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我非常不擅长应付小孩子。”
本来生前的他就体弱多病,长年都生活在一个几乎跟人们没有任何交流的环境中,跟小孩子几乎是绝缘的存在,像这种仰慕自己的状况也只会让他感到困惑。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以再现神的奇迹为目标而努力想要创造出原初人类的自己,实际上竟然讨厌着人类。
“真是没办法。”
要说他对使用魔术师作为亚当的炉心这件事没有任何踌躇那也是骗人的。
是使用失去了saber的戈尔德吗,还是失去了berserker的考列斯呢……
尽管阿维斯布隆很希望构筑出一个更好的宝具,但是除他们之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对他来说还是有一点遗憾。
……
……
……
“结束了吗?达尼克叔父大人他已经……”
菲奥蕾坐在轮椅上,看着化为焦土的战场与正在收缩的异域之缝。
喀戎那边也在刚才结束了和对方rider没能分出胜负的战斗,正在赶回她的身边。
和弗拉德三世融为一体的达尼克尤格多米雷尼亚已经化为灰烬,少女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她将会成为千界树一族的临时族长,带领已经失去一半从者的阵营继续这场至死方休的圣杯大战。
“可恶!如果我能在当时下决心使用第二发令咒就好了。”
考莱斯使劲用拳头猛砸在石壁上,血马上从被擦伤的外皮部分流了出来。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的从者弗兰肯斯坦和被当做去消灭红之saber的弃子,但结果是并没有能够完成任务。
红之saber在快要被击杀的瞬间,狮子劫使用令咒将其传送走了。
在今晚的战事尘埃落定之后,他无言地离开了房间,在走廊的墙壁上发泄着内心的愤懑。
不管怎么说,考列斯也不愿意在其他魔术师面前暴露出自己丢人的一面。
“……那并不是你的失误。”
大概是察觉到了弟弟的哀叹吧,菲奥蕾追上来安慰他说道。
然而考莱斯却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大叫道:“不,这是我的失误!是我明明知道对方也有令咒,也还是决定要放手赌一回的!
这是我的失误。如果对方的令咒再迟几秒发动……如果我能早几秒决心使用令咒进行支援的话,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就不会让那家伙……不会让berserker白白死掉了啊!”
是我的失策,是我判断失误考莱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但是从菲奥蕾看来,他这么说有一半是对的,也有一半是错的。
在跟红之saber对决的过程中,考莱斯和berserker毫无疑问已经是做到了最好。只不过是对手的力量还要更胜一筹而已。
“至少也还是让对方受了重伤吧?”
那决不是毫无意义的牺牲,菲奥蕾心想。
但是,身为魔术师的考莱斯却摇头否定道:“那也只不过是有治愈魔术就能轻易修复的程度罢了……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姐姐你快回去吧。”
“但是”
“别管我,快去吧。”
听到考莱斯以不由分说的口吻这么说,菲奥蕾只好转身回到房间里继续执掌作战指挥的工作。
剩下自己一个人的考莱斯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用手捂起了脸。
现在不管再怎么后悔再怎么叹息也是于事无补的。
……黑之berserker已经死了。
考莱斯的圣杯大战,也在这一瞬间结束了。
令咒消失,与从者的联系彻底被切断。
这种如同胸口被挖穿般的痛楚,比想象中还要难受得多。
即使如此,考莱斯作为魔术师其实也有着相当程度的觉悟。
自己也许会死,也许会被杀死,也许会杀死别人。
最坏的情况是包括姐姐在内的一族人也许都会被杀死他有着这样的觉悟。
但是现在搅动着自己心胸的痛楚却完全是属于另一个次元的。
这是他在召唤servant参加战争之前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痛楚。
他实在没想到黑之berserker的死会给自己划上如此深的伤痕。
“我什么也没能为她做到……”
明明有着人的外表却被强制充当怪物的少女,想得到“爱”的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
对无法为她实现愿望感到无比的悔恨,考列斯在这次圣杯大战中体味到了成长的苦涩。
……
……
……
“……呼,收工收工。”
罗德站在焦土之上,长舒了一口气。
德古拉、武藏、迦尔纳和弗兰肯斯坦,今晚一共有四骑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