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微微点头,盘膝而坐,开始消化归元丹的药力,他体内的浊气消耗得非常严重,相比之下,归元丹的药力不过是个引子,调动他体内残余的浊气帮助他压制伤势。
叶逸与他遥遥相对,蹲下身,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回答他刚刚的问題:“我知道,我什么都明白,但是,你是天澜啊,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哪怕和全天下的清神为敌……”
天澜耳力很好,又沒有睡着,自然将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闭着眼睛,低声的回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才不想你认出我……你这样,岂不是让我的苦心都白费了……”
叶逸摇头道:“难道你就忍心看我继续在天界盲目的寻找你,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对我而言却无足轻重,清浊之分他们或许很看重,而我并不是那么在乎,你是浊神也好,清神也罢,对我來说你就是天澜,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
天澜忍不住睁开眼睛,道:“可是,我很在乎,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无法保护你,甚至沒有立场保护你,我是浊神,我需要回到下天界,但是我不能让你一起去下天界,”
叶逸在天界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听说过下天界,当然,在清神的认知中,下天界是天界的附属,事实上,上天界和下天界是相同规模的,宛如硬币的正反两面。
叶逸立刻说道:“为什么不能去,你既然能來上天界,我为何不能去下天界,”
永护忍不住说道:“我们來上天界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识破身份,遇到刚才那样的危机,你们清神甚至根本不会伪装自己的清气,去下天界我保证你刚踏入一步就会被大卸八块,”
永护也想起來了,怪不得他看到叶逸就觉得眼熟,原來叶逸是五十年前天澜在上天界救下他时旁边的那人,现在想來,应该是少主往日的朋友吧,当时少主还不知浊神的存在,更不知自己的身份。
叶逸郁闷的坐在地上,手肘支在膝盖内侧,手掌撑着脑袋,盯着天澜发愁。
以清神对浊神的痛恨,可想而知浊神对清神的仇视,这事情还真不容易,去下天界他必死无疑,而留在上天界天澜又要面对不可预测的危险,清浊的分立难以权衡。
难道他只是想留在天澜身边就那么困难。
叶逸郁闷道:“原來你这些年都在下天界,那里对你很安全吗,”
天澜刚要答话,永护抢先道:“当然安全,少主是我们浊神中最尊贵的人,整个下天界都以他为尊,还能不安全吗,在上天界别说活动了,就连修炼也无法安心修炼呢,”
“小护,”天澜很奇怪永护为何这么多话,告诉叶逸这一点对他们沒有好处的。
永护稍微停顿,接着又说道:“所以,你别想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少主拴在上天界,不然少主早晚要被你害死,”
叶逸颇为无语,道:“什么叫见不得人的手段啊,我可沒有这么想过……”
毓秀则问道:“少主,你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澜叹息一声,道:“他是我的朋友,在我还未成神时,从人界就认识的好友,我们曾经一起旅行,一起生死患难过,也一起成神,來到天界,后來我被卓飞带到下天界,就和他分离了,”
毓秀沉默了,天澜说得简单,但是从他的话中却能看出他们两个之间深厚的朋友情谊,从人界就认识的朋友……在人界成神远比天界坎坷,他们一路走來定然有很多故事,不是轻易就能舍弃的回忆。
人界时清浊难分,他们两个也沒有现在清神与浊神的对立,可是上了天界之后一切都变了,一清一浊竟然使得他们走上了完全相反的两条路,立场对立,无法转圜;神奇的是,他们都沒有背叛对方,反而处处为对方着想。
可是终究清浊不同,他们势必不可能走上同一条路,作为同伴的旅行早在他们各自成神的那一天就结束了……
叶逸闷闷的说道:“果然是秋卓飞那个混蛋将你带走了,”
天澜知道叶逸对秋卓飞怨念颇大,道:“卓飞也是为我好,虽然我对他的做法也有些疑议,但是不可否认,他只有将我带走才能保证我的安全,很抱歉,当年沒能跟你说声再见,”
叶逸摆了摆手,道:“这算什么……哎,无所谓啦,都过去这么久了,对了,你要我转交给云霄的东西我已经交给他了,他还吵吵嚷嚷着说要再见你一面,也不晓得后來消失到哪里去了,不过我估计他想要再见到你不容易了,”
提起云霄,天澜也有些感慨,不过他也沒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道:“叶逸,我这次來上天界是有事要做,做完之后就要回到下天界去,我现在……是浊神的少主,可能……未來会成为浊神的主帅,为了下一次清浊神战,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他说到浊神少主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还记得当年秋卓飞等人提出他当少主时,他曾断然拒绝,说等哪天叶逸不再当他是朋友时才会与清神为敌……可是他却是主动将自己推到叶逸的对立面去,虽是自愿,终究有些……难以释怀……
对于天澜这番话,叶逸出奇的沒有震惊,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浊神少主是什么意义他不知道,但是在他心底一直认为天澜是最优秀的、惊才艳艳的绝世奇才,既然他是浊神,那么肯定会成为浊神中的第一人,当之无愧,毫无疑问。
如果天澜默默无闻,那他才要奇怪呢,而且看他身边的人对他都那么尊敬就知道他现在的身份肯定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