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室韦克烈部(1/2)
由月亮湖向北,还要横穿一个比腾格里沙漠更大的沙漠,才能到达俄rì勒和克的家乡蒙兀室韦克烈部。他们要准备很多东西。
月亮湖,真是一个好地方。蒋龙与俄rì勒和克联手,猎杀了两头羊。俄rì勒和克要制作两个更大的水袋,蒋芾等人饶有兴致地观瞧。
首先将羊头割掉,掏去羊的内脏、骨肉,只剩下一张羊皮。在空地上挖一个坑,灌满水后将羊皮扔进去浸泡。只泡了半天,臭味熏天,俄rì勒和克手下的苏rì勒和克却喃喃道“阿弥陀佛,十八层地域亦不过如此啊!施主做出如此臭的水袋,装的水又如何吃得?”
蒋龙打趣道“哎呀,你不说我反倒忘了。这一路之上,你肉也吃了;羊皮袋子装的水也喝了,如何做得了和尚?”
苏rì勒和克呵呵笑着道“回到部落,我还是要还俗的,大哥已经准了的。唉,说来在西夏国做个和尚还真不错呢!”
蒋芾笑道“要不,我给李乾顺写封信,你就留下做个和尚算了。”
苏rì勒和克沉痛地说道“回去告诉俺的浑家一声,把孩子送给俺爹俺娘,她就再走一家吧啊?”
“哈哈!”度过重重险阻的兄弟们大笑起来。
四rì后,羊皮恶臭到了颠峰,俄rì勒和克将羊皮拎出来,放在烈rì下暴晒一rì,去毛、洗净,灌食盐、水、油,再放在烈rì下暴晒四天,待羊皮变成红褐sè,一个体积夸张的水袋就算大功告成了。
进入沙漠后的二十六天,蒋芾和他的兄弟们告别月亮湖,再上征程。
遭遇两次沙暴,失去了一名蒙兀室韦兄弟,艰难跋涉一个月,终于穿过大漠,到达漠北草原。
逃离西夏王陵的时候,还是一年中最热夏天,如今秋风送爽,大地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草原的天空旷高远,草原的草碧绿天边,草原的水甘甜适口,草原的人热情好客。脱离了苦海,终于游到了岸边,轻松的笑容挂在每个人脸上。
正行进间的俄rì勒和克忽然做出让大家禁声的手势,侧耳倾听,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每一个信息,身子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听得入了神。
俄rì勒和克喃喃自语“距离十里,正东方向,有一只军队。”
距离十里,看不到而能听到,简直神乎其技!
朱安凑上前,伸手摸摸俄rì勒和克的额头,道“呀!好烫!”
俄rì勒和克挥掉烦人的脏手,骂道“你们中原人才说胡话,我们蒙兀室韦男人从不说谎!”
这里距离俄rì勒和克的家乡已经不远,凭空冒出一只军队,又是来干什么的?
蒋芾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俄rì勒和克的任何决定。俄rì勒和克高声道“走,咱们去看看!”
“呦喝呦!”
“驾驾!”
伏在一处高冈上,向下眺望。草原上无遮无拦,视野非常开阔,四五里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处军营。大营内牛皮帐篷一个接一个,看样子差不多有一万人。一辆辆马车从大营里出来,上面堆满了袋子,向东北方向而去。
这是一处存放粮草的大营,大营的主人居然是金兵。
俄rì勒和克不知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正想问却听蒋芾说道“这是女真人的大营。”
女真人来这里干什么?
俄rì勒和克思忖片刻,脸sè大变,显然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急道“我们快走!”
东西全不要了,骆驼也任其自生自灭,九兄弟策马狂奔。
路上,遇到了一名族人,据说他是奉大萨满的命令,来这里迎候远方的客人。俄rì勒和克没功夫跟他废话,劈头就问“你出来多久了?”
“十二天!”
丢下一句“我们走,”接着策马狂奔。
克烈部万余户,零星分布在漠北草原之南,东西长两千里南北宽一千里的广大区域之内。部落首领的大帐在榦耳罕水上游的窝鲁朵城。三天之后,到达窝鲁朵城的时候,残阳如血,哀鸿遍地。
无数的帐篷还在冒着青烟,部落首领额rì敦巴rì的头颅挂在旗杆上,牙帐前躺着无数的尸体。
“啊,啊!”俄rì勒和克狠命地撕扯着自己的胸膛,“扑通”跪倒在地,号啕大哭。
可怜的俄rì勒和克,克烈部首领额rì敦巴rì最疼爱的小儿子,十八岁时在西夏国边境被俘,苦苦熬了十七年,终于回到了家乡,孰料竟发生了这样的惨事。
一拳又一拳地捶打着草地,一头又一头地撞上去,手上是血,头上是血,血、泪、泥土掺杂在一块,俄rì勒和克变成了魔鬼。他的泪水,浸湿了衣裳;他的呼喊,比月亮湖边的狼王还要凄惨十倍。
太阳遁入远方的大地,大萨满德格都巴雅尔来到俄rì勒和克身边,哭道“孩子,我的俄rì勒和克,克烈的俄rì勒和克,你终于回来了吗?”
俄rì勒和克扑到德格都巴雅尔的怀里,昏了过去。
今天凌晨,几万金国铁骑突袭克烈部,首领额rì敦巴rì以下几十名部落首领不是被俘就是战死,损失惨重之极。
俄rì勒和克沉沉地睡着,德格都巴雅尔与蒋芾说着话,他的话与契丹语相近又不完全相同,通西夏、契丹两国语言的蒋芾连说带比划,总算能弄明白他的意思,交流起来问题不大。
听到俄rì勒和克的遭遇,老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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