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便大致确定陆斐头上的黑气,是被借运所致。
陆斐笑笑。
“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啊。”陆斐居然知道?
我嘴巴微张,不解道:“你一直都知道,却还愿意留在龚长青身边?”
陆斐笑笑。
“云染姐,每次画展,老师闭关的时候,我就在别墅里画画。”
“之后我的画,也会以老师的名义展出。”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应该愤怒,然后去找媒体告诉他们,我的老师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我应该让他名声扫地,让他消失在绘画界。”
陆斐说话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厚重镜片下那双眼睛似乎没有了我之前看到的青涩与羞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世故深沉的颜色。
他淡淡道:“可是如果没有老师,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好好画画?”
“我所在的清源村,穷到孩子连鞋都穿不起,更别说买那些昂贵的颜料和画笔。”
“遇到老师前,我只能在泥土上用树枝画画。”
“可是老师将我带出了大山,还了整整一年的功夫教我,让我有机会成为真真正正的画家。”
“这可是再造之恩,我这辈子都该感激他的。”
我沉默片刻,心中生出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扯了扯嘴角。
“呵,你觉得好就行.”
“一会儿十八处的人会过来,你先去村口等着,带着他们去找那些学生。”
身后传来柳墨白低沉的嗓音,他看了我一眼,继续道。
“现在村里已经安全了。”
“村口在西北方向,路很好找,你过去等着就行了。”
陆斐点点头。
“劳烦了。”
说完,陆斐转身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我陆斐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袖子下的手微微捏紧。
直到虎口处的伤口又一次裂开。
我被疼得抽了口气,才道:“我要拉黄箓斋超度婴灵,你们如果受不了,就先走吧。”
之前答应过那三个小娃娃的事情,我绝不食言。
尽管黄箓斋在超度时,对精怪不会有影响。
但黄箓斋毕竟是柳墨白心尖的一块疤。
我不忍让他听
柳墨白眸光一滞,语气柔了些许。
“无碍,我陪你便是。”
旁边黄景轩别有深意地瞥了眼柳墨白,继而温声道:“染染只管拉,超度完我们一起回家。”
哪怕黄景轩是念姗和景宸的救命恩人。
我依旧有种想要捂住他嘴的冲动,尽管这种想法很不礼貌。
黄景轩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等过段时间张子君也回来,我怕是日日不得安宁。
深吸一口气后,我转身从地上的尼龙口袋里,拿出把紫檀木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