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
潘塔罗涅冷笑一声:“果然是没有过过苦日子的人,即便是落入到窘境之地,依然还能过得如此奢华糜烂。”“此言差矣。”
钟离十分不解地看向了潘塔罗涅:“我从未赊欠过他人欠款,即便是一时囊中羞涩,事后也会补上钱款,既然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为何非要去过窘迫日子呢?”
“你”
潘塔罗涅一时无言以对。
本来他想说的。
是钟离没有过过苦日子,所以不知道贫苦人的生活什么样。
结果钟离三两句话。
就变成了他有什么能力就过什么日子,完全不需要去刻意过什么苦日子。
见潘塔罗涅将钟离的话曲解成了偷换概念。
罗德一边感慨着这家伙的脑回路真是奇怪,一边出言道:“我曾随钟离先生在璃月港跑过一段时间,做过古董鉴定,做过账务整理,也做过司法辩论,总之,下到码头工人的债务申诉,上到群玉阁的古董挑选,就没有钟离先生不会做的,有如此能力,那自然就要享受靠这样能力获得的生活。”
“下到码头工人的债务申诉?”
潘塔罗涅的重心和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这句话上。
他小时候就是因为被黑心老板拖欠了工钱还被倒打一耙,最后才会杀人逃命,立志从商的。
‘如果那时候他为我申诉的话。’
没来由的,潘塔罗涅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也让他看向钟离的眼神愈发怒火中烧,凶恶的目光,如同要吃人一般。
这样莫名的敌意。
看得钟离也是奇怪。
他不认识潘塔罗涅,但能够从潘塔罗涅的衣着和邪眼判断出这是一位愚人众的执行官。
只是钟离没想到。
这位执行官对自己的敌意竟然如此之大,简直就到了恨不得噬血啖肉的程度。
好奇之下。
钟离问道:“我平日里会接到一些码头工人的委托,如有时间,便会去为他们进行对账计算,如有不正确的地方,我便会做他们的辩护人,将这些事情上报总务司,于流程上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见潘塔罗涅不仅没消了怒火,反而是越发气急。
听过他讲自己故事的罗德,立马就意识到了他到底在恼怒什么。
于是罗德便为钟离的话补充道:“钟离先生平日里对于任何委托都是来者不拒的,只要是有人上门寻他,他都会接下,只是不同的委托,抽成方式不同。”
罗德言外之意。
钟离那会没帮你潘塔罗涅,不是因为他不想帮,而是因为你们没有走流程,直接就杀人跑路了。
潘塔罗涅不是傻子。
自然是听出了罗德话外的意思。
当即他的脸色就拉了下来,又质问了另一件事:“为人讨债,还需要抽成?”
“我付出劳动,委托人付出金钱,此乃契约之道,合情合理。”
又一次。
钟离的话把潘塔罗涅说的没脾气了。
契约之神遵守契约之道。
这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配合上罗德的话,钟离的做法看起来全部都是合情合理的。
反倒是自己当时不按照套路出牌,现在还对钟离怀恨之心,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就在这时。
罗德又干脆利落地直接揭露了钟离的身份:“对了,潘塔罗涅先生,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钟离先生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璃月的前任岩神摩拉克斯。”
“.?”
对于罗德突如其来的戳身份,钟离好奇地歪了歪头,没有吭声,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继续抿了抿杯中茶,准备看看罗德想要说些什么。
潘塔罗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钟离的身份这么一揭开,他的说话方式就得改一改了,被罗德这么一搞,就很烦。
“你想说什么?”
言语冰冷的潘塔罗涅直接问道。
“就是想告诉你。”
“钟离先生如果贪恋凡人的金钱权势,完全不需要退位给新神,反正神明不会死,他就算是占据了一辈子,又有什么人能提出意见呢?”
经过前面的铺垫,罗德直接跟潘塔罗涅摊牌了。
他的说话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
直接言辞尖锐道:“你不满这,不满那,因为小时候穷,就对金钱有着异样的渴望,所以憎恨把持着金钱权能的岩王帝君,因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所以就对绝对的公正有了自己的定义。”
“可你有没有想过。”
“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是钟离先生的问题,只是因为你的思想太过极端了。”
罗德这话把潘塔罗涅给说笑了。
他指了指自己:“我的思想太极端了?”
“难道不是么?”
罗德呵呵一笑,丝毫不让。
此时。
作为话题中心的钟离。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没有去问的意思,而是一副看热闹姿势,一边品茶,一边听着罗德与潘塔罗涅在那里针锋相对的辩论着。
而他们两人的辩论重心。
也从钟离身上,很快就转到了潘塔罗涅身上。
罗德的话术很明确。
直指当年潘塔罗涅的杀人行为。
罗德不是说他做的不对。
而是在说他不应该把这件事归咎于钟离的问题上。
还是那句老话。
神明不是全知全能的。
就算是执掌虚空的纳西妲,也没那个能力全天候监控须弥大小事务。
更何况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东西。
这是擅长读心术的纳西妲得出来的结论。
所以即便是将璃月港的大小事务全都亲力亲为的钟离,他也做不到能够保证自己的手下全部都能保持本心,永不堕落。
至于后面潘塔罗涅指责钟离掌控制造摩拉的权能,不肯放给凡人的事情。
在罗德看来。
这就更荒谬了。
那句经典老话又出来了。
“钟离先生不死不灭,可以永远保持自己的本心,让金钱的流通能够保持公平公正。”
“你,行么?”
一句质疑反问。
让潘塔罗涅哑口无言。
而罗德的话还没有停下来。
就听他继续说道:“绝对的公平,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像你这样有私心存在的人?还是像钟离先生这样不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无悲无喜,不会被情绪左右的神明能够做到呢?”
“潘塔罗涅先生。”
“我不想对你的理想横加指责什么。”
“我只是想说一句。”
“你的理想是好的,但是你走的路,可能错了。”
(本章完)