之所以拿出一个金币付账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孩子其实是个贵族！还得是那种乡下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的大贵族！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才有拿金币付帐的习惯！

“您想要的我一定送到！包您满意！”老伯格一脸笑容热情地说道：“您原谅我这糟老头多嘴问一句，您这是要前往灰河城吗？”。

“嗯？”少年低下头去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从这里途经白龙城堡去灰河城的路已经封路了，您想过去只能穿过山林。那些山林里都是些彪悍的山民和灰兽人、地jīng，您这样单独一个可能会有危险。我的酒馆里有几个佣兵，这些汉字个个都是好样的！不知道您是不是有兴趣……”老伯格陪着笑，他评常识觉得这个少年肯定是在路上遇上了什么危险，否则一个大贵族家族的年轻人出行不可能没有大队侍从跟随，这个孩子很可能遭遇了那些盘踞在合鲁丁的绿皮半兽人强盗，因此才会变成这么一副落魄模样。当然这些花是不能直接问的，那不仅会冒犯贵族的尊严而且会让人觉得他心怀不轨，虽然他其实是个老老实实的小老板，绝对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许多规矩都是懂得。而他向少年推荐的佣兵也不是酒馆里的那些客人，而是老伯格的熟客，这些人和他都很熟悉，如果他为这些佣兵招来了生意，就能从中抽得一点佣金，虽然并不多，但也是一笔收入，老伯格这些年越来越明显的发现了自己的衰老，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几年了，所以更加拼命的挣钱，想攒下一笔钱搬到郡城去享受人生最后几年光yī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